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用了一個十分普通的土罐,長盛把孫行的骨灰裝了進去,帶著它,到了醉仙居酒樓。
在扶風沒有會見佟褚等各城掌櫃,這一天多的時間,有合一境修士護送,醉仙樓的掌櫃,應是已經到城裏了。
他進到大堂,發現這醉仙樓,和以前可真是有些不一樣了,一樣還是石頭城裏最好的酒樓,但醉仙樓裏的夥計,修為最低的也是小金丹。記得清楚,以前這石頭城,那個叫石雷的城主,也不過是元嬰期的修士。
修為了到仙境,袖口就沒有清微劍宗的小劍標識了,他一身青衫,俊逸的神情裏總是帶著些淡淡的憂鬱,夥計見他進來,被他氣質所心折,一愣之下,趕緊低頭到:“小人,拜見大人!”
“嗯,莫要聲張,知會一聲江湖水和祁枳,我在房中等他們。”
“是,大人!”夥計低著頭,往後退了幾步,很快從櫃台進到後堂,去呼喚此處掌櫃去了。
看著這雅間裏的傳神畫像,長盛有些唏噓,當日被城主府的緝拿,他們那凝像之法,當時還覺得神異不凡,可實際上,就是簡單的神識靈識運用。
這幾幅清雅的仕女圖,看起來,讓人有一種感到心神清幽的意境,看來此畫主人,有些功力。
哦?這是袁青的畫像?還真有九分傳神。
他立足在牆邊,看著這幾幅仕女圖和山水畫,門外響起輕輕地三聲叩門的聲音。
“大人!”
“進來!”
江湖水是駐城合一境修士,祁枳是掌櫃的,這些年下來,臨西的人和佟家的人,都相處得很好。
兩人進屋,兩人紛紛躬身,再到:“大人!”
看著當晚在宅子裏豪飲的江湖水,長盛到:“又見麵了!”
江湖水也不是矯情的人,臉上浮現出爽朗的笑意,到:“大人和武大哥,都瞞得兄弟們好辛苦!”
知道武岡這是把他突破仙境的事告訴大家了,長盛到:“他突破之後,在我身邊聽命,將來,你們也就是鳴沙山所屬。”
微微低頭抱拳,江湖水到:“明白!”
他這麼快就給臨西的人找到歸屬,祁枳眼光閃動,到:“大人!”
他眼睛裏同樣有著問詢,長盛點點頭,到:“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你們以後都跟著我。”
如此,祁枳高興的和江湖水笑了起來。
點點頭,長盛回身看著袁青的畫像,到:“青鸞舫的青兒姑娘,以前是我們醉仙樓的說書人,怎會流落到青鸞舫去?”
隻是後來繼任的掌櫃,祁枳對這些事依舊很清楚,到 :“大人,袁青和姑娘和她師父,隻是在我們醉仙樓記掛,並非真正屬於醉仙樓的人,就在小姐出事後不久,她們外出被人追殺,隻剩袁姑娘逃到城裏,昏倒在大街上的時候,被青鸞舫的紅兒所救,後來她再沒來過醉仙樓,手下的人,也沒再去打擾她。屬下等人原本以為,她會對我們言說當日之事,可是袁姑娘,到了青鸞舫後就深居簡出,不再露麵了。”
既然如此,你們還知道得如此詳細?
“大人,這城中煙花地和各行行市,如今都在醉仙樓手下。”
江湖水補充,長盛眉頭一皺,到:“寶嬋交代的?”
“寶嬋姑娘說了,隻要不違反宗門條例,能抓到手裏的都要抓到手裏!”
宗門對自己和寶嬋還真是大度,點點頭,長盛想著青鸞舫的人叫紅兒大姐,便到:“良惡有序,行事有度,可!”
他親自肯定可以這樣,兩人明顯是鬆一口氣。
雖然寶嬋的命令也在醉仙樓暢通無阻,可寶嬋姑娘也得叫大人一聲主人不是?
