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師叔也疼我。”
司秦這個人,喜歡把複雜的事簡單地說,那麼,她說看著福恩,自己覺得自己像個人,是認真的?
海船橫波前行,萬頃碧波湛湛。
在遺失秘境,是另一樣光景。
天空中蕩漾出一道巨大的水紋光波,慢慢劃過高高的雲團,在某一處,如流星劃過天幕的水紋箭頭,停住不動,覆蓋天穹的異象漸漸消失。
林雪此時正躲在火山的頂部,手裏拿著一塊金屬殘片,緊張的看著天上的異象。
無數水紋光波收成一團,突然變成一個下墜的雲層。
下方有許多妖獸,境界不一,都聚在一起,為這一作火山。
在雲團中間的四千年看著下方那捅破天際的火山,眉頭一皺,高空中濃鬱的火靈力讓她覺得有些暴躁。
“這個地方?”
火山已經沒有活力,山口形成的湖泊很大,裝著滿滿一湖水,從高空俯視,碧綠的湖水就就像一塊規則的翡翠,鑲嵌在黑黝黝的火山中間。
閉眼仔細感應,司秦的腦海裏不斷回放這自己利用玄天劍戰鬥的畫麵,那被仙力灌注的靈脈裏,翻滾著一絲遠古存在的雷靈。
而眼下的地方,似乎也隱藏著一絲同源的雷靈。
離地麵越來越近,許多妖獸振翅高飛,圍著這巨大的雲團旋轉,下方無數妖獸,張著血盆大口,在憤怒的吼叫。
“後天的螻蟻!”
看著下方挑釁的妖獸,司秦臉色含煞,低低一句咒罵,雲團裏瞬間生發無數冰矛,‘砰’的一聲輕響,無數冰矛就像被巨大的法力散開,少部分對著周圍飛舞的各色妖獸激射,絕大部分,對著下方的走獸落去。
“韓長盛這家夥,功法還不錯!”
滿意地看著自己改良過的漫天雨落,地上密密麻麻綻放的雪花沒陰氣司秦心裏半點的不適,她臉上反而帶著淡淡的笑意。
無人知曉,這裏發生了一場屠殺。
圍著整個火上半山腰以下和山腳的無數妖獸,在密集的冰矛轟殺下,死的幹幹淨淨,許多的血液流成小河,很巧合的繞開各處水脈,前部往地宮的入口處彙聚。
見到下方紅線彙聚,四司秦似乎終於來了點興趣。
“這是什麼地方?如此多的妖獸?”
此時她又看見碧綠的湖水中間閃過一絲明亮的銀光,速度極快,但她捕捉到了。
略微糾結,她自嘲道:“你還真是人性見長,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唄!”
離地麵還有幾丈距離,巨大的雲團水汽一收,全部被她收進體內。
她飄在空中,跟隨著血液的流動方向,一直往地宮入口處飄去。
地宮還是那個地宮,黝黑的入口處,那些似乎有靈的血液已經慢慢往深處流淌。
猶豫一下下,司秦還是仗著藝高人膽大,跟這個進了去。
眼前是一扇被暴力破開的石門,從外往裏麵看去,似乎裏部的空間還特別的大。
血液緩慢蠕動,在石門上慢慢修複那些被破壞的角落,四千年隻是看了一眼,飄然竟了下方的空間。
這裏很亂,就像經曆了術法威力強絕的爆炸,四處散落著金屬碎片,看上去似乎是有些兵器的碎塊。
往裏麵走,他看見地上三路綜合一些琉璃碎片,也有土罐碎塊,甚至神性十足的玉石碎片也有。
她腳不沾地,彎腰劍氣 一塊潔白的玉石碎片,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抬頭往前。
“奇怪,這裏怎麼充滿著許多古族異獸的味道?殘魂也有許多。”
輕輕招手,一道水幕憑空掛起,隻要是這裏曾經存在過水體的地方,無意不顯化出舊日的場景。
許許多多的各色容器,置放在一個高大的木櫃上,它被分成許多格子。
畫麵剛剛穩固成形,一道劇烈的金光打來,那些容器破碎,接著就是一陣爆鳴,畫麵變成如今的模樣。
想著被打碎的石門,司秦在此飄飛到外麵,低頭,靜靜的看著血液濃縮成半固態的的形狀,在慢慢補漏。
這是一幅十分恐怖惡心的畫麵,她饒有趣味的看著。
一個奇怪的麵相出現在石門上,真是長盛當日所見的異族麵孔。
當血液消失在麵孔的兩隻眼睛裏的時候,司秦似乎看見它雙眼閃過一絲紅光,可是,她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看見。
“裝神弄鬼!”
