第295章 原樣安回去

第295章 原樣安回去

原來所謂的後門,是知難而退啊?

我們五人彼此對視,都搖了搖頭,船艙裏在坐的各位,有一個算一個,都有非去陰間不可的理由。

包括李富強在內,同樣也非下去一趟不可,胖子的恐鬼症,催眠也隻是過度緩解的手段,想根治,必須接受係統的“陰間療法”。

百小戲很有耐心地等了半晌,見我們都不吱聲,他幽幽地歎了口氣,道:

“都不想回去啊?那好吧,接下來,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船艙裏吹來陰慘慘的風,白霧彌漫,戲子的長發被陰風扯動,高大消瘦的身影在搖曳的燭火影射下,投出一道細長扭曲的鬼影。

戲子衝我們五人伸出手,尖著嗓子道:“那麼,請諸位出示船票吧!”

……

中陰線索第四條:船票的費用為心,肝,目,耳,舌,共五件。

一把鋒利的剖魚刀,丟到了我們麵前。

船艙裏的氣氛瞬間壓抑起來,眾人神色驚恐,我頭皮一陣陣狂跳著,強壓著恐懼問百小戲:

“真實的冥湖,也是這樣支付船票的嗎?”

“是啊。”百小戲認真地回答我道:“我隻是讓你們出示,我又不收走,你們出示完,再原樣安回去就是了。”

原樣?安回去?

馬義神色不詳,麵部肌肉抽搐道:“能不能……通融一下?”

歐陽薇也白著臉道:“是啊,通融一下唄,我們可以幫你打掃船艙,洗甲板……”

百小戲搖頭:“抱歉,通融不了。”

老話講,表子無情,戲子無義。

戲子翻起臉來,當真是比翻書還快,我們這邊,毛骨悚然地注視著麵前的剖魚刀,百小戲還一本正經地跟我們講道理:

“別得寸進尺了,哪有坐船不給錢的?中陰已經特意優待過你們了!”

“你們五個人,一起平攤五個器官,這已經夠不錯了,要是放在陰間,想上船?一人掏五個出來!少一個都沒門!”

咋辦?

這要是在人間,有船夫敢這般要價,這會,他的骨灰早被撒到湖裏喂魚了。

但這裏是陰間的冥湖,盡管隻是幻境,可百小戲是不折不扣的中陰擺渡人,這麼大一個冥湖,就他這一條船,想到達彼岸的五樓,就必須按人家說的來。

而且別忘了,這位戲子,是一位連陰物看到了,都要膽寒逃命的狠角色!在他麵前,我們連撕破臉的機會都沒有!

就別說動手了,但凡內心產生一絲一毫的殺念,那我們五個,就得被永遠留在這裏,成為湖底生魂大軍的一員。

馬義和喊婆,此刻也都給戲子逼急了眼,卻又想不出啥好主意,喊婆麵色猙獰,剛要開口,就被百小戲噓了下:

“老人家,你不要打什麼歪腦筋,你的那個能力,在人間固然凶狠,但在我麵前,它可不夠看!”

“小心說錯話,閃了你的舌頭!”

喊婆給戲子這麼一威脅,也嚇的不敢吱聲了。

船外邊,不斷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在水浪的拍打下,船體微微搖晃著。

遠處大霧深處的慘叫聲,越來越刺耳了。

“怎麼?想拖延時間不成?”

見我們半天沒動靜,百小戲有些不耐煩了,鬼氣森森道:“非逼著我自己動手嗎?”

他話音剛落,最陰森,邪魅的畫麵出現了。

百小戲的掌心裏,突然多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心髒!

“啊?”

我們當時還沒反應過來咋回事呢,就看百小戲啊地大叫一聲,嚇的急忙丟下心髒。

這突如其來,超乎預料的一幕,居然給戲子都嚇到了。

可他剛丟掉心髒的瞬間,手心裏又多了隻人耳朵。

“怎麼回事?活見鬼了?”百小戲丟下耳朵,猛地起身,抬頭瞧向我們。

我們也都納悶呢,每個人都在不斷檢查著自己的心髒和耳朵。

都還在啊?

那這兩個多出來的物件,是哪來的呢?

我注視著地上還在跳動的心髒,猛地想到了一個人,頭皮一跳,我立刻回頭瞧去。

胖子正蹲在船艙的角落裏,一筆筆在畫紙上描繪著。

畫魂術!

你還別說,這李富強還真不是等閑之人,帶他算是帶對了。

這個龍虎山來的胖子有多狠?你要五個器官是吧?我給你畫五個好了!

一股奇異的高維能量,從李富強手中,尚未完全烘幹的畫紙中隱隱透出,這種從二維,展開到三維的過程,是如此的深邃和玄妙。

畫紙中的二維靜物,突破了維度的束縛,來到了真實世界中,以逼真的三維形式,展開到了戲子手中。

又鮮活地落在了船板上。

百小戲這時也留意到了牆角的李富強,歪著頭,一動不動地盯向對方。

心和耳朵有了,接下來是眼珠,舌頭和肝髒。

在眾人驚悚的注視下,一件件鮮活,沾滿深紅液體的物件,連續出現在了百小戲的手中。

戲子快被李富強玩壞了。

看了看船板上的五件器官,百小戲長歎一聲:“我當擺渡人這麼多年,接引過的死者何止千萬?”

“今天真是開了眼了,我還頭回見到,有人現場畫船票出來的!”

這就好比你去超市買東西,當著收銀員的麵,你現場畫幾張人民幣出來一樣。

百小戲傻眼了,我們都傻眼了。

李富強三兩下畫完,收功,拍著胖手,站起身問百小戲:“夠了嗎?”

“不夠我再畫。”

眾人齊刷刷瞧向百小戲,等待他的最終裁決。

見我們都是一臉的疲憊和驚恐,百小戲沉默片刻,有些無奈道:“好久沒見到這麼新鮮的戲法了,倒是有些別出心裁。”

“行吧,算你們過關了。”

大夥都興高采烈地抱在一起,歡呼,慶祝。

百小戲默默蹲下,盯著船板上的鮮活器官,久久不語,似乎還在思考其中的原理。

慶祝片刻,馬義冷靜了下來,忌憚地看向戲子,招呼著我們走出船艙。

“咱們現在,隻要留意他的臉,他臉隻要一黑,咱們二話不說,立刻跳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