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是年輕人,但是卻沒有現在年輕人晚睡的習慣,尤其是整天在工作,一天的工作結束後,隻想趕緊睡覺。
“約一個心理醫生,現在到書房來找我。”
王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的詢問。
“紀總,你說找個心理醫生,現在嗎?”
快十二點了,哪個心理醫生還上班啊?
“嗯,就是現在。”
說完這話,紀暮勻直接掛斷了電話。
王凱一臉為難,急忙的動用人脈和財力來找心理醫生。
雖然事情有些難辦,但是王凱的辦事效率還是非常高的,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心理醫生就來到了紀暮勻的書房。
“紀先生,是您有心理問題要谘詢嗎?”
紀暮勻的冷眸上下打量了這人一眼,隨後視線落在他胸前的工作證上。
“嗯,請坐。”
雖然他現在說話很客氣,但是冰冷的氣場不禁讓人生畏。
谘詢師恭敬的坐在對麵的椅子上。
紀暮勻猶豫了一下詢問道:“懷孕期間的女人,會無故生恨嗎?”
“紀先生,孕期的女人性格多變,會更容易傷春悲秋的,但是……如果沒人招惹的情況下,是不會無緣無故生恨的,”
“孕婦雖然情緒不穩定,但是基本激動的情緒一定是有原因的,要麼委屈了,要麼所求不滿。”
聽到這話,紀暮勻的眉頭蹙的更緊了。
這女人最近受委屈了?
自她懷孕後,他就鮮少和她見麵,紀家的其他人更不可能會委屈她,再說,這女人昨天心情不是還好好的?
“孕婦做夢驚醒,多半是什麼原因?”
林婉清那雙充斥著仇恨的眼睛,他隻要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起。
那恨之入骨的樣子,好像現在還盯著自己一樣。
“紀先生,能不能詳細的說下紀夫人剛剛做噩夢的情況。”
紀暮勻把林婉清剛剛的情況說的非常仔細。
聽完後,心理谘詢師猶豫了一下,隨即再次問道:“紀先生,恕我直言,您從剛剛夫人的那翻話裏,沒聽出來怨氣是從哪來的嗎?”
紀夫人睡醒時的話意非常明顯,這恨意怨氣就是從紀先生這裏來的啊。
“紀先生,您能大半夜的急著把我找來,說明您對夫人的健康很在乎,那麼身為醫生,可否能夠了解一下,這三年來,您是否做過什麼讓紀夫人心寒的事情。”
心寒?
紀暮勻狹長淩冽的眉眼透著一絲不可思議。
這三年裏,自己不過不願意和這個女人過多的接觸罷了,怎麼會對她的傷害這麼大?
“紀先生,能在做夢時表現出來的恐懼和怨恨,一定是根深蒂固的,我建議,想要改善夫人這種情況,一定要從根源入手。”
心理醫生交代了幾句,因為紀暮勻沒在說什麼,他就離開了。
紀暮勻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他以前隻知道這個女人很害怕自己,但無論如何都沒料到,自己的冷漠會對她留下什麼陰影。
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紀暮勻剛剛從房間出來,便看見保姆拿著一杯牛奶要給林婉清送去。
“牛奶給我吧。”
紀暮勻開口說道。
“是,少爺。”
保姆將牛奶遞過去就下樓了。
紀暮勻看林婉清臥室的門開著,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了敲。
“進。”
林婉清想也沒想的回應。
每天這個時間,保姆都會給她送一杯牛奶過來的,所以她自然而言的以為是保姆。
“趁熱喝!”
紀暮勻走進來,將牛奶放在床頭櫃上,語氣比往日輕緩了許多。
聽到這人的聲音,林婉清有些疑惑的抬頭看去,頓時眸底升起一片極寒。
“放著吧,還不渴。”
她聲音冰冷。
紀暮勻頓時臉色陰沉了下來。
雖然之前對她不是很好,但是他現在態度已經很卑微了。
他什麼時候給人端過牛奶,就連爺爺都沒有這個待遇過。
紀暮勻努力的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耐著性子再次開口。
“還是趁熱喝了吧,等一下該涼了。”
林婉清瞥了一下眸子,有些不耐煩了。
“紀暮勻,牛奶已經送到了,你可以離開了。”
紀暮勻正想要說什麼,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和拐杖拄在地上發出的‘咚咚’聲。
林婉清探頭看了一眼,是爺爺來了,她突然反應極快的將牛奶喝光,然後一臉幸福的笑意。
“暮勻,謝謝你,工作這麼忙還特意給我送牛奶來,下回讓張姨送來就好了。”
聽到這話,紀暮勻微微愣了一下,看見爺爺滿臉笑意的看著他們兩個,也明白怎麼回事了。
“沒關係,孕婦很辛苦,我不過是端杯牛奶而已。”
“哈哈,你們小兩口之間何必這麼客氣,不過婉清現在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暮勻啊,這段時間盡量公司的事情多交給王助理去做,你空出時間多陪陪婉清。”
“雖然家裏有下人能照顧,但是你的陪伴是誰也替代不了的。”
現在林婉清肚子裏的曾孫子就是紀老爺子的頭等大事了,什麼公司,什麼合作都不如他的曾孫子重要。
“不用了爺爺,暮勻每天工作也很辛苦的,我這邊有張姨照顧就好。”
她才不想讓這個男人經常陪在自己身邊。
“怎麼了,婉清,你是怕暮勻累到嗎?沒關係,你懷孕這段時間不使喚這小子什麼時候使喚?咱可不能太慣著他了。”
“好,我知道了,爺爺。”
“行啦,都洗漱好了就下來吃早飯吧,早飯還是在一起吃熱鬧。”
說完這話,老爺子便在下人的攙扶下朝著樓下走去。
林婉清看著他步履蹣跚的背景,心裏真的五味雜陳,如果不是為了讓爺爺高興,她死都不會喝這個男人端上來的牛奶的。
紀暮勻低頭的瞬間,剛好看見這一幕,這女人盯著自己時,神色總是冰冷帶著怨恨,可看向爺爺的時候,是愧疚,是愛戴!
他轉頭看了看桌子上已經喝光的牛奶杯子,頓時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這女人不想讓爺爺看見他們關係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