英氣勃發的她竟然會有些惱怒,揮出一道近乎透明的仙力打在石門上,剛剛被修複的石門又被打碎,隻餘下一點點靈動的血液,但它扭來扭去沒在補齊一點點地方後,這裏隻剩下一片殘破的石門,掉在地上的石塊就如頑石,看不出特異。
司秦看著一塊凹陷的石槽,招在手裏。
“這家夥沒騙我,他當真來過這裏!”
剛剛說完,她轉身向外看去。
一個絕美的女子,著著少許的衣物,腰肢一扭一扭,似乎幅度大點,就會折斷,赤著玉足,緩緩地走了進來。
此人隻是麵貌,就讓人有一種犯罪的衝動。
身為女子的司秦,也覺得這女子是個尤物!
她靜靜地看著女子靠近,眼裏沒有一絲迷惑的情緒,反而帶著淡淡的打趣!
“殺了我妖族百萬子弟,你就不打算解釋一下麼?”
女子說完,微微偏頭看了看地宮外,眼睛定在破碎的石門上,伸出小巧的舌頭,輕輕舔了一下自己的上嘴唇,加上她那妖媚的樣子,一舉一動都在勾引生靈的欲望。
似乎連地上的頑石,都有了情意!
“金仙?”
不知為何,報出來人的境界後,司秦反而一點都不怕她,慢慢圍著她轉了兩圈,伸出手在她誘人的下巴上輕輕一抹。
來人隻是輕輕蹙著眉。
“你在想,我為什麼不受你的蠱惑?”
似乎放心事,來人抬起精致的麵容,在不帶誘惑的味道中,這張臉可以說是天地之靈秀。
女人再美,不過如此;男人再美,也不過如此!
並非回答司秦的話語,她反而問到:“那你來這裏做什麼?”
又蹙著眉頭,她到:“你不是人類,這些地方和你無關吧?”
“我這人喜歡管人類的閑事,所以來看看,你這一縷妖神的分神,是怎麼逃過歲月的的湮滅的?”
司秦很自然的,把一隻手直接從女子的後背插入,似乎在她體內摸索著什麼東西。
刹那間,女子的各種芳華都消失不見,隻剩一個說不清是男是女的家夥,轉頭定定的看著司秦:“原來你還沒死!”
說完,她化為一道流光,沒入殘破的石門。
看著手裏空無一物,司秦有些臉色沉重:“用妖神的分神凝形,難怪可以讓我感到一絲恐懼!”
說著,她把地上破碎石塊,用仙力加持著,在強大的飛仙神念計算下,把這些已經碎成粉末的石頭,複形固位,再把它拚接在石門的斷口處。
那異族邪惡的麵孔再次複原。
這到底是什麼族類的生靈,神靈時代不曾出現過,莫非是後天生靈?
疑惑的司秦還未想到答案,已經被拚接成一個整體的石門竟然驟然沉重,她發現自己的仙力加持之下,竟然拿捏不住剛剛拚接的石頭,在那些拚接的間隙,發出金色光芒。
手裏越來越重,四身子一歪,趕緊撤去仙力,跪在地上:“大人息怒,我這就彌補!”
起身茫然的看了看自己,司秦渾渾噩噩向外走去。
“怎麼可能?這裏怎麼會有玄門的封印?”
她忘記了湖底那一絲銀光,看了看方向,司秦飛走了。
在那個妖媚的女人消失在石門裏的一刹那,林雪拿著手裏的金屬殘片在湖底走出,她靜靜地立在火山口,看著從地宮方向飛出的身影。
“你又是誰?”
