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剛剛黛青就有提示,長盛還是笑著道:“你怎麼來了?”
假裝幽怨的看了一眼長盛,黛青到:“你都不肯叫人家閨名!”
額,摸摸鼻子,長盛覺得自己真是做了小丈夫了,黛青去了這麼久,怎麼還當自己是丈夫?
不過轉而一想,連分開許久的她都能看重這情分,不論是天降仙妻也好,還是身為修行者更應該果斷也好,連凡俗之中都有天仙配凡人的說法,自己就安下心來吧!
“我這......”
未完的話,黛青自然聽得懂,有些戚戚。
轉而明媚一笑,更增三分婦人媚色!
“以為我冷靜下來,就忘了這一切?當做仙凡之間的露水情緣?”
長盛心裏尷尬,可也點點頭。
並非自己寡情薄幸,實在是仙凡之別,差距更比天地。
黛青主動迎了過來,抱著長盛的手臂晃了晃,有些委屈到:“我知道不喜歡我小女人作態,可你我皆是修行者,夫君何必吧自己看得那麼低?你能到仙界,你能多次遇見仙人,都是有原因的!”
心裏一動,長盛並未忙著說話。
黛青繼續道:“夫君賜我玄仙之變,圓我心境缺失,可不要自輕,我黛青的男人,一定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可不要覺得你我君、妾,陰盛陽衰!”
這樣深情又認真的告白,長盛心裏十分感動。
如果之前的種種荒唐,皆是兩人心境迷失的錯處,那彼此冷靜後的再遇,黛青她還是這般堅定,鼓勵自己,自己斷不能再在心裏想著那些不堪言的計較。
想想也覺得不可思議,黛青身為玄仙,心境即便缺失,又豈是自己這般?她隻是在成全自己而已!
在黛青詫異的目光中,長盛拉開她的手,轉身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接著,他把一隻手放在黛青的腹部,感受著那平穩的胎息。
“現在我的臂彎還不夠遮風擋雨,我一定會盡快追上你!”
眼裏滿滿的柔情蜜意,黛青看著遠處漂浮的雲朵,心情美麗極了。
“夫君,你我有這一段情緣,皆是上天注定呢,我們可以謹小慎微,也可以不理會那些風雨。”
長盛心裏清楚,仙境之上的修士,爭鬥都在低階修士看不見的地方,其實不管凡人還是神仙,哪怕是脫離人性的神,之間也會有不斷的矛盾和爭鬥。
修行者成長晉級,盼長生,說白了,就是一個不斷吞噬天地能量的過程,強者恒強,有些機緣在同族身上,也許即便是神仙,也逃脫不了作為生靈的最初本能。
長盛心裏潮潮的,他也不明白,身為玄仙的黛青,怎麼就對自己青睞有加,這一次,分別恐怕不是那般容易說出口了。
“我知道了,青兒!”
知道了,是知道黛青說,謹小慎微,遠離風雨的情意和保護,不過,青兒兩個字,明顯的說的有些不熟練,黛青一下子俏皮的掙開他的懷抱,打趣道:“夫君這年紀,哄姑娘開心都不會呢,又怎麼會順心順意的叫出女兒家的閨名,以後還是加我的名字,免得我聽著生氣!”
見她這模樣,長盛心情都好了幾分,快不走了過去,拉著她的手。
“這次任務完成了嗎?沒遇到危險吧?”
臉上閃爍著柔柔的情意,情思纏繞的看了一眼自家夫君,黛青目光悠悠的看向遠方。
“玄女大人轉生之地,沒有那麼容易查探,這個消息如今在仙境已經不是秘密,不過,我已經和鳴沙山割斷關係了。”
這又是為何?
長盛心裏清楚,雖然這鳴沙山隻是幾個散淡仙人組成的仙家勢力,可仙路之上,背靠勢力,總比單打獨鬥要強很多。
“怎麼了?”
聽得出他口吻中濃濃的關心,她微笑著。
“本就是鬆散的架子,搖一搖也就倒了,山主已經成了金仙,對飛仙玄仙的控製,勢必要加強,就算是金仙,也擋不住權力的誘惑嘛,他如今晉升呢過,恐怕最先被他控製的人,就是幾位長老,飛仙這樣的小角色,他倒是不那麼上心!”
