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學劍八年
“我早已扔了劍。”
青如一放下了笙的手，猶豫一下，還是張口說道，他很惜才，自己的太陰訣由笙來傳承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但最好的結局未必是每個人都想看到的。
蘇凡繼續說道：“所以你才是那個絕世劍者，青如一。”
青如一皺眉，他還是在猶豫，不想去選擇。
蘇凡呼出一口氣，慢慢的眯起了眼睛，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為何離開神都。”
青如一抬首，目光緩緩聚焦，那是劍者在出手之前特有的習慣。
他們需要鎖定目標，然後一擊致命。
蘇凡的識念已經強大到了一定程度，因為觀微經的緣故，他甚至可以預見危險，青如一的動機自然逃不過他的感知，所以他並不惶恐，若不是想好了所有退路，他才不會說這些話來自尋死路。
“我也知道七十年前的那個夜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蘇凡話音才落，青如一便已經動了，手指成劍，直取蘇凡的眉心。
“我可以救出天大學士！”
“呼！”
勁氣四散，青如一止住身形，手指抵在蘇凡的眉心處，沒有前進分毫。
蘇凡麵含笑意，這句話就是他最大的底牌。
“你所忌憚的無非就是皇宮裏的那位老供奉，但我不一樣，我畢竟隻是一個小人物，沒有人會注意到我。”蘇凡繼而侃侃相談。
七十年前，天不語曾救過青如一的命，這是蘇凡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今天他才敢登這座山，而這也是他最大的籌碼。
天不語最終還是被聖後關進了天牢，青如一雖然遠走，但他依舊想要救出天不語，卻苦於皇宮裏的那位老供奉，才遲遲沒有出手。
“我憑什麼相信你？”
青如一冷眸，氣息牢牢鎖定住蘇凡，隨時準備出手。
蘇凡輕笑，說道：“你有相信過任何人嗎？”
青如一凝眉，最終還是收回了手，看向笙，開口說道：“八年，我讓她成為頂尖的劍道高手。”
“好，就八年。”
蘇凡點頭，同樣看向笙。
隨後的日子裏，蘇凡和笙便在草廬內安頓了下來，日複一日的生活著。
青如一看淡了爭鬥，對於笙這樣根骨絕佳的好苗子，他自然很上心，不惜傾其所有去盡心盡力的教導著。
每日，笙都在青如一製定的艱苦的修煉中度過，他雖然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也不想成為什麼絕世強者，但他仍舊沒有怨言，因為他知道他必須要成為絕世強者，為了蘇凡手中的那盤棋，也為了蘇凡。
蘇凡的日子過的倒是特別清閑，整日除了躺在搖椅上望著滿池的魚兒發呆，就是站在崖間望著無盡天空發呆。
隻是每隔一段時間，青如一再看蘇凡時都會露出驚訝的神色，因為他發現這個青年的識念似乎正在以一個極為驚人的速度增強著。
春去秋來，花謝花開，轉眼又是一年，時間走的很快。
這一年的時間裏，笙經過努力的訓練，劍術造詣已經達到了先天的程度，而這已經算是奇才了，要知道如青如一和藏修竹這一類人在最開始學習劍術時也沒有達到笙這麼高的成就。
深春的午後，氣候格外怡人，微風拂過麵頰，令人神清氣爽。
蘇凡躺在搖椅上午睡，青如一望著池裏的魚兒在想整日看著這些東西難道識念就可以加強嗎，這是哪門子修煉之法？
不遠處的林間樹葉竄動，幾隻猿猴正在上麵奔走，不久後又歸於寧靜。
蘇凡耳垂微動，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慢，而後他緩緩偏首，伸手成爪劃過虛空鉗住了笙的肩膀，將他攬在身旁，另一隻手直接就是一個爆栗。
“小家夥，又想搞偷襲嗎，還是太嫩了啊。”蘇凡似笑非笑的看著笙。
笙皺眉，賭氣似的抽了抽鼻子，這一次他又失敗了。
蘇凡露出疑惑，摸著下巴說道：“不過這一年魔鬼式的訓練，怎麼沒見你變黑啊，反而越來越白了，真是奇怪。”
笙低頭不語，想要掙脫開蘇凡的束縛。
“不過倒是長高了不少啊。”
蘇凡並沒有給笙這樣的機會，而是摸了摸笙的腦袋，衝著青如一喊道：“我說老青，你這訓練的強度好像還是不夠啊，得加快進度，我趕時間的。”
青如一無視蘇凡，衝著笙招了招手，說道：“過來修行。”
笙依言跑到了青如一的身前。
青如一說道：“太陰訣劍招變換無數，詭異莫測，每出一劍都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想出隨後的攻勢，不給對手以喘息的機會，這一點才是關鍵，你明白嗎？”
笙認真的點頭，本以為青如一會繼續傳授他一些法門，但他隨後的一句話，卻是讓笙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下次再偷襲那個懶人的時候完全不需要手下留情。”
蘇凡嘴角抽搐，心想這一年的時間裏不就是偷偷烤了你幾隻靈魚嗎，至於那麼耿耿於懷嗎，再說了我那也不是為了給你的愛徒補充營養嗎，看他這一年長的，多好！
時間就像是一匹生性頑劣的白馬，你越是想勒緊韁繩，它就跑的越快。
轉眼八年的時間已經悄然流過。
笙也是越來越白，個子也越長越高，已經到了蘇凡的鼻尖，長得倒是越來越像一個大姑娘了。
不過他的劍法倒是一點也沒有因此而落下，用青如一的一句話來形容，就是登峰造極。
如今的青如一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他的了。
隻是呆在山上的最後一個夜晚還是發生了一件大事。
這一晚，天上的月亮很圓，笙望著那抹月華發著呆，他很喜歡這樣恬淡的日子。
青如一坐在上首臉色深沉的看著蘇凡。
蘇凡恍若未聞，認真的烤著靈魚。
“配料。”
蘇凡伸手，笙趕緊遞了過去，看的青如一恨不得一道劍氣直接斬過去，他搜遍天下五湖四海尋到的靈魚就這麼被眼前這個臉皮厚到一定程度的男人給烤著吃了，換做是誰恐怕都會處在暴走的邊緣吧。
飯後，三人各自在草廬前歇息。
青如一負手望向遙遠的天際處，那裏時天空的盡頭，此刻似乎有星辰在滾動，好像火焰在燃燒。
傳聞炎火的力量可以毀滅整個大陸，預言似乎也是近在眼前。
滾動的星辰閃爍著光芒，青如一忽的眉頭一凝，目光偏移，笙的臉色也是變了又變。
原本躺在搖椅上的蘇凡已經不在那裏，而是出現在草廬的房頂之上。
他已不再是原來那個平靜自若的模樣，臉上出現猩紅的血印，眼睛由紅變紫最後變成全黑的顏色。
蘇凡的心魔再次霸占了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