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源秘境裏,玄仙以上的修士,都能感覺到一個巨大的陰影壓在心裏,崆峒提著一把長劍坐在院子裏,身後都是跟隨他的人。
“諸位,在秘境之中還能感受到如此神韻,你我真正的敵人,已經出現了。”
“崆峒,可是,大人並不是十分信任我們。”
此時的他們已經恢複身著戰鎧,頭戴鬼麵的樣子。
“你想多了,大人從看見我們的第一眼起,就絕對信任我們,把我們放在這裏,一是為了大家能夠安心修行,其二,則是要在關鍵的時候發動致命一擊,這種聲音,我以後不想聽見。”
“是!”
“可惜啊,可惜大人修為還不夠,否則,有天道之石相助,不必遭受今日之恥。”
麵具下,一人眼神微微閃爍,被崆峒察覺到。
“說!”
“這就是神明在側的感覺,我們終於體會到這樣的感覺。”
眾人微微點頭,崆峒一笑,起身道:“安全了,大家先散了吧!”
而在火源秘境裏有三年之期的花仙們,此時大多戰戰兢兢地從各處靈物的地盤內走出來,仰頭看著天上的,她們不知道火源秘境外麵的情況,卻能感受到整個火源秘境的壓抑,這是一種天地之靈對大道的自然感應。
完全自由的古柏行走在群山之間,火源秘境的忽然壓力和恢複,並沒有讓他有什麼變化,他一直在地上走著,似乎在尋找某處目的地。
而天狐神女一直隱藏在古柏身後的空中,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千星府內,清微和燕君站在床邊,看著安然躺著的長盛和紫蛇。
“師姐,小師弟神性不足,若去仙都,恐怕困難重重。”
“隻有他合適,必須他去,換作你我,無人會信。”
“可,小師弟前去,他們也未必會信!”
“會懷疑就足夠了!”
清微說話總是這麼犀利,燕君苦笑。
“靠山宗是怎麼回事?”
“師姐放心,靠山宗是自己人,元朗他們不合適公開露麵,否則,也恐怕會如小師弟一般,被人盯上。”
手裏的灰色劍氣罩住七把小劍,清微走過去,一隻手抬起長盛的頭,把小劍從他的大椎摁進去。
“蠻荒傳來消息,出現過兩個司衍明鏡,你也小心些。”
燕君點著頭,笑道:“師姐這算是以權謀私嗎?”
“本仙在這裏守望了無數年,好不容易看小師弟順眼,給他點好處,別人也說不得什麼。”
他微微點頭,門外響起敲門聲。
“進來!”
小虎神龍行虎步進來,抱拳行禮。
“兩位師伯,姑姑和驪龍姨娘傳信,已安全回到龍巢,詢問清微師伯,是否還有其他需要留意的事情。”
說著,他把打龍鞭從自己的儲物袋裏招出來,恭敬地遞給清微。打龍鞭微微閃爍著青色和金色的毫光,隱隱能看見紅魚的影子。
“你們安心療養即可,讓成廣大仙注意一下翼人族的動向,蠻青牛身受重傷,但也需要注意。”
那邊的紅魚點點頭,打龍鞭上的毫光就消失了。
把打龍鞭遞給小虎神,清微溫和地看著他,問道:“你驪龍姨娘如此寵愛你,你可知道以後怎麼做了?”
接過打龍鞭,小虎神重重點頭,眼睛裏滿是堅定。
“去吧,別讓你爹爹知道。”
小虎神的個子就跟十一二歲的孩子差不多,卻已有頂天立地之感,燕君微微讚歎。
這小家夥,內心最像他爹。
“隻是驚神而已,他們快醒了,走吧!”
清微和燕君身心消散後不久,長盛和紫蛇相激醒來。一偏頭,長盛就看見了床頭留下的一張字條。
“師姐讓你此時安置好火源秘境,便可動身前往仙都,寶嬋我們會照顧好,記住,盡力就行。”
看完字條,長盛抬頭看著房間,很安靜。
“師兄和師姐已經來過了。”
說著,他把字條遞給紫蛇。紫蛇看完紙上的內容,擔憂地看著長盛。
“放心,我死不了,若是我出了事,你就去木靈之森尋我,生多少,夫人說了算。”
第一次看見紫蛇如此女兒家的羞澀,長盛都有些恍惚,這一過就是好多年,他還記得紫蛇初次到火源秘境的時候,不過是金仙後期的修為。
“妾身,祝夫君一路平安!”
說話間,長盛已經起身收拾好,對著紫蛇一禮,道:“火源秘境,就拜托夫人了。”
紫蛇起身把長盛送到門口,回身看著這間屋子,她跟了長盛許多年,一直待在火源秘境,不怎麼出現在大家的麵前,千星府內,有著隻屬於她的房間和院子。
清微沒有給長盛交代什麼,但他已經明白自己此行任務艱巨。
要怎麼讓仙都的人相信自己,是個頭疼的問題。
他在院子裏,把納戒和儲物鐲內,該留下的東西都留下了,自身乾坤之中除了一些常備凡俗之物還在,其他的,他都放到一個納戒之中,輕輕地放在正廳前的台階上。
他不想看見冰玉那委屈到要哭的樣子,也不想看見君心每次總是微笑著,把心事藏在心裏,這次,他就不告而別了。
他背著玄天劍出了千星府,白雪和柳兒帶著君心和冰玉出現在院子裏。
“收起來吧,他不想讓大家擔心。”
“是,夫人!”
君心和冰玉走過去收起長盛留下的一大堆寶物,白雪和柳兒轉身看著府外。
“他這次什麼都沒帶。”
“我相信他!”
