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偷學
蘇秉鍾拍了拍手，將陷入幻想的少年們拉回現實，開口問道：“對於太極九式，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蘇叔叔，騰手式轉到掃腿式我總是連接不好。”場中，一名少女舉起手，羞怯的問道。
太極九式真正運轉起來千變萬化，前五式為手上功夫，後四式則重在腿腳，從第五式騰手轉換到第六式掃腿，在掌握基本要領的同時，需要全身協調配合，運用巧勁，更需要大腦飛速運轉，才不會失敗。
這在太極九式中相對而言要難一些，其實在場中有很多少年都卡在這裏，隻是礙於麵子，他們並沒有講出來，如今有人開口先問，他們自然一個個豎起耳朵，睜大眼睛等待蘇秉鍾回答。
假山後麵的蘇凡也不由眼睛一亮，雙手拄在石沿上，側耳傾聽，沒人指導的他也卡在這兩式的轉換上。
看著大家的表情，蘇秉鍾又哪裏猜不出來他們的心思，隻是武道一途長路漫漫，如果不能放下心裏包袱，學會不恥下問，即使你再天賦異稟也爬不了多高。
想到這裏，蘇秉鍾也是冷哼一聲，日後必須要給他們好好上上課，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兩式轉換的要領交給他們。
蘇秉鍾緩步來到中間，下盤紮穩，腰與肩平行，雙手慢慢舒展開來，在身前扭轉騰挪，蘇秉鍾運轉其前五式來動作自然，暗藏玄機，找不到任何弱點，看的大家目瞪口呆，暗暗咂舌。
“來了！”蘇凡眉頭一挑，這蘇秉鍾已經運轉到第五式即將連接到第六式。
“心與意合，意與力合，力從下生，扶搖直上。”
果然，下一秒蘇秉鍾忽然閉上雙眼，嘴中念念有詞，雙腳猛然前伸，在上身緩慢的動作還沒有停下的時候，腳掌迅速發力，震的場中少年耳膜發顫，蘇秉鍾身前的場地被他震的隱隱出現裂痕，如果他身前此刻占有敵人的話，那麼對方不死也殘了。
“好強！”蘇凡看的真切，暗歎太極九式奧義無窮，就算是一些普通的中高級武技怕是都比不過吧。
“都看明白了嗎？”蘇秉鍾負手於身後，淩厲的目光掃向那些並未完全領悟的少年們，沉聲問道。
“額…”場中少年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露難色低頭沉思，蘇秉鍾的動作雖然緩慢，將每一個要點都盡量展示在大家眼前，但奈何太極九式太過繁瑣，一時間還真的難以琢磨透。
見此模樣，蘇秉鍾輕歎出聲，蘇家這一批弟子雖然修習刻苦，但天賦卻是差上許多，真不知道這次的北天教宗選拔，他們蘇府會交出怎樣的成績單。
“我明白了！”蘇凡凝眉深思，忽而舒展開來，麵露喜色，原來兩式轉換，應在同時進行，騰手式繼續運轉，引誘對手的注意力，與此同時腳下暗暗發力，重心與力勁下移，讓對手防之不備，給出致命一擊。
蘇凡雖領悟其中要領，但由於過於激動，腳下不穩，直接滑下假山，被眾人發現。
“你一個奴才大早上不好好幹活，出現在這裏幹什麼？”場中有少年看到蘇凡身穿下人衣服，不由麵露不屑，有的更是出言嘲諷，他們本都是蘇氏一族，雖不是正統，但也沾親帶故，府內奴才與他們相比就是天壤之別。
“你在偷學，你是活膩歪了嗎？”有的弟子看出端倪，厲聲嗬斥，蘇家家主治府如治軍，府內條規森嚴，每個人必須幹好本職工作，不可越界幹擾，亦不可不聽從管教。
而蘇凡擅離職守，還偷學武功，可謂犯了兩項大忌，被罰仗刑那都是輕的。
“好了！”始終未開口的蘇秉鍾喝退眾人，看向蘇凡道：“你過來。”
蘇秉鍾雙目如電，看的蘇凡滿身冷汗，驚恐不已，但既然事已敗漏就沒什麼好說的，蘇凡想到這裏咽了口吐沫，鎮定下來，抬腳走了過去。
雖然犯了錯誤，但蘇凡仍沒有忘記基本禮數，來到蘇秉鍾身前，抬手一禮，隨後恭敬的站在一旁。
“你剛剛說你明白了？”蘇秉鍾語帶詢問，無形的氣場牢牢鎖定蘇凡的心神，容不得他說謊。
蘇凡身為下人，自小就懂的察言觀色，明白蘇秉鍾話裏的意思，也不需他多問，蘇凡如實道：“騰手換掃腿，前式不停，後式起力，一誘一攻，相輔相成。”
“說的好！”蘇秉鍾高聲誇讚，毫不避諱，他是蘇府的武師，地位較高，自然不用理會那些賞罰條規，也不用在意人事關係，在他眼裏隻要是好苗子就值得培養。
聽著蘇秉鍾的誇讚，蘇凡並為露出喜色，反而緩緩皺起眉頭，樹大招風，人榮遭妒，抬眼看著那些蘇家弟子囂張跋扈的憤恨神情，他就知道麻煩要來了，一會恐怕免不了皮肉之苦。
“蘇武師過獎了，小的愚鈍，跟蘇家弟子沒法比。”蘇凡躬身道，盡量放低姿態。
“從明天開始你也過來跟著修習，好了，今天就到這裏。”蘇秉鍾並未多說什麼，隻是不經間皺了皺眉頭，的確身為一個下人就要有下人的覺悟，尊嚴隻是其次，但這樣的作為，確實很讓他看不起。
蘇秉鍾走後，演武場頓時沸騰起來，響起陣陣議論聲，有的是在探討武學心得，也有的將矛頭指向蘇凡。
見此情景，蘇凡不敢多留，決定先走為妙。
“站住！”
蘇凡還未走遠，身後便響起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遠處太陽升起，陽光驅趕著初秋的寒意，卻驅趕不了冰冷的人心。。
蘇凡心中一沉，他知道，麻煩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