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的心情頓時被王道這句話刺激得煙消雲散，長臨大吼道：“姓王的，還錢！”
他封著王道的衣領，把王道提起來擠在牆上。
看著他憤怒的眼神，王道笑了。
“放輕鬆，長盛自會留下一絲生機，飛白也還做得不錯，翼空大仙還算有點良心，沒讓你小子徹底死去了。”
一團清亮的本源靈光，隨著王道話音落下，在長臨的識海飛出，飛往高空，極速遁走。
兩人錯愕地看著，都忘了劍拔弩張。
感受著自己化身天地的強大，長盛看著不斷後退的昔年，有些可憐道：“你是不是以為，需要你我陰陽相合，我才能獲取你體內的翼人族本源？”
臉色更白了，昔年看著走進的長盛，瘋狂搖頭。
緩緩蹲下身，長盛捏住她的下巴，道：“你除了這一身姿色，還有何物可讓我多看一眼？”
他眼神裏有著冷漠的鄙棄，昔年一下愣住了。
原來他從不曾對我有過那樣的念頭嗎？
沒人能知道此時的昔年在想著什麼，她忽然起身看著遠處的翼人族，破音道：“你們一定要跟隨至強者，讓我翼人族延續下去。”
那些人不知道長盛對昔年說了什麼，他們也不知道這個同族怎麼會忽然如此言語，在長盛麵前，他們連多餘的表情都不敢有，就怕長盛誤會什麼。
看著這些人的反應，長盛輕蔑地笑了，而歇斯底裏的昔年，也笑了。
笑得十分慘然，她回頭看著長盛。
“清微繞了一圈，還不是要我心甘情願為你獻身，韓長盛，你真的覺得，你就是天命嗎？”
從沒覺得自己就是天命，長盛更是知道自己的強大，源於各種意外的結合，雖然自己誕生複雜，可這並不妨礙他對自己的認知。
沒有說話，他隻是奚落地搖搖頭，就不再管昔年。
昔年願意聯手幻神欺騙玄門，讓清羽那樣的野心之人殘害生靈，長盛根本就不會碰她一下。
在長盛轉身的瞬間，昔年神色再次瘋狂，就如一個銀亮的太陽爆發萬丈光芒，她自解了。
遠處的翼人族忽然升起一股悲傷的感應，同時抬頭看向高空。
隻剩一個臉龐的昔年憤恨道：“我不願意接受天道的約束有錯嗎？翼人族圖存變強有錯嗎？生靈向上有錯嗎？人族占據天地無數年，自然是沒有這樣的感受。”
她死不悔改，長盛很難想象自家師姐處理幻神的時候，是一種怎樣的心痛，曾經道友背叛，是一件很讓人神傷的事情。
好在，他對昔年可沒有什麼私情，幹脆利落一巴掌打出，昔年散發的神韻被他打落凡塵，化作一點清亮的光芒掉在地上。
一沾染到塵土，這一點光芒就化作一個珍珠大小的圓珠，冰玉看了一眼君心，道：“公子，這可是好東西呢？”
什麼好東西，無所謂。
正要激散這一顆珠子，長盛就看見君心摘下頭頂的發飾，走了過去。
“你？”
他有些不解，君心微微自責道：“夫君，君心願意。”
為了這一點靈光本源，這還是君心第一次稱呼長盛為夫君，還是為了他的強大，她願意以自身吸納這一點本源。這是昔年的本源，不下於幻神，比起清羽那種偷摸成神的本源，可好出太多了。
長盛可以不屑於這一點機緣，可君心為他精打細算著。
“他們說的沒錯，你本就缺少大道之陽，反正都留不住，你何不幹脆一些，不要白不要。”
火女的聲音在長盛心湖響起，他微微錯愕，憐惜地看著君心，走過去把她扶起來，道：“罷了罷了，是我清高了。”
“夫君不怪，說明君心還是對了，嘻嘻。”她忽然嬌俏而笑，一張嘴，把珠子吞了。
“你還是不是男人，明知道這些機緣都是可取之物，就非得讓她們為你說話？”
迎接長盛的又是火女不滿至極的聲音，他苦笑著拍拍君心的手，讓她站回原位。
冰玉吐著舌頭，心虛地看一眼君心，又看看長盛的背影。
“君心姐姐，主人好強大。”
她傳音，君心苦笑一下，卻未回話。
緋月讓她們跟著長盛，就是要在長盛不便的時候出麵，隻要能讓長盛強大，九命貓妖不計代價，君心和冰玉，也不在意在長盛麵前，會有什麼臉麵損失。
都懶得對翼人族的人解釋什麼，長盛高舉雙手，天地間的萬千大道環繞在他身邊，一團靈光自血海裏飛來，還不等他反應，就直直飛進他的識海。
“小友，老夫翼空，多謝小友對翼人族手下留情，此物，老夫心甘情願付出，還望小友接納。”
這？長臨？
看著識海上漂著這一團靈光，長盛看一眼遠處的君心，一下想起長嶺識海裏那個人影，又看向另一邊的翼人族，再抬頭看天。可惜，這血海包裹之下的萬妖界裏，他看不見此時的外部天空。|
與對昔年的態度不同，長盛也沒把自己置於高處，嚴肅道：“人族弟子韓長盛，多謝前輩饋贈。”
“嗬嗬！好！”
隻傳來翼空大仙一聲意味不明的嗬嗬，這靈光就消散了，長盛的識海被這一團靈光融進的瞬間，他一下抬頭看向深空的某個方位，與此同時，與黑曜作樂的翼人族女子，一下戰栗。
嗯，難道是本王功夫見長，愛妃怎地如此不經折騰？
黑曜感受著懷裏之人顫抖，閉著眼壞笑道：“愛妃為何如此泥濘？”