“大人,當時,宗門與各大城並未放鬆對散修的管製,袁姑娘她們遇襲,恐怕是外宗之人所為!”
祁枳如此推斷,長盛搖搖頭,這袁姑娘,藏得很深啊,雖然自己未曾刻意,可她能瞞過自己,也算是有一手本事。
點點頭,長盛到:“此事到此了斷,你們不用再關注她,不過,若是以後還有人打探與她有關的事,你們隻需默默記下上報便可。”
兩人領命到:“是!”
走到兩人身邊,長盛雙手搭在兩人肩上,到:“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如今資源充足,修為要緊!”
他門都沒出,已經消失在房間裏,江湖水和祁枳激動得渾身發抖,狠狠點頭就修煉去了。
再到青鸞舫,已經是水煙寒氣之中的早晨,太陽罩在水麵,霧氣彌漫,更增三分水色。
附近幾個畫舫都有小舟來回,運送這畫舫一日采買所需,也接回一些外出的姑娘,送走一些留宿的客人,這大清早的,水麵之上已經忙碌。
還算平靜的江水沉浮著小股的油脂香膩,被微微的水花兒流卷,離開各自畫舫源頭一些地方後,就消失在水麵上。
江上寒氣重,此時的姑娘們,都在緊閉門戶,畫舫高處,都是安靜。
“青兒姑娘,大姐昨夜已經對東家辭離舫主,青鸞舫下一任舫主,正午便到,青兒姑娘若想離開,可在此時。”
一個漢子站在門外,微微躬身,對著屋裏的人言說著這些話,神色認真尊敬。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雖是被大姐所救,可這終究不是幹淨之地,下一任舫主還會不會養著自己這樣的閑人,可就不好說了。
可能去哪裏?師父已經走了,自己再去醉仙樓,也隻能空彈一手琵琶,琵琶錚錚,無故事相和,倒人食欲胃口。
此時離去,自己不在畫舫的姑娘名冊裏,清白之身得自由,下一個舫主來了,都要整理姑娘們的名冊,老的走,年輕的留,自己雖然美貌,可終究還是不能做姑娘,還是得離開,也不好意思,再吃白食了。
若拋頭露麵,難免還是被人察覺到行蹤。
想來想去,袁青也不知道去哪裏好,看樣子,也隻有在城中尋一個安靜的宅子修煉了。
輕飄飄的站在屋簷上,長盛等著二人的對話。
她有些沉默,漢子道:“青兒姑娘,這煙花之地,姑娘清白,不可長久在此耽擱。”
漢子說話還是很有水平,袁青也知道這是別人最後的善意,都是一些苦命人才到這裏,若是可以,誰不想體體麵麵的走在大街上?
“多謝你們這些年的照顧,過一會兒,我便離開。”
門外的漢子鬆一口氣,這就好!他正要離開,門開了,袁青提著一個包裹出來,到:“這些年紅姐分發的好處,我都存著,你把這些,與大家分了吧,其實我自己可以修行,用不到這些錢財。”
似乎對袁青能修行也不感到半點意外,也許又是這裏的人,見慣了江湖裏的各種艱難和不得已,他也沒有半點探究的意味,把包裹擋了回去,漢子搖搖頭笑道:“這是大姐給姑娘的錢資,我等安能如此?這些,就當做姑娘的行頭,留著吧,前路用得著,告辭!”
漢子離去,袁青提著包袱關了門,抬眼看了看這屋裏熟悉的陳設,把包袱掛在自己的肩上,默默無言。
待了好一會兒,她邁著小碎步跑到 窗邊,打開窗子,朝陽滿屋,紅兒給她尋了一個位置極好的屋子。
張開雙手麵向朝陽,她身軀向上伸展,衣衫下浮現出玲瓏的身段,深深的呼吸一口這人們眼中汙穢地的氣息,她才睜眼,握緊右拳一揮,她轉身到自己的床邊,取下一把掛著的古韻琵琶,一手輕按著弦,一手輕輕的撥弄,琵琶發出沉悶嘶啞的聲音。
“走咯!”
