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你的心,才是我最想去,也一輩子不願離開的地方。

這是她曾經說過的話。

她幾乎有些回不過神來。

那份協議他沒有簽?她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漸漸蹙起秀眉:“顧……”

他的手不知何時撫上了她微濕的發間,眸光柔和溫潤,她沒有再想試著抽出手,那條在她心裏的時光隧道仿佛在心裏畫了一個圈,在慢慢的倒退,再倒退。

很多次季莘瑤都在問自己,那一天如果她沒有闖進那家酒店,而是耐心的在將要舉行婚禮的酒店等著他,等著他解決眼前的阻礙與難題,會不會,一切都不會走到那一步。

隻是那一刹那她很難過,難過到不堪重負,難過到不想獨自飲恨,難過到已不甘心一個人去痛,於是,那便一人分一點吧。

可是那一切的一切,若是在知道真相後重新來過,她是否還真的能打得下去那一巴掌。

她目光迷離,腦子裏有千千萬萬條思緒在轉動,卻沒注意顧南希撫在她發間的手已停止了動作,抬起她的臉,俯視著她,須臾當那溫暖薄潤的唇溫柔的吻上她的,那熟悉的觸感和幾乎能逼出她眼淚的熟悉的氣息無一不在摧毀著她心底的壁壘。

有人說,溫柔是刀,是最鋒利的刀。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相信過這句話。

如是這一刀,他往往劈的絲絲入扣,讓人一不留神,便幾乎徹底的掠城奪地。

她動了動嘴唇,其實是想說話,他的舌卻在刹那間鑽了進來,讓她本能的想躲閃開。

但他的手托住她的後腦,舌尖耐心的一點點翹開她的牙關,她想後退,他卻前進,他想閃躲,卻被他扣在懷裏。在這溫柔的廝磨裏,季莘瑤才發現原來堅強是給別人看的,在顧南希麵前,她常常是被他看透的那個最脆弱孤單的小醜,在他的眼裏,無所遁形。

其實這樣的男人才最可怕不是嗎?

她抬起手,手上不自覺的想要抗拒,卻是感覺他反手將她抱緊,在兩人身體緊密相貼的瞬間,他的呼吸漸漸變的急促,他墨色的黑眸裏是深暗的見不著底的淵潭,火熱的凝視終是讓她有些承受不住,卻又退縮不得,隻好閉上眼睛。

有什麼東西在體內亂竄,似是一股熱潮,又似某種渴望,她隱約記得自己似乎有什麼事情被她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心頭躥起的那股熱情仿佛燙著她的心。

他的全身仿佛每一寸肌理都凝聚著高熱,將她放在床中,頎長而火熱的身體覆住她的身子,淡冷平靜隱去的魅然眸色浸沉著淩亂和迫切。

心口有一個角落漫起一股酸意,揪的她心痛,她睜開眼,看著他深暗的黑眸。

當他的手覆在她胸前,溫柔的挑逗引得她輕輕顫栗,卻是隱約記得好像不該這樣,卻又像是被他的目色魅惑住。

溫潤的唇再度輕輕覆上她柔軟粉唇,他的吻,那樣輕,那樣細致,無比耐心的安撫她酸楚的情緒,引誘出她幾不可察的羞澀回應。

唇舌纏綿中他暖熱的掌探入她衣內,撫刷過她的肌膚,極度動情而無限愛憐的輕柔逗引,惹得她不由自主的嚶嚀出聲,卻是滿臉脹紅。

“別……”她終於從這片混沌中想起了自己懷孕兩個半月的事,忙想要叫停。

卻是似乎他比她更清楚這一事實,在她剛一開口的刹那,便在她耳邊吻了吻,然後勉勵克製著欲望,抱著她翻過身,讓她側躺在他的懷抱裏。

她在他懷裏不敢亂動。

季莘瑤不知該說些什麼,隻好借口自己腳疼,他便直接扶她重新坐起身,將冰袋放在她腳上:“這樣躺下,別再動了,冰袋這樣可以固定住,不用一直用手去扶。”

說時,他將冰袋微微移開了些地方,看著她腳踝上的紅腫,似是在觀察有沒有消退一些,伸手以著很輕很溫柔的力度輕輕撫了撫,雖然仍會覺得有些痛,但她忍了忍,沒有將腳縮開。

“你在找到我之前,就已經扭傷了?”他忽然問。

如果是剛剛扭傷就被他抱回來,絕對不會腫成這樣,除非她扭傷了很久,卻一直一瘸一拐的在坑坑窪窪的農場裏走。

“沒傷多久,就是之前不小心踩到一塊石頭。”她假裝像是很疼一樣,忙伸手拉開他的手,自己捂著那處紅腫不再讓他看。

然而他卻是撥開她的手,一邊幫她冰敷,一邊輕輕握住她的腳,輕輕轉動了一下她的腳麵,她便驟然疼的低叫一聲,忙要將腳縮回去。

“傷成這樣,你明天也不必和那個陸寒回公司了,先把腳養好再說。”他按住她的腿沒讓她逃開,也沒再去碰,卻是轉眼看著她,淡淡的說。

她一滯:“不行,我才剛回這個公司不到一個月,還差幾天就能發薪水了!我這樣無故曠工豈不是那三千塊錢的薪水就要泡湯了!”

“錢重要還是你的腳重要?腫成這樣,連鞋都穿不了,你上什麼班?”他目光如水,語氣卻是十分的嚴肅。

季莘瑤蹙了蹙眉,低聲嘀咕:“都重要。”

顧南希似是怔了一下,皺皺眉:“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會頂嘴。”說話間,直接將她攔腰抱起。

“你幹嗎?”她一驚,險些沒扶住冰袋,抬眼驚愕的看著他。

“抱你去洗澡。”

她沒抗拒,隻是抬眼看著他,他抱著她時那種小心翼翼,仿佛她是這世界上最珍貴的珍寶,他眼中的疼惜做不得半分的假,或許有些事情她能接受解釋,能接受真相和原因,但她仍舊無法釋懷,可是麵對這樣的他,她不知道是該推開還是該任由他這樣對自己迷惑下去。

也許理智在告訴她應該推開他,至少要給她點時間,讓她仔細想清楚前前後後的一切,可是她的意識卻主控了她的動作,在他抱著她走進浴室時,下意識的抬起手臂圈抱住他的脖頸。

他本來下午在高爾夫球場的白色休閑衣剛剛被雨淋濕,這會兒換了件淺灰色的柔軟隨適的針織衫。

他的頭發幹的很快,根本不必做任何造型,便十分的鬆軟有型。抱著她時那樣溫柔而小心,像是怕摔到她和孩子,直接將她抱進浴室,更因為她主動抬手圈抱住他,俊澈的臉上升起一抹幾乎能滌蕩人心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