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想多了。”她一臉認真的解釋,又肯定的點點頭,用眼神表示她的“誠意”。
“嘁……”他冷冷斥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肚子裏都裝著什麼,現在我發泄完了,不過我告訴你……”
他眯起眼,俊臉驟然在她臉前貼近,在她不動聲色的正要向後退一步時,倏地伸手緊緊握住她的腰,逼人的視線不容她有一絲一毫的退卻,俯首貼在她耳邊,輕聲緩緩:“我、不、會、放、手!”
她瞬間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抬起手用力一推,他便也直接放開了她,由著她這力道,向後退了兩步,眼神卻是帶著從容不迫的冷笑。
“算我今天沒來過!”她直接轉身,頭也不回的就走。
“別怪我有沒提醒過你,顧南希不適合你!太固執對你沒好處!別到最後搞的自己滿盤皆輸!”他沒有去攔住她,這一次開口,也不帶任何冰冷的語氣,仿佛在陳述一個事實一樣的語調,卻是讓季莘瑤離開的腳步忽地停住。
她轉身,對他露出濃濃的笑意:“我季莘瑤,本就一無所有,所以,我不怕輸!”
話落,便直接走出門,沒有回頭。
凝望著她挺的筆直的毫不畏怯的背影,秦慕琰目光漸漸轉為柔和,在房門緩緩關閉隔絕他目光的刹那,幽幽的輕歎:“可我,怕你輸……”
回去的路上,因為正好有順路的公交車,所以季莘瑤依舊沒有那麼奢侈的叫出租車。
坐在公交車最後的座位,額頭貼靠著玻璃窗,眼望著路過的街景,不知不覺間,竟然坐過了站,直到公交車上的廣播說已到了終點站時,她才募地抬起眼,看了看四周。
“小姐,已經是終點了。”車上隻剩下她一人,司機好心的回頭喊了她一聲。
她頭有些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的震蕩還沒有完全好,起身走下車,才注意到這輛公交車的終點站竟然是淩氏的辦公樓,她看了一眼對麵的淩氏,正要轉身去攔一輛出租車,卻是剛一轉過頭,腦子裏便是一陣鈍痛,天旋地轉的感覺侵襲而來,她蹙眉,腳下一個不穩,向後靠在車站的站牌旁,用手用力敲了敲頭,卻覺得眼前一陣恍惚。
果然應該聽醫生的話,在傷口沒完全愈合之前盡量不要出門,可現在後悔也晚了,她難受的撫額,想等那陣頭痛的感覺過去。
初冬的冷風吹過,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莘瑤?”
身邊不遠處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隻聽見那聲音,都不需要睜開眼去看,就已經知道是誰。
季莘瑤放下撫在額上的手,緩緩睜開眼,強裝出一副沒什麼事的模樣,卻依舊隻能靠在那站牌上,冷冷轉頭看了一眼向她這邊走過來的安越澤。
“安副總,真巧。”她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我聽說你前陣子受傷了。”安越澤走過來,見她臉色蒼白的有些嚇人,又看見她像是無力的靠在那裏,本能的伸出手要去扶她:“你怎麼會在這裏?臉色這麼差?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在他的手剛伸過來碰到她的一瞬,她下意識的將手臂抽開。
“我沒有別的意思,你要是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安越擇一身整齊的西裝,胸前別著的胸牌代表著他已經升職為淩氏總經理的位置,直接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手臂,做勢要扶她。
“我沒事。”她不著痕跡的向旁邊挪動了一步,卻是頭疼的越發的厲害:“請你放手!”
“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我沒有惡意,這樣,我開車送你去醫院,隻要到了醫院,我馬上走!”說著,他便緊握著她的手臂,用力將她從站牌忙拉了過來。
“我不需要你來關心!”她驟然用力甩開他的手,卻是沒站穩,募地狠狠跌坐在站牌下,安越澤要扶她,卻被她冷漠的眼神震住,頓了頓,沒有再碰她。
“你臉色很差。”安越擇擰眉,眼中的擔心顯而易見,卻也知道她的性子,不敢再碰她一下。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季莘瑤看都不看他一眼,卻也知道自己現在這狀況恐怕自己也沒法回去,時間已至傍晚,想到顧南希應該是已經該下班了,便掏出手機要給他打個電話。
電話通了,卻久久沒人接聽。
“一個你根本都沒有看透過的男人,就敢交付真心?季莘瑤,你太盲目了!”
耳邊是秦慕琰那冷嘲熱諷的聲音,她不動聲色的放下手機,抬手握住一旁的站牌柱子,一點一點的站起身,始終不曾去看那個站在旁邊沒有離去的安越擇,忍著陣陣的暈眩,就要伸手打車。
剛抬起手,手機便響了,她頓了頓,旁邊安越澤也在盯著她的動作。
電話是顧南希打來的,季莘瑤看著手機上的名字,鬆了一口氣,輕輕將手機貼在耳邊。
“莘瑤?我剛剛在開會,手機在辦公室,你給我打過電話?”顧南希的聲音溫柔低緩,帶著幾分關懷。
“南希,我在淩氏對麵的公交站點。”她勉強撐著一絲力氣,靠在站牌邊。
顧南希似是怔了一下,卻沒有問她為什麼會在淩氏:“等我,十分鍾就到。”
直到掛斷電話,安越澤依然沒有走,季莘瑤更沒有去看他。
“上一次菲兒的事情,很抱歉。”忽然,安越澤輕聲說。
季莘瑤仿佛沒聽見一樣,依舊保持靠在站牌邊的動作,沒什麼反映。
對她來說,有些東西穿過四年的光景,或許總有一些是可以變做永恒,卻也有那麼一些,是心頭早已腐爛潰爛的肉,徹底摘除才無後顧之憂。
“莘瑤……”不知他究竟看了自己多久,耳邊隱隱傳來他一聲歎息,似懊悔,似無奈,似痛心,似留戀,很輕很輕。
她勾起唇角,終於看向他,淡然的看著他眼中那一抹疼痛,他低低的輕喚,仿佛昨日種種還在眼前,而轉瞬間,青澀年少時那純純的情感,那份在不懂愛的年紀稱之為愛的愛情,終究,已成滄海桑田。
顧南希說十分鍾就會到,但他僅僅用了八分鍾,從顧氏到淩氏,正常開車怎麼也要近二十分鍾,可他隻用了八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