抱著琵琶,她矯健的一蹬地麵,整個人從窗戶飛了出去,畫舫的人無人知道她已經離開。
“煉虛的修為?”
微微一笑,長盛跟在她身後。
在城門口停住,她看了一眼石頭城幾個字,又從外麵往城門洞裏看了看,就像那些奮鬥一生,也想在石頭城城裏謀一個角落的人。
本來見麵的次數也不多,長盛也不知道這這姑娘忽然的燦爛是怎麼回事,見她往扶風的方向趕路,他就默默的在她身後的虛空中。
這是連儲物空間也沒有一個?
看著這麼好看的袁姑娘背著個包袱,有點刺眼呐。
她一路疾飛,根本沒有停留的打算,從石頭城到扶風,煉虛期修士,還是需要些時日的趕路。
這才離開石頭城不足半柱香,她就被人攔住去路了。
兩個妖族化成人形,似乎專門在此等她,見到她出現,他們都沒招呼,而是直接向往空中打出打出兩道靈焰,接著,兩人才好整以暇的看著袁青,也沒說話。
“陰魂不散!”
兩人當路示警,袁青根本不打算和兩人糾纏,回身就往石頭城裏去。
“哎哎哎,別走啊袁姑娘,我們又不對你怎麼樣,隻要把通背猿守護的秘密說出來,我們保證不再打擾姑娘,還姑娘以清淨!”
袁青豁然轉身,看著這兩個無賴的嘴臉,拿出一塊令牌,看樣子,是醉仙樓的下屬令牌,對著兩人到:“即便往時不同今日,你們又能奈我如何?”
不是她想轉身,而是城門方向飛來七八個合一境修士。
如今清微劍宗下屬境內,城外散修可自由廝殺,袁青這醉仙居下屬的令牌,恐怕難以成為她的護身符!
正如長盛猜測,見到後方的人已經為了上來,那兩人也不掩藏了,露出合一境的氣息,看著臉色大變的袁青,怪笑道:“醉仙樓嘛,勢力確實大,但又不是在這石頭城中,也不是清微劍宗弟子的直接下屬,袁姑娘還是識趣些,動起手來,我等兄弟在這裏等了你十幾年,落到我們手中,姑娘難免會失了格態,袁姑娘,這是看在通背猿的份上,最後一次對你的警告。”
早知如此,就該去醉仙樓了,可誰又知道這群人過了十多年還在這裏守著?
那幾人言語間,真的是天上地下已經包圍好了,可卻未急著動手。
“師父也隻是教授我拳法和棍法,各位上次半路偷襲,如今又在此等候,到底是要我說出一個什麼秘密?”
見袁青也是一臉疑惑,那幾人也是抱拳道:“我等妖族,到了玄天劍宗地盤,並不敢胡亂殺生,須遵守規矩,上次伏擊確實有我們參與,但通背猿不是死在我們手上,那些人雖然也是妖族,但並非出自我萬妖界,老祖對此早有定論!”
臉上有些嘲諷,袁青氣極。
“不是你們?難道師父落在你們手裏就能不死?”
很誠實的,當麵的兩人搖搖頭,歉然到:“他終究是妖族的叛徒,不能!”
他們坦誠的示意袁青,今天想要脫身是千難萬難了。
身後一人到:“袁姑娘,我等並不想殺了你,看你一身,似乎也無寶物,隻有這琵琶,還是當年之物,把這琵琶交給我們,讓我們搜魂一次,便放你離去如何?”
搜魂,這對一個女人家來說,跟被淩辱沒什麼區別了,但好歹,能保住性命。
似乎有些妥協,袁青到:“我如何信得過你們!”