看見司秦消失,林雪又慢慢飄到石門前。
“玄門弟子林雪,見過各位大人!”
殘存的半扇石門嗡嗡鳴響,似乎是在回應。
“妖神的神念已經十分,隻留下一分在這裏鎮守空間,妖族,可能要闖下彌天大禍!各位大人可有指示?”
石門指示微微一震,便再無聲息!
林雪就這樣肅立在石門前很久。
“是林雪錯了,我這便回山,稟明宗門!”
在遠處的黑暗森林裏,一場大屠殺又開始上演。
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宰了多少妖獸,司秦已經麻木了,眼裏那靈動的人性似乎在慢慢減退,整個人的神色看起來十分的怪異,說不清是冷漠,還是她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她就像一個隻知道屠戮的機器。
澎湃的仙力掃段一片又一片的參天巨樹,每一個死去的巨獸都被她用水法控製著血液抽離,它們瞬間變成幹屍。
她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個被火燒過的地方。
眼前是一大片空曠的地方,地上的野草有一人多深,茂密的雜草間,還能看見被火燒過的黑色木炭,野草從中生發,當真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這難道是那個人來過的地方?”
眼裏閃過迷茫,司秦漸漸放下殺戮,強大的氣場頓時鬆懈,周圍被禁錮的各種野獸也好,妖獸也罷,隻要是懂的害怕的生靈,無不瘋狂四散逃竄!
她已經沒有在意,她把長盛的名字忘了,叫他做,那個人!
在一種莫名的力量牽引下,她走到長盛待過的地方,這裏,正是火神像曾經安放的地方。
“這裏怎麼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站在原地,四周風雲變幻。
由於這裏被火燒過,被雷電擊打過,她隻在自己的腦海裏感應到兩個淡淡的影子。
“這就是你的朋友?”
“對了,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字?不是,我是在想,你是什麼名字?”
司秦發現自己已經想不起來好多事,甚至連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裏,她都忘了。
她在跟自己戰鬥,腦海裏飛速翻過許多人的樣子,翻過許多的對話,可她一句也記不住。
過了好一陣,臉色蒼白的她莫名轉身,往來路回去。
剛剛走過這一片被火燒過的地方,她看見一個人站在前方,兩人迎麵而遇,反應各不相同。
司秦當即寒聲道:“你是誰?”
林雪卻有些愕然,這位道友,怎麼看起來,把自己修糊塗了的樣子?
這段時以來,似乎沒在出現司衍聖地的人,林雪就開口道:“玄天劍宗,林雪!”
記憶在翻滾,司秦突然到:“韓長盛不是說你應該在清微劍宗嗎?”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我應該在清微劍宗?我怎麼就該在清微劍宗了?
不,宗門封山的事我已經抹去了,長盛他即便後來恢複記憶,也不會把這樣嚴重的事情向別人泄露才對,我該怎麼說呢?
正在林雪絞盡腦汁想著怎麼打發司秦的時候,司秦卻接著道:“你是誰跟我有什麼關係?”
說完,竟大搖大擺的走了,直接就走了!
一臉古怪的林雪心裏一動,問到:“誰讓你來斬殺這些妖獸?你收取它們的血液作什麼?”
感覺到林雪問話奇怪的四司秦停下腳步,傻傻到:“我叫司秦,你叫什麼?”
這?好不容易成了仙,難不成我是遇見看了一個傻子?
林雪心裏十分好奇。
“我叫林雪!”
見司秦腳下不停,又開始走,林雪隻好跟上。
兩個人速度都很快,往往這句話還在說,人已經過了幾十裏路。
“你認識韓長盛?”
“韓長盛?是誰?”
剛剛還在疑惑的司秦跨過了很遠一段山水,看見前方的地宮入口,頓時驚喜回頭道:“林雪?你是林雪?你是韓長盛的朋友?”
林雪心裏實在不清楚這個姑娘是怎麼回事,我不是才跟你說過了嗎。你自己也說了兩次,怎麼又是這副表情?
似乎是越靠近地宮,司秦的記憶就恢複的越快。
“我是,你也認識他?”
“師姐,你是我師姐吧?”