不知道是黛青意思就是這樣,還是自己想的太多,控製?
長盛隻覺得自己在她的語氣裏聽出了許多的身不由己。
“嘻嘻,幸好遇見夫君,我才有掙脫束縛的本錢,青兒萬萬想不到,夫君贈予的寶物,居然可免神魂遭受磨難,從此以後,我比大多數的金仙,還要自在呢!”
長生和自在,長盛是真的通過身邊人,有了切身的感受。
輕輕捏捏她的手,長盛微微到:“那今後,你有何打算?”
沒有正麵回答長盛的問題,黛青反而說到:“最近這流風三島海域,有一個木姑娘出現,聽說名氣很大。”
看著她撲棱這迷人的眼睛看著自己,長盛有些覺得好笑,也有些莫名其妙:“這?怎麼了?”
“這個木姑娘,去鳴沙山拜訪過,據說,還打探了一些情報!”
這樣子,你不就是要引誘我繼續追問嗎?我偏不!
看著黛青如此模樣,長盛反而不疾不徐到:“拜訪山頭,理所應當!”
接著就閉嘴了,低頭仔細打量著黛青的玉手。
以前不曾有過如此深情珍視,如今看來,別有一番風味。
“呀,夫君怎麼這麼多小心思,青兒瞞不過你。”
她拉著長盛往屋裏走去,小聲道:“這個木姑娘叫做木瞳,木頭的木,瞳孔的瞳,據聞,曾在鳴沙山打探,宗門最近有無招進金丹期的人族弟子,夫君,你說巧不巧?”
這?你說的話怎麼和我說的一樣?而且,拉著自己往屋裏走,是功法進益很多?金丹期,不就是自己嗎?
懷著莫名的心情,長盛跟著她。
人的情緒就是很奇怪。
在劉公島的時候,長盛迫不及待想知道,是不是木瞳;到了空冥城,他卻有些、不那麼的期待了;事到如今,聽聞黛青的言語,他肯定,那個人就是自己認識的木瞳,可他,有些不想相見了。
似乎,兩條路隔得又有些遠了。
就算木瞳還是木瞳,我這樣子,如何去見她?
長盛如今一次次努力修行的動力,似乎都是來自於跟自己相關的一些事。
“青兒,那個木瞳,可能我認識!”
他這次順口的說出閨名,也含有情意,可她臉上說不清是什麼神色。
“我這次順利從鳴沙山脫身,還得多虧那木姑娘拜訪,據聞此人,一身神華不輸金仙,言語之間似乎蘊含天地之道,山主晉升金仙,是木姑娘提點所致,這樣的女子,似乎無人可比呢!”
“什麼時候的事?”
“在你我進山之前不久!”
兩人四目相對,都想探明彼此眼裏裝著的意味。
最終,還是長盛先開口:“你不要多想,是否真的是她,還是兩說,而且,這家夥還欠我兩億塊靈石呢,上品,遇見她,我們就要發財了。”
搖搖頭,黛青到:“夫君莫非不知我心意?”
她神色認真,長盛也不想打馬虎眼。
“他是我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如果一定要用一種關係來定義,我和她,親如兄妹!”
這樣神奇的女子,哪怕長盛說,他對她有些奇怪的想法,黛青自覺都能理解,像山主那種老王八蛋,談起那木姑娘,也是滿眼的激動,可她實在想不到,長盛所說的關係,居然是兄妹般的關係,自家這夫君,當真不凡。
這一刻,黛青是真的覺得自己有些占了長盛的便宜,他年少無知,修行時日不久,以後,他不會怪我吧?
哪知道黛青在想什麼,看她還是神色平靜,長盛趕緊到:“真的!”
“噗!”
展顏一笑的黛青推開大門,屋內裝著滿滿一屋子的各種妖族妖丹,全是水係。
長盛隻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麼富裕過,黛青都說出心聲,他也沒在把自己分得那麼清。
往前走了幾步,看著滿屋光華流轉,沉聲道:“仙境修士不是不能隨意殺生嗎?”