“選擇已經給了你,姑娘還有其他選擇嗎?”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些妖族真的這麼規矩?
如今清微劍宗轄境內散修爭鬥早已經開放,但城池裏很安全,醉仙樓吸收不少修為高深之士,他隨意通知著江湖水,不打算出手,養人,就是拿來用的。
剛剛坐定的江湖水還沒來得及打坐,心湖間便看見袁青被圍堵的畫麵,眼神一戾,他瞬間招出一塊玉簡,到:“各位兄弟,幹活了,西城外千裏!”
隨後玉簡閃亮幾下,他當先往城外飛了出去。
“這琵琶乃是我爹娘生前留給我的東西,與我師父並無半點聯係,至於搜魂,更是不可能,本姑娘自覺並不知道你們說的什麼秘密,各位,行個方便,放我離去如何?”
雖然是示弱,但袁青說得並不卑微,幾人哈哈大笑,一人臉色沉了下來,到:“我等遵守規矩,就是看見袁姑娘如此細皮嫩肉經不起折騰,難道好話說盡,你還當真大家都是吃素的不成?”
剛剛還在極力否認自己不知情的袁青,忽然笑道:“何必呢,早說嘛,可是我如何相信說了這個秘密你們能放我離開?除非你們全部立下天道血誓!”
她本就不知道什麼秘密,上次通背猿被人伏擊,拚死把她送進了城裏,如今她隻能隨機應變,這些人十多年了還在等著她,讓她明白,那個所謂秘密,恐怕對這些人十分重要。
“好話說盡姑娘不從,自然剩下的都不是好話,這些年姑娘隱藏在青鸞舫,連醉仙樓都沒回,想必也是被我們嚇得不輕,何不給自己一個寬鬆?”
幾人慢慢逼近,袁青是真沒地方可以逃了,這裏的每一個人,她都不是對手。
如此神異的藏匿之法?
察覺到地下異動,長盛好奇起來,地下那四人藏在土裏,不動之時,連他這樣神魂強大的飛仙也無法感知,真是神異。
這些人光說話不動手,是真的顧忌劍宗規矩還是防備地下那四人?眼見十人已經讓袁青無路可走,地下隱藏的四人忽然破土而出,見麵就是渾厚的靈力激發,十人都是神情微動,紛紛拋棄袁青,轉身對著下方衝來的人轟擊,合一境的術法,已經是凡俗 的極致,當真有摧山斷江之能。
空中的十人術法目標很明確,隻是對著四人施放,也許四人是因為術法擊打向空中,也沒什麼顧忌,全力攻擊之下,上方十人頓時就有三人被一個照麵打死,剩下的七人瞬間成團,把袁青護在中間,警惕的看著下方四人。
下方四人卻並沒有停止,一人隨意看一眼那出手卻沒打死人的同伴,到:“廢物!”
這後出場的四人,一身殺氣濃鬱,行事也更無所顧忌;之前那十人一照麵就吃了大虧,但反而保護袁青,這倒是讓長盛沒有想到的,袁青也在錯愕。
“各位莫非使用苦肉計?”
袁青這話讓七人臉色極為不爽,一人直接到:“小娘們兒,若不是看在通背猿的麵子上,老子真恨不得宰了你!”
他們惱怒,但下方四人不管這些,四人分散,看樣子,以四人包圍袁青他們八個。
以十人攻擊四人,還被人瞬間殺了三個,這戰鬥力的差距,太明顯,幾人都緊張,一人到:“你現在可看見了吧,當初通背猿就是死在這一夥人手裏。”
“他們應該是沒有得到通背猿的的秘密,不然也不會一直在這裏等你!”
這下,四人裏有一人走了過來,另外三人成三角形把眾人圍在中間,憤怒也是無用,剛剛的交手已經證明了差距。
“你叫袁青是吧?人族又如何?我奉勸你趕緊把通背猿的遺物交出來,否則......”
“哦?否則如何?”