剛剛飛出燕山地界,長盛看著笑眯眯攔在前路的福恩,待看清楚福恩的倔強以後,才生氣道:“胡鬧!”
“哼,反正師叔現在趕我回去,我不僅要被師父責罰,還要被清微師伯禁足,師叔要是忍心,就趕我回去吧!”
一下看見福恩,長盛總感覺自己似乎是老了。他想起福恩小時候,就是一個賣魚的小姑娘,黑黑瘦瘦,如今,已經是一個亭亭玉立的仙子,一身道法,足以護佑後世。
他想到這裏,愈發覺得福恩有這樣的機會不容易,不願意帶著她去冒險。
“師叔,爺爺和阿嬤剛剛走了,不會你也不要福恩了吧?”
這件事,長盛絲毫不知,可這時候再安慰她,也很蒼白。
他確實很生氣,知道這次再回來,福恩無論如何也會被司秦好好教訓一頓。
舉起的手又放下,長盛語重心長道:“你已經是一個大姑娘了,又有一個愛你的師父,太任性了。”
“她才不愛我呢,不然能把我氣得離家出走嗎?師叔,咱們不提她。”
聽出來福恩對司秦師姐真的有一些理直氣壯的怨氣,還有一些委屈,長盛也不知道其中具體的情形,看著如今的福恩,他也不好隨意過問。
“可以是可以,但必須任何事都聽我的,危險的時候,我叫你走,你必須走,要是做不到,你馬上就回去。”
“好呀好呀,師叔,以前在仙海漂流的時候,我還想著你是我師父就好了呢,可惜,哼,被她收做徒弟。”
這怨氣是真的不小,長盛趣然。
“本師叔也不曾虧待你,你還憑白撿了個師傅,還委屈?”
“哼,反正我這次回來就搬去千星府住,不去雨露台了,氣死本姑娘了。”
她這語氣,就像回到當初還在空冥城的時候,長盛哈哈一下,隻覺得心情豁然開朗。
“看吧,我跟著師叔還是有一些用的吧?”
福恩得意極了,長盛笑著連道有,兩人消失在空中。
他們剛剛離開,一個朦朧的身影出現在原地,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他就要轉身。
“簌簌簌!”
天空忽然飄起大雪,凜冽的寒風吹過。此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雨露台。
剛剛弄清楚狀況,他立即求饒道:“風靈金仙饒命,司秦真仙饒命,小仙隻是恰好路過。”
坐在高位的風靈看都沒看他一樣,滿眼怒火的司秦想著福恩在長盛麵前,對自己的編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哦,走了數月都沒走出燕山地界,你這雙翅膀長來做什麼用的?”
那人驚懼地低下頭去,眼珠子亂轉,在想著應對之法。
司秦起身,從座位上以開,背著手走到那人身後,語氣詭異地問道:“想好說什麼了嗎?”
“啊?這?啊!”
那人被司秦看穿心思,聽見司秦的話就驚恐到無以複加,往前一竄就要逃跑,卻被司秦打出一個水球牢牢禁錮在原地,她伸手摸到那人的肩胛骨,猛然往裏一扣,往外一扯,一雙透明的翅膀帶著金色的血液,被她扯了下來,暴力又血腥。
那人劇痛到麵色扭曲,可在水球之中,他根本無處可逃。
看一眼這一對透明的翅膀,司秦隨意把它丟在地上,走過的時候,雙腳就這麼在翅膀上踩了過去。
“這次不是化身了吧?”
她無所謂地坐到風靈身邊,風靈緩緩點頭。
“這就好,那他可以去死了!”
看見風靈確認,司秦就不打算留著這個翼人族了,對外喝道:“來呀!”
“宗主!”
“你們兩個,帶著他去一趟冥府。”
兩個渾身殺氣的弟子,打出靈光把那翼人族收進自身乾坤,轉身就走。
此時的司秦才看向一直若有所思的風靈,擔憂地問道:“還有嗎?”
“沒有,至少在三家之內沒有了。”
“我還以為他們有多大膽子,切!”
司秦隨意往後麵一躺,眯著眼睛看著外麵白雪覆蓋的世界。
而在仙海的某一處小島上,黑曜從一群翼人族女仙之中爬起身來,隨意推開兩個想要沾上身來的女子,走向遠處的元通。
厭惡地看一眼島上的女子,元通負手,與黑曜並排站立,看著滄浪之水。
“如何?”
“紫蝶確實已經不存於世了,這一點,可以確認。”
元通得到這個答案,微微鬆一口氣,兩人一起在海灘上走著。
“最少,還要加上天妖學宮,這一戰,不好下手!”他有些疲憊,揉著額頭。
黑曜堅決道:“絕不會,無論如何,古柏絕不會讓天妖學宮的人參加,就算他願意,那群老腐儒也不會,他若強壓,定然會激起群怒。”
似乎這個消息稍微能寬一寬心,元通看向遠處,歎氣道:“那就隻剩蠻荒和離鏡了,蠻荒交給我,離鏡交給你,我不想在看見鎖龍井那樣的事情發生。”
黑曜神色微怒,還是點頭道:“好!”
“這些女子滋味如何?”
一下尬住,黑曜沒想到元通會問這個。
“極品!”
這些女子確實最為女人,身子幹淨,黑曜喜歡這樣的消遣方式。
可他一轉頭,島上的女子全部驚叫著爆為團團血霧,濃鬱的仙力散發開來,整個海島都被靈氣包裹。
“妖王不要誤會,翼人族會送一批新的來。”
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元通,黑曜吐出一個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