然後迅速轉身:“這對你的修行不會有影響吧?”
很喜歡他緊張自己的樣子,黛青覺得這小男人其實也挺貼心。
“夫君,天變了!變得不是以前了,再說,你需要這些物資!”
她總是留著半句飽含情意的話不說,長盛聽明白後,總是很喜歡。
這不是長盛第一次聽見類似的話,受限於修為,許多事他隻能猜測。
“以後,你遇見心性不錯,修行又比較偏門,或者發現之前不曾有過的修行者,你可以適當地幫助一下,天,還是那個天。”
這話若是常人聽到,大不了一笑,可黛青恰恰不是常人,且在她眼裏,長盛也不是一般的修行者。
眼裏閃著著探尋:“夫君,莫非這樣的事,有其他說法?”
想起木瞳離開前,讓自己幫助興盛百家,有些唏噓,雖然離開前,用傳音把這些事已經交代給二林和長盛,還有黃裳大人幫襯,如今,也不知道距離木瞳的要求還有多遠。
“嗯,但行好事吧,總有回響。”
也許所謂補全天道,需要的就是興盛繁榮的人間氣象,萬物生發,天穹之下,莫不是天道所指。
突然靠近,伸出舌頭在長盛的耳邊一撩,黛青到:“夫君,你是不是告訴了我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原來你知道?”
長盛驚訝反問,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
“人家都說色令智昏,被你套住了。”
臉色一紅,她趕緊轉過身去,這小男人。
“也不知道這小家夥是有多麼了不起,我的修為,竟感應不到他的降生之日,夫君,你可真厲害!”
頂不住這有些虎狼之詞的攻擊,長盛趕緊平複一下心念,卻聽聞黛青接著道:“夫君那個小師侄若是能吃,夫君可讓她多吃些妖丹,就是修為超過夫君的時候,可不要生氣哩。還有,這次我來見你,除了把這些東西給你,還得因為我馬上得去一趟西陲之地,什麼原因你不必相問,我隻是傳話帶信,夫君可有要讓我帶回清微劍宗的書信?”
這一瞬間,長盛想了許多。
有些事,既然黛青第一次沒說,想必如今也不能說。
在清微劍宗,似乎自己認識的人也沒幾個。
接著,長盛掏出一張潔白的紙張,用靈力在上麵寫字。
接著,遞給了黛青:“你若是能平安到達扶風城,把這封信交給城主風靈,或者清微劍宗的燕君長老也可,若是不方便找人,你可以在城主府執法殿,找一個叫鄭太姝的迷糊小姑娘,給她。要說的事,我都交代了。”
黛青也就是問問,長盛才被她擄掠的時候,她可清楚的知道,他隻是一個新晉的弟子而已,連清微劍宗的山門都沒見過,可沒想到,他居然認識扶風城的城主和清微劍宗的長老。
流風三島海域距離西陲之地更近一些,她自然是知道一些關於玄天劍宗、清微劍宗的事,心裏對這個男人的力量認知,再一次拔高了些。
“嘻嘻,好,夫君,青兒走了!”
聽著這些很世俗的語氣,長盛心裏熨帖。
黛青這次相見,若不是早已經知根知底,他根本不會把她往玄仙身份上聯想,為了讓自己相處自在。
看著不斷劃浪而行的海船 ,長盛背對著天上,揮揮手。
她雖然離開了鳴沙山,但背後應該還認識有其他勢力,玄仙的身份,隻是跑腿傳信,怎麼看,都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過,背後有靠山,是一件好事!
看著手裏的納戒,長盛苦笑了,不會今後的每次見麵,自己都要吃軟飯吧?
慢悠悠往中部走去,心情格外好的長盛輕輕 退開了福恩的門。
這小丫頭正皺著眉呢,不知道遇見了什麼麻煩!