真的受不了了,任誰看見一個英姿勃發的姑娘像一個失心瘋的二傻子,估計都會覺得畫麵很詭異。
“我沒有飛仙期的師妹!”
司秦的神色不在迷茫空洞,反而是仔細想了想,然後肯定到:“這樣的話,那你就是我師妹,明心師叔你認識嗎?他以前經常裏找師父請教劍法,現在師叔都成大劍仙了吧?”
差點栽倒下去,林雪一個加速攔在司秦的麵前,兩隻手固定住她的臂膀:“你到底是哪位師叔的弟子?”
可此刻,司秦不著痕跡的的掙開林雪的手,很端莊到:“大仙既然沒有透漏我的跟腳,想來是不想我顯露人前,師妹就不要多問了!”
看著自己的手,林雪實在很難想象,什麼樣的飛仙,刻意如此輕易的在自己手裏開溜。
司衍聖地,不會用這樣的招數吧?
“哦?你連師承哪位師叔都不肯說,看來是打算冒用我玄天劍宗門人的身份行走了?”
話語間已經帶上絲絲寒氣!
這個飛仙修為莫測,林雪半點不敢大意。
可司秦看著她抽出的長劍,反而驚訝道:“呀,師妹,你這是岐俟?這不是玄七大人預言的劍名嗎?”
接著,她笑嘻嘻走上前,根本不在乎林雪眼裏濃濃的戒備。
“了不得呢,你居然是師父的女兒!”
說話的人倒是沒什麼心思,可林雪聽來如見鬼。
她怎麼什麼都知道?爹爹招收的宗坐弟子?還是娘親招收的弟子?
可是自從辰罟大師兄生死不明,爹爹一直就沒有再收徒,娘親平日裏幾乎不過問宗門事務,一心修道,就算收了師兄師姐,我也不會不知道!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給我看看,你這本命飛劍,威能可厲害呢!”
司秦的言語間,真是突然就轉換為一個大姐姐在關心自己家的小妹,那種語氣,林雪甚至都沒來得及多想,莫名的就把手裏的劍遞給了司秦。
看著她在嘖嘖地觀摩著自己的飛劍,林雪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爹爹?曾經師兄不知下落,爹爹曾說再也不收徒,莫非是後來看見這位師姐可憐,所以才傳道,隻是她不太正常,才一直沒讓她加入祖師堂的名帖?
在林雪浮想聯翩的時候,看完岐俟的司秦有些歎然。
“其實,大仙不算是我師父,叫她師父,隻是感念她對我的救命之恩!”
這這?果然!
林雪覺得自己可能已經要接近事實的真相了!
兩人已經到了地宮,看著已經恢複如初的石門,在林雪訝異的眼光中,司秦跪了下去。
“大人,司秦複命!”
隻見她一伸手,地宮裏出現一條血河,這些血液被釋放,先是如水一般自高往低流淌,接著就是一頓,瘋狂的收縮為一條丈於的血蟒,對著石門撲去。
看著漸漸縫合的石門,林雪再也忍不住心裏的激動。
“師姐,你師父到底是誰?”
說著,她招出了自己的伴生青燈,接著道:“這石門是被我打破,想要恢複易如反掌,師姐何必殺生?”
話語間,青燈發出一陣青光,石門瞬間就恢複如初。
“哼,後天螻蟻,死不足惜!”
這句話十分的輕淡,林雪猛然頓住。
“你是娘親招收的弟子!”
林雪知道自家事,已經十分肯定,這個叫司秦的師姐,拜師娘親。
“嘻嘻,你猜?”
“師妹,韓長盛那家夥托我打探你的身份和消息呢,是否要告訴他?”
被她這連著的兩句話弄得有些氣,林雪沒好氣道:“你愛說不說!”
師門裏的弟子,就沒見過哪位師姐師妹這般小氣,林雪不想說話了。
“哦?不說就不說,可惜韓長盛這家夥,記憶恢複了些後,就心心念念的想著某人!”
臉一紅,林雪走了,隻留下遠遠飄來的一句話:“侍奉玄門,神人共舉,師姐這一絲人性,當要妥善保存。”
跪在地上的司秦一愣,這丫頭,猜到我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