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卻沒再說什麼。
似乎他並不喜歡討論有關於顧雨霏的話題,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她不由的轉頭就這樣盯著他:“我剛剛看見她在停車場等你,本來還以為你是來送她。”
“她今天回美國,打電話告訴我時我正好在來機場的路上,就順便也送送她。”他答道。
原來是這樣……
難道是她想多了?
本來以女人的八卦天性,還在暗暗猜測他們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隱情,但見秦慕琰對顧雨霏的這種“隻是好兄弟的妹妹”的感情,似乎構不成任何隱情。
又難道剛剛顧雨霏的表情是她看錯了?
回到G市市區,秦慕琰似乎是有什麼事,將她送到公司就匆匆的離開,不過在途中時因為她接了一通公司值班室的電話,發現她已經在用他送的手機,那小眼神兒就一直很得瑟。
因為是星期六,下午公司裏沒什麼人,她將帶走的小型DV等器材放回辦公室,又添了兩個必要的表格,天色便已至傍晚,她收拾了一下便回了日暮裏。
之前在F市時,顧南希在她那裏沒有多久就走了,也沒有說什麼時候會回G市,不過她依稀記得高秘書曾說過他這一個月內都在外地,那恐怕接下來的這兩個星期他還是不會回來。
就算是回來,他應該也不會來日暮裏。
時光飛快,僅僅四五天的時間公司內部便驟然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幾位同事被調去了別的部門,隻有她和蘇小暖還堅守著最初的崗位上,開會時總編沒有說明原因,隻是隱隱的說是因為前段時間他們部門的幾篇報導不得領導的心,有一套向來暢銷的雜誌被封停了。
私下裏聽同事嘀咕,才知道竟是顧氏總裁秘書高海的決定。
季莘瑤當時便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顧總的秘書這個職業,說高卻高不過總裁,處處受約束,但說低也不低,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手中的權利也不小。
她一直都知道高秘書這人看起來斯斯文文,但卻並不簡單,越懂得收斂所有情緒的人在這個社會上才能越能穩得住腳,高秘書始終都給她一種很謹慎收斂脾性的感覺。
而前次她去醫院看望那個民工時,她在高秘書的口中隱約能探得出,他想獨挑大梁。
人都有欲望,或深或潛,或正或邪,本來季莘瑤對這些方麵並不是會去想的太多,但是這一次那套雜誌被封停,卻赫然讓她起了幾分警惕心。
高海這人不簡單,他在刻意控製媒體的嘴,卻又有另一部分相關的新聞被報料出去,而這一切對顧總無利也無害,但對這次獨挑大梁的高海來說,卻是一個成功出頭的機會。
他想做什麼?他是和誰在暗中合作,這個總裁位置,有誰想取而代之嗎?
又一次在公司開完會後,季莘瑤一邊收拾著手中的檔一邊站起身,忽然,腦子裏仿佛有什麼聲音在回響。
陡然憶起那天在醫院,撲到她身邊的那個老大媽的話。
高海不是說過這些民工都是外地人?而且都是很偏僻的鄉遠地區,怎麼事情剛剛發生,那個受傷民工的家屬就都在醫院裏了?還處處要媒體主持公道?
就算是坐飛機也沒這麼快吧?當時的事情才發生幾個小時?
募地,她捏緊手中的檔。
這些事情,顧南希究竟知不知道?
第二天夜裏,季莘瑤一個人在書房裏看書,忽然手機的音樂聲在寂靜的書房中叫囂,顯示的號碼竟是顧南希。
“喂?”她接起電話,將手中的書倒著放在桌上,怕書房裏的信號不好,直接起身走出書房下了樓。
“你找時間向公司請幾天假。”顧南希幽淡的聲音自電話中傳來:“我近幾天在外麵出差,要參與的會議需要最專業的媒體跟隨。”
“啊?”她怔了一下:“你要我跟你出差?”
她才剛從F市回來,難道又要走。
“怎麼?你感覺自己無法勝任?”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這種好事兒忽然從天而降,我沒做好心理準備!”
“我要請幾天的假?”她輕問,心情卻是大好,看來嫁給顧南希還真是可以走走後門,本來這種肥差不可能會落在她的頭上,雖然平時工作很努力,但畢竟資曆較淺,跟隨顧氏總裁前往會議現場這種工作,輪個幾年也輪不到她。
其實這樣也不算請假,算是她在外撈的肥差,估計總編那邊不好打發,但畢竟是顧南希開口,事情也就好辦多了。
“五天。”
“什麼時候動身?”
“你聯係蘇特助或高秘書,他們會安排時間。”
“好,我明天一早就聯係他們。”
“嗯。”顧南希隻應了一聲,須臾電話便被掛斷。
翌日,她向公司請了假,雖然總編對此有好大的不滿,但畢竟這次是顧南希向他要人,他也不好拒絕。
不過在那之後她特意對總編叮囑了幾句,告訴他不要讓秦慕琰知道她跟顧南希出差的事,總編雖有疑惑,不過他並不是一個多事的人,便也點點頭。
其實,如果秦慕琰和顧南希不認識的話,她就不必這樣遮遮掩掩,可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拖延,等到秦慕琰回美國,世界就太平了。
當晚,蘇特助便將她的身份證號碼要了去,說是訂了第二天的飛機,季莘瑤特意問蘇特助他們是要去哪個城市,蘇特助說是Y市,她當即便仿佛被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Y市……
那個她離開了整整七年多的北方城市。
到底顧南希是故意安排的還是隻是巧合?
他明知道她對季家對Y市都有芥蒂,怎麼忽然要她跟他去Y市?
第二天一早,蘇特助和高秘書與她一同上了飛機,她坐在蘇特助特別安排的頭等艙裏,手裏捏著機票看著那上邊寫著的G市——Y市,心下一片冷寂冰然。
九月末的Y市,已僅僅是零上十二三度左右的天氣,公路兩旁的樹葉黃的黃落的落,秋風蕭瑟中帶著陣陣的涼意。
從下飛機一直到坐上由安排過來的車,季莘瑤一直安靜的仿佛不存在一樣,時不時看一眼窗外的秋色,再又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