剛剛坐定,長盛才發現自己體內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縷純粹的玄陰之氣,它正順著經脈遊走,被水環慢慢的吸收。
下意識的,長盛有一種沐浴暖陽的的舒暢感。
絲絲縷縷的玄陰之氣注入,他發現火環都開始慢慢震動。
趕緊沉神內視,他再次降臨這片洪災過境土地。
被大水衝刷的植被,終於開始有了一些生氣,就站在這裏,都能看見遠處那巍峨的火山,在之前,自己可看不見他。
除了生機勃發,沒有其他的情況,那些聲音似乎都不見了。
退出心神的長盛看見福恩正定定的看著自己。
“醒了?修行如何?”
“師叔,我不是修行天才吧?”她鬼靈精的。
又是這種無聊的問題,長盛也定定看著她。
你當然不是,你要是的話,我會沒在你師父之前看出來?
老神在在點點頭,福恩有些糾結到:“哎,雖然師叔你不說話,可我明白那,逆是說我就是修行天才!”
接著一臉苦惱:“我是不是怪胎啊,誰能告訴我,我為什麼這麼餓?”
餓?
心裏一驚,長盛想起那個把自己餓壞的自己,趕緊問道:“怎麼了?”
“嘻嘻,我就是想吃東西,吃好多好多的東西。”
“就是肚子餓?”
“嗯!”
福恩這變臉的速度,簡直比那些在街頭表演的手藝人還快。
壓著剛剛黛青對自己說的話,長盛慢悠悠道:“福恩,你不要因為剛剛走上修行路,就這樣刻意的把自己弄得像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你這是驟然修行之後,放縱自己身為凡俗之時,壓抑的心性,修行之路無常,你可想好自己要做一個什麼樣的人?”
福恩和風耳不同,她分的清長盛慢悠悠語氣下,說的是玩笑話,還是諄諄之言,還未說話,長盛接著道:“你可是忘記,出城之前,你才答應過爺爺阿嬤,要好好修行,端正性子,得從根子上板正,切不可突然覺得自由,守不住自己的心。”
聯想起自己剛剛踏上修行路,無人引導教誨,麵對那種驟然之間得到的超能力,麵對凡人那種優越感,那種止都止不住的內心小野馬,那種失常的心態,長盛暗暗警醒自己。
福恩被仙境的司秦看重,換做一般人,飛仙哪能如此草率收徒?
有的仙人為了考察弟子心性,甚至故意設置關隘艱難,讓這個人一生都在接受考驗,在自己即將死去的時候,才會,發現那一縷仙緣。
她有這樣的洪福,自當謹小慎微好好珍惜,要是放縱性子,司秦歸來之日,可能,會隨手就把賜給她的仙緣抹了去。
司秦不是這樣的人,可這不是福恩散漫的理由。
也許這就是及時的雷雨,福恩瞬間想起自己離家的時候,幾個弟弟那無知的童真笑語,以及,爺爺和阿嬤,眼裏那複雜至極的眼神,他們是笑著送別自己,可,不全是開心。
“師叔,福恩知道了!”
隻是想著自己的事,長盛一時沒說話,福恩立即就跪了下去:“福恩心思不定,性子無常,不符修行之路,願向師叔請罰!”
回過神的長盛眼睛一瞪,自己笑了起來,這丫頭!
“好了,起來吧,沒說要罰你,有則改之。”
把福恩拉起來,接著道:“你不是餓了嘛,喏,吃這個,你能吃多少吃多少,我問過你師父為什麼收你為徒,她說,你吃東西胃口好,她也跟著多吃些。”
看著桌子上密密麻麻的妖丹,福恩沒動。
這師叔,又騙我,師父是這麼膚淺的人嘛?師父她英明神武,你不要修為不如我師父,就詆毀她。
“都給我?”
有些不敢置信,福恩看著眼前的東西眼睛亂看。
“這全都是妖丹,可不是什麼好玩的寶珠,把你的口水擦擦,你若是吃完了,再來問我,管夠。”
長盛已經往門走去,黛青玄仙境修為,不管福恩有什麼神異,這才踏上修行路,是瞞不過她的,既然她並無太多交代,福恩又是跟著自己,那就,放開了吃!
“師叔,這是我師父給我留下的修行資源嗎?師父她真疼我!”
差點把腦袋撞門上,長盛丟下冷冷的一句:“難道你覺得本師叔就那麼窮酸嗎?”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