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 見麵
紅酥緊緊盯著青如一的一舉一動，防著他再次出手，然後繼續威脅道：“難道你忘了皇宮裏那位老供奉了嗎？”
青如一聞言，眼睛微不可尋的眯了一下，表達著他此刻的心情。
皇宮裏的那位老供奉他又怎麼可能會忘記，當初在他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曾見過那位供奉一麵，並受過其指點。
那位供奉才是站在這個大陸之上最為頂尖的存在。
也是因為有了那位供奉，才可保證大周王土在這風雨飄搖的大陸上數百年不曾傾倒，依然屹立著。
如果在紅酥她們的眼裏，青如一是老怪物的話，那在青如一的眼裏，皇宮裏那位老怪物便是成了精的妖怪。
整個大陸上的所有強者麵對那位傳說中的老供奉時，根本沒有人不畏懼，青如一亦是如此。
傳聞老供奉已經坐化，傳聞他已經突破長生秘境，進入到另一個時空。
但傳聞始終隻是傳聞罷了，沒人會傻到以身犯險去印證傳聞的真假。
這個世界上也隻有為數不多的人知道皇宮裏那位老供奉的生與死。
青如一便是其中之一，所以在紅酥提及到那位老供奉的時候，他的神情才會發生了一些變化。
青如一臉色恢複了平靜，說道：“你認為他會救你，還是會救他。”
紅酥蹙眉，凝思片刻，轉過頭低聲道：“走！”
林子虛同樣麵色凝重，點了點頭，拉起紅酥的手轉身便向著太守閣的方向跑去。
也許這樣的做法是無謂的掙紮，麵對青如一這樣的絕世強者，逃跑本就是無濟於事的事情，可除此之外，他們並沒有其他的辦法，哪怕這樣看上去顯得很可憐，或是很可笑！
月色漸盛的時候，星光漸消，隱沒在廣闊無垠的夜色中，無蹤無影。
長街上出現一道巨大的黑影，阻擋著月光。
黑影下，蘇凡身著一件極簡的灰衫緩步走了過來。
煌虎停在不遠處的地方，眼中滿是謹慎的盯著前方那道黑衣身影，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他也不在乎對方是誰，他知道自己所要做的隻是保護蘇凡，在自己死之前，沒有人可以傷到他，就是這麼簡單。
蘇凡出現在月光下，看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子虛和紅酥二人，不由搖了搖頭，最後目光又落在了青如一的身上。
長街的另一頭，趙生帶著大理寺的神衛軍火速趕來，在蘇凡的揮手示意下，才停在了很遠的地方，沒有選擇靠近。
趙生也擔心蘇凡會出事，才會調動了大理寺的全部精銳。
蘇凡緩步走到青如一的身前，摸了摸鼻子，笑著說道：“青前輩，你想見我也不用以這種方式吧。”
青如一微微動了動，僅僅隻是一個抬手的動作，便引起了煌虎與趙生的注意與忌憚。
兩人的身體同時緊繃起來，並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
蘇凡此刻距離青如一實在是太近了，他們都擔心蘇凡會有什麼不測。
畢竟此刻站在蘇凡身前的人是青如一，那個大陸上最頂尖的強者之一。
“有幾個願意為你出生入死的人，很不錯。”
青如一點了點頭，眼中帶著讚許，卻並無殺意。
蘇凡揮了揮手，示意趙生和煌虎不必擔心，然後才伸出手，將手腕遞到青如一身前。
青如一手指放在蘇凡手腕的動脈處，靜心查探，就如十幾年前那些平靜的夜晚一樣，兩人不時也會聊起一些什麼，但都是簡單的話語，類似民間百姓的家常裏短。
“閣前的那樹梨花開了吧。”
蘇凡收回了手，放下衣袖，慢慢低下了頭，想起了當年在青山上栽的那樹梨花，神情不免有些低落。
那顆梨樹是當年笙種下的，他雖然不能開口說話，但蘇凡卻讀懂了笙的心意，他希望蘇凡可以越來越好，希望蘇凡可以百歲無憂。
青如一負手，點了點頭，說道：“開了，很盛。”
蘇凡吸了吸鼻子，說道：“那還好，如果有機會我會回去看看的。”
青如一目光落在蘇凡手腕的銀鐲上，問道：“我徒兒呢。”
蘇凡聞言，神色中透著憂傷，手指輕輕摩挲著銀鐲，仿佛是在輕輕撫摸著笙的頭，最終不知該如何開口的他也隻能化成一聲無言的歎息。
青如一仰起頭看了一陣夜空下的明月，仿佛是要寄去相思，給遠在另一個世界的笙。
他雖然喜悲從不露於外表，但笙是他唯一的徒弟，也算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蘇凡閉上了眼睛，摩挲著腕上的銀鐲，深深歎息著，笙的死始終是他心坎上無法愈合的傷。
月光落下，兩人站在長街上久久不語，緬懷他們都很在意的那個人。
長街兩旁，煌虎和趙生都未曾言語，卻時刻緊繃著神經，靜靜等待。
良久，青如一將目光放到蘇凡略顯孱弱的身上，說道：“你的頑疾已經很嚴重了。”
蘇凡理了理略微褶皺的衣衫，隨即掩口輕咳兩聲，才點頭說道：“我知道。”
對於自己目前的身體情況，沒人比他更了解自己，但蘇凡並沒有太在意自己身上的頑疾，他相信自己的命數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裏，所以時機便顯得格外重要。
青如一似乎看穿了蘇凡心中的想法，搖了搖頭，說道：“病入膏肓便是極致，你想以此峰回路轉，但那是豪賭，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後果。”
蘇凡露出笑意，說道：“青前輩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我很惜命。”
青如一目光落在蘇凡的胸口處，微微凝起眉頭，說道：“我能看看那朵蓮花嗎？”
其實當年在青山上時，青如一便發現了蘇凡身體裏的不同尋常之處。
那時蘇凡身患重病，又有心魔困擾，正常情況下，蘇凡早已是一個死人了，可他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當時蓮花虛弱，青如一並沒有完全查探到，但現在那朵蓮花似乎被蘇凡養的幾乎快要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是那種屬於上古時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