內心驚懼到極點的女子忽然緊緊地抱住黑曜，就像抱住自己唯一的留戀，她顯示著歡愉至極的神色，紅唇一下印在黑曜嘴上，瘋狂扭動身軀，激烈地索取起來。
如此沒有節製的扭動，黑曜取笑的神色一下變得清明，在歡愛的愉悅中清醒過來，但他依舊配合著身下的人。
看著她閉眼沉淪的樣子，他心裏開始猜測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下的人拱著身體傳來長長的呻吟，他才回神，輕輕鬆開她死纏的雙手，心疼道：“怎麼了？”
“妖王，我們不爭這世間的神位和權柄了好不好？”她掀開眼簾看著黑曜，眼睛裏是無邊的愛意。
原本有十分算計的黑曜一震，看著她此時清澈的眼睛，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會在歡愛的時候完全信任這個女子，對方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裏的算計。
心裏十分尷尬，他不會允許自己這樣偉岸的九幽冥龍的強者心理，被別的女子看見，還是一個被棄的女子看見。
“到底怎麼了？”
女子的神色十分悲哀，主動與黑曜脫離身體接觸，翻身離開軟塌，走到一邊，緩緩穿起衣物。
這絕美的身姿集合眾人之長，哪怕是黑曜，看見這樣的翼人族女子紫姿色，也是看不夠，這本身，就是一種道韻的美，與情愛女色無關。
一直到她一件一件地穿好了衣物，黑曜再次問道：“到底怎麼了？”
女子依舊不搭話，坐在梳妝鏡前替自己畫好了美美的妝，回身看一眼黑曜，她憂擾地看著天空。
這些舉動著實讓黑曜十分惱火，他不得不承認，哪怕是最初從算計利用，到真的愛上眼前的女子，他都從未如此煩躁過，可她有言不說，才讓他十分窩火。
想要發脾氣，卻忽然發不出來，黑曜十分不喜這種自己無法掌控一切的感覺。
“此處秘地已經被人發現，妖王，妾身去引開敵人，妖王還是速速離開吧。”
強大的黑曜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前的女子會對他如此情深義重，接著，他就驚懼一下。
這裏可被他遮掩了天機，他自信就算是清微和聖靈青蓮，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裏。
看著女子已經有離開的神色，他心裏微微一慌，道：“你莫不是在說笑，你我心知，這世間無人殺得了本王。”
“即便一次不成，但可以削弱妖王，數次累積之後，妖王不再無敵，便無法安身於這天地間，妖王不願意離開，那便由我替妖王殺了這強敵。”
強敵？誰啊？
一頭霧水，黑曜都快氣笑了，再次道：“到底怎麼了？”
看著眼前的男人，女子漸漸平靜。
不舍的情緒在她臉上，她走過去，萬妖撫摸著黑曜的臉，道：“翼人族的陰陽本源合一了，幻神已經死了，翼空已經死了，昔年絕不會與清羽有染，已經發生了這樣的事，那就說明，此人得到了昔年的本源和翼空的本源，翼人族的根本隻在此幾處，妖王，我已經不適合待在妖王身邊了。”
眼睛漸漸眯起來，黑曜聽著，伸手攬住她的腰身，強行撕開了她的衣物。
他很明白眼前這個女子說的話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哪怕清羽暗中行事，也定然會被人感知到行蹤，刺殺清微就成了一個笑話，清微不死，長生無望，自己無論是稱霸仙界還是另立一界，都逃不過被斬殺的命運，九幽冥龍一族，就不可能真的成為獨立於龍族的強大種族。
“既然你要離開，就讓本王一次吃個夠。”
胸前的雪白彈跳在黑曜眼前，女子卻無半點情欲，而是道：“我誕生與巧合，清羽成神，定有辦法保全自己，那人一定是以為我就是清羽，妖王，其中差錯，或可利用。”
黑曜感受著這女子平靜話語之下的濃濃愛意，自己都覺得荒唐。
這能知道，一個叱吒仙界的妖王，居然真的愛上了一個敵人送來的棋子？
不知不覺間，他把女子剝得精光，從自身乾坤之內，招出一件精美的白色軟甲，替她穿上。
而神色平靜的女子終於笑了，開心又悲傷，她低頭看著黑曜細心地給她係上連接處的帶子，雙手大膽地伸出，摸著黑曜的頭發。
“它能保你平安，哪怕是清微親至，也殺不了你。”
話語裏有著絕對的自信，黑曜從軟榻上起來，輕輕抱了女子。
他正要開口，女子伸手遮住他的嘴巴，道：“無名無姓挺好，如此，妖王方能惦念我，妖王，我去了。”
心裏的情愛終究比不過自身安危來得重要，別人不知黑曜是何種打算，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讓女子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