江湖水才帶著四人來,不過一照麵,四人已經與三人打上了,所謂柿子就挑軟的捏,兩兩捉對廝殺,他帶來的兩人撲向最弱那人,想要快速取得優勢,速戰速決。
這策略是對的,長盛看得暗暗點頭。
那人話被江湖水打斷,根本不把身前的人放在眼裏,轉身,表情微動,看著江湖水,上上下下打量一邊,才抱拳道:“敢問當麵可是醉仙樓道友?”
看了看袁青,江湖水很直接了當到:“在我石頭城千裏之地截殺我醉仙樓的人,道友這是不給我江某顏麵?”
他很強勢,察覺到自己的同伴招架不住那二人夾擊,那人到:“道友打算如何?”
“對你這樣的妖族,我一向,見一個宰一個!”
看地上的屍體一眼 ,江湖水瞬間就撲了過去,眼前這有人看起來修為最高,必須先牽製住。
可那妖族也不是傻,對方人多,還有原來那七人虎視眈眈,這一合力,自己四人恐怕是沒脫身的可能,打出兩掌跳出戰圈,他高聲道:“先撤!”
另外另個妖族紛紛避開對手,跳了出去,隻有那被二人夾擊的妖族脫身不得,江湖水也是果斷的人,見別人跟自己修為相近不願意接招,他也瞬間趕到那被拖住的妖族身邊,另外兩人也心領神會,撲過去之後,五人瞬間就製住了那妖族。
可這樣的戰果他並不滿意,大人就在暗處看著呢,若就這樣放那三人離開,那幾位兄弟這入門之事,自己也沒臉往上稟報了。但別人一心逃命,修為差不多的時候,是很難追得上的。
他幹脆轉身看著另外七人,五對七,那幾人領頭的人趕緊到:“萬妖界來人,從未破壞玄天劍宗規矩!”
看看那腳下化出本體的三具妖屍體,他點點頭道:“那就走吧,袁姑娘,可要回石頭城?”
幾人這下,倒是果斷,對江湖水一抱拳,半句話都沒和袁青說,就走了。
袁青搖搖頭,到:“我本打算到扶風居住,看來還是被人惦記了。”
眉頭一皺,他道:“袁姑娘不如隨我等回石頭城,等下一年回城述職的時候,在與我家掌櫃一起去扶風?”
這下,剛剛出城不久的袁青,也知道自己這修為被人惦記,是真的很不安全,點點頭,到:“多謝江大哥!”
灑然揮揮手,他眉頭一皺,到:“還是我醉仙樓力量不夠強!走,先回去,再通知附近城池。”
而另一邊,長盛跟著那三個妖人,總是泄露一點壓力,持續了不過半柱香,他居然看見這些人掏出一頁金紙,三人之前的隱藏手段就已經讓他很好奇了,這居然掏出司衍聖地的招牌,他想都沒想,強橫的神魂力量發動,三人剛剛掏出金紙就癱軟在地上,三張金紙被玄天劍上的一股粗大雷弧擊中,瞬間爆散為點點金光消失。
眉頭一皺,他瞬間出現醉仙樓,強橫的神念掃過,發現這裏沒有江湖水幾人的身影。神念往外擴散,他才看見看見江湖水幾人把袁青護在中間,警惕的看著四周,在往城裏飛來。
作為一個仙人,被合一境的修士刷耍來耍去,長盛又見識到了司衍聖地的詭異手段。
不過這次,那人再怎麼裝作修為低,也注定是逃不脫了。
指尖彈出一點靈光,那隱藏在空中透明狀態的妖族被瞬間定住,長盛提著它的衣領現身,江湖水明顯鬆了一口氣。
“小人錯手,甘領罪責!”
四人也是合一境,見江湖水如此就跪下了,幾人戰戰兢兢,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倒是袁青,看著輕飄飄落地走進的長盛,眼睛一下瞪大。
他真的是醉仙樓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