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終究是錯過
正堂裏的氣氛很融洽,百淩霄不停的講著有趣的故事,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杏雨,去給百淩霄拿些銀子。”
酒足飯飽之後,蘇凡還是沒有辜負百淩霄這兩天勞心勞神絞盡腦汁想出的大獎來,讓杏雨給他拿些銀兩。
百淩霄聞言,像模像樣的揮了揮手,婉拒道:“哎,不用,不用,我這受之有愧啊。”
蘇凡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
百淩霄眼睛一轉,知道再這麼讓下去蘇凡肯定會反悔,趕緊衝著杏雨喊道:“要是有銀票最好了!”
黑鴉與大家象征性的吃了一頓年夜飯後,便回房繼續修煉,在他眼裏一年四季都是一樣,根本沒有什麼節日可言。
蘇凡常常說他不懂生活,也隻是換來黑鴉的冷眼相對。
剩下的幾個人打算一起去西門的廣場上看煙花,迎接新年的到來。
百淩霄今晚並沒有去青樓,找他的姑娘共度良宵,也打算跟大家一起去湊個熱鬧。
蘇凡也想和大家一起去迎接新年,不過他今晚確實有些安排,隻能和大家分開。
“簡單收拾一下就好。”
蘇凡看著忙碌的小月和杏雨兩人,說道:“早點去,一會兒可能沒位置了。”
“好,知道啦。”小月應了一聲,大勇也過來幫著忙活。
煌虎則看著百淩霄懷裏剛剛得到的銀票,心想怎麼才能分自己一點,畢竟他也是配合過對方演了這場戲的。
淮秦一直沒有離開,她還是選擇在這個時候擋住了蘇凡的去路,說道:“蘇先生,還望你能履行答應過我的承諾,將八皇子救出來,能讓我二人團聚。”
正堂裏原本熱鬧的氣氛一下子變的安靜了下來,好像溫度降到了冰點,連燃燒的盆火都不再那麼的旺盛。
“啪嗒!”
杏雨手裏的碗筷直接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所有人都怔怔的將目光望來,並不是因為淮秦突然問出的這句話,而是因為蘇凡的麵色第一次變的這般冷冽。
大家自然能看出來是因為什麼,自從淮秦來了以後,大家也從百淩霄的口中得知了一些關於自家先生與淮秦之間的愛恨糾葛。
很多時候,人們最無法釋懷的並非曾經失去的,而是曾經錯過的。
蘇凡欠淮秦的,是一輩子都無法償還的債。
而淮秦對蘇凡來說,也是錯過了一次又一次的那個人,也注定將要一輩子都隻是擦肩而過罷了,哪怕抓的再緊,也無濟於事。
淮秦說完這句話便閉上了眼睛,她沒有流淚,她的淚早在十幾年前坐上那頂花轎時便流幹了,她的心也死在了那一天。
“你就真的那麼在乎他嗎?”
蘇凡的聲音還是傳到了淮秦的耳朵裏,也傳到了眾人的耳朵裏,很冷,寒如滿天風雪,錐心刺骨。
“是。”
淮秦想了很多,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以前的某一天,她忽然發現自己不欠蘇凡什麼,她曾經以為愛一個人就是無止境的付出,可是當她遇見八皇子時她發現自己是真的錯了。
愛終是在失望過後的一次又一次的感動中消磨殆盡。
她欠八皇子的太多太多了,多到同樣用一輩子也無法償還。
蘇凡仰起頭,輕輕的呼出一口氣,讓自己盡量平和下來,問道:“你真要跟他走?”
淮秦想明白後,便不假思索的說道:“是。”
蘇凡點頭,知道有些事無法執著,便偏頭看向百淩霄,說道:“百淩霄,明日一早去景延宮要人。”
百淩霄有些為難的道:“可是明天是大年初一啊。”
“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蘇凡還是沒有辦法平和下來,麵色沉冷,近乎喊了出來,嚇的小月和杏雨渾身一顫。
大勇直接將頭撇向一邊。
煌虎也是呐呐的看著他,說實話他也從未見過如此的蘇凡。
“可是皇宮那邊……”
百淩霄這次話還未說完,蘇凡直接冷聲道:“誰敢阻攔,殺!”
所有人沉默,正堂再一次安靜了下來,直到蘇凡走出太守閣,那股壓抑到極點的氛圍才消失不見。
淮秦依舊麵無表情,即使心中早已驚濤駭浪,她的臉上仍舊毫無波瀾。
百淩霄看向淮秦的方向,忍不住歎息一聲,說道:“淮秦姑娘,你這又是何必呢。”
淮秦看向蘇凡剛剛離去的方向,說道:“這是他欠我的。”
百淩霄聞言,隻能再次搖頭歎息,說到底始終還是因為虧欠啊。
除夕夜,街上的百姓依舊很多,大多是吃過年夜飯後,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出來到處走走逛逛。
蘇凡一個人走在街上,背影顯得有些落寞,有關於他和淮秦之間的事確實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打擊。
因為虧欠了淮秦太多,蘇凡有想過去彌補,可有時老天就是這麼愛捉弄人。
當你想要去做些什麼的時候,人家已不再需要。
很多在神都有聲望有地位的賓客走進了百花樓。
今晚的百花樓依舊坐無缺席,很多百姓隻能望眼欲穿,沒資格進去。
大家已經忘記了上一次百花樓頭牌彈曲真假一事,因為今晚的池魚不會素麵遮紗,很少見的露出真容,共大家一睹芳華。
早在幾日之前百花樓的客牌就已經銷售一空,很多人不惜花費重金也要在今晚來百花樓聽曲。
蘇凡隨賓客一同進入百花樓,不過他並沒有同大家一樣去往大廳,而是被一名丫鬟直接帶上了頂層,那間無人可以涉足的閣樓。
環形的扶梯前,在淵一席白衫,手執折扇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被丫鬟帶到這裏的蘇凡。
四目相對,沒有任何的碰撞,隻有平淡。
丫鬟來到在淵身旁恭敬的施禮,而後便退了下去。
蘇凡站在在淵的不遠處,平靜的看著在淵,他今晚的心情並不怎麼好,也沒有很多的耐心。
在淵收起折扇,露出笑意,說道:“坊間都在傳朝中來了一位最年輕的一品大臣,在下起初並不以為然,沒想到今日一見要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年輕。”
“在淵兄過獎了,與你這位隨便寫一副字便能賣上上千兩黃金的才俊比起來,我也隻是徒有虛名罷了。”
蘇凡平靜的臉上同樣露出笑意。
在淵眉頭微挑,令他沒想到的是蘇凡竟然對自己的底細知道的如此詳細。
要知道他寫字從來沒有顯露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