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佳人如故
其實從那日見過池魚之後,蘇凡就讓百淩霄調查了池魚身邊人的所有消息,包括麵前的在淵,也包括前不久逃出神都的那個暗夜精靈,他一個都沒有漏掉。
在淵嘴角微扯,帶著不鹹不淡的嘲弄意味,說道:“果然是太守閣的先生,能得宵靈閣少閣主的扶持,這天下恐怕沒有什麼事是蘇先生不知道的了吧。”
蘇凡眸光深處閃爍著輕寒的冷意,暗處有劍鳴輕吟,帶著濃重的殺意,如大浪般襲來。
在淵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這種時候,提一些蘇凡不願提及的事情。
在淵眉頭微皺,手中折扇瞬時張開,扇動著麵前的空氣,形成一道屏障,使得無數劍氣被擋開,深深陷進走廊兩旁的百年榆木裏。
在淵周身氣勢不減,凝目望向蘇凡身後一片如水紋蕩漾的虛空,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這世間哪有流影去不得的地方!
周圍湧來數名高手,將蘇凡直接團團圍住。
大戰看似一處即發,蘇凡依舊神色無動,他今晚的心情確實不太好,他也不在意用此方法來宣泄心中的情緒。
閣樓裏響起一道聲音,數名高手聽聲而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緊張的氣氛瞬間飄散而去,不再壓抑。
在淵忽而露出笑意,讓手道:“蘇先生上麵請。”
蘇凡冷眼看了在淵一陣,才負手走上環梯。
今晚池魚特意畫了淡淡的妝容,美中不失優雅。
她今晚隻有一場演出,早早表演完後便回了閣裏,等待著那個人,一如二十年前一般,除了時間在推移,一切都是那麼的相似,也仿佛兜兜轉轉之後一切都沒有改變過。
門外響起腳步聲,不疾不徐,池魚的傾國傾城般的臉上終是露出了笑意。
房間裏飛舞著很多巴掌般大的小人,背後長著如蜻蜓般的翅膀,裝扮著房間。
池魚玉手輕拍,那些小人最後將蠟燭全部點亮,隨即順著宣窗飛進了夜空之中。
房門打開,池魚慵懶的伏在桌前,鳳目裏盛著笑意,看著緩步進來的蘇凡。
蘇凡同樣看著池魚,對方依舊明媚動人,依舊讓他看一眼便會失神。
東州的竹葉青被火燒到微黃的時候會散出淡淡的醇香,順著空氣吸進肺裏時便會感覺醉意入心。
蘇凡確實身體不好,但他今晚很想喝酒,有些事隻有醉意才能短暫的忘記,或是釋懷。
池魚的眼睛裏除了藏著無數故事,還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熟悉。
最重要的是,池魚還是那麼的了解蘇凡。
這世界上總會有那麼一個人,她會包容你的所有,會在你最難受的時候出現在你身旁,隻是靜靜的陪著你,便會讓你忘卻所有不好的記憶。
這個人也許一輩子都隻能是你的紅顏,但這對於這個人來說,便已經足夠了。
蘇凡收回了目光,走到池魚對麵,坐了下來。
池魚直起身子,一靜一動間都散發著無窮的魅力,就連牆頭的花草都害羞的垂下了頭。
溫好一杯竹葉青,池魚玉手探出,輕輕推到蘇凡的身前,露出笑意,托著香腮看著他,說道:“似乎每到這個時候你的心情都不太好。”
池魚的聲音如三月的春風,僅僅隻是一句話便化開了蘇凡臉上的冰霜。
蘇凡抬手握起酒杯,緩緩搖動,這是他喝酒前的習慣。
池魚隻是靜靜的看著蘇凡,她很喜歡這麼看著蘇凡,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有任何的緣由。
就像喜歡一個人一樣,需要任何緣由嗎?
答案自然是不需要。
那都是老天提前了幾世就安排好的,渺小的萬物生靈隻需要任命就好。
蘇凡抿了一口杯中香酒,神色享受,讚賞道:“這種味道的竹葉青普天之下恐怕隻有池魚姐才能燒的出來。”
池魚掩嘴嬌笑,白了蘇凡一眼,盡顯嫵媚。
“有些人呀,就是外表看起來堅強,實際上內心脆弱的容不得一點風吹雨打。”
事實上,從蘇凡走進這間屋子開始,池魚的鳳目便很少從蘇凡的身上移開。
蘇凡笑著搖了搖頭,正如池魚所說,他就是那麼的一個人,不論是無法釋懷也好,不甘心也罷,總之那種情緒就像他心中的心魔,很難被消平。
當然,這要除了池魚之外,她的身上仿佛帶著與生俱來的魔力,能讓蘇凡忘卻煩惱。
蘇凡輕搖杯中酒,說道:“酒是好酒,能忘千愁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故事就不好聽了嗎?”
池魚眼帶嗔意,奪過蘇凡手裏的酒杯,佯裝不開心的看著他。
蘇凡聞著竹葉青的酒香,不由舔著幹澀的嘴唇,笑著說道:“池魚姐的故事當然好聽,天下無雙。”
麵對蘇凡的誇讚,池魚臉上寒霜絲毫不減,更是將剩下的竹葉青全部收了起來,紅唇輕啟道:“晚了。”
“池魚姐,不用這麼懲罰我吧。”
蘇凡咧咧嘴,有段時間沒有沾酒,他確實又有些想喝了,本來藏在肚子裏的酒蟲已經被勾引起來了,可如今到好,直接被池魚給扼殺了。
以前洛瑤在家時,她會看著蘇凡,如今可好,在哪都喝不盡興,看來這就是命了。
池魚白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給他沏了一壺茶,倒了一杯,推到他的麵前。
池魚看著蘇凡,說道:“酒不許再喝了。”
“為什麼?”蘇凡顯得有些委屈,希望可以用低人一等的姿態去博得池魚的同情。
但可惜,蘇凡還是想錯了,池魚根本就不買他的帳。
池魚瞪了他一眼,說道:“我怕你耍酒瘋!”
蘇凡聞言,怔了一下,隨即尷尬的笑了笑,想起當年的那個夜晚,他就有些愧疚。
不過池魚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蘇凡知道其實她是關心自己,擔心自己的身子。
兩人隨後聊了一些這些年各自的事情,經曆的種種,仿佛真的回到了當年的那個夜晚,聊著瑣碎的小事,等待新年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