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吃過飯,長盛跟著收拾完鍋碗瓢盆,和其他師兄一起坐在大堂裏休息。
“長盛,跟我來,師父有話要對你說 。”
楊林森帶著長盛走到師父的房間:“師父,長盛來了。”
“嗯,長盛進來吧。”
長盛推開門進去,大師兄轉身離開。
“長盛,你看看這把劍,認識嗎?”
“不認識。”
“這就是在你掉下去的地方,你大師兄下水撈起來的,你看看。”說著往外把劍拔出一小截,才雙手遞給長盛。
這把劍看上去很新,三尺多長跟長盛如今身高差不多,劍柄沉黑古樸無奇,劍鞘上兩麵都纏繞龍紋,看起來活靈活現,呈暗紅色。
長盛把劍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才一手抓著劍柄抽出長劍,肉眼可見周圍的空氣迅速在如鏡的劍身上凝聚一層水珠,用手摸了摸,很冷。
楊大叔看著長盛單手橫握長劍,笑了笑。
“這是一把利器,我在外遊曆多年還未見過如此神兵,本來想當做鎮館之寶傳下去,但你大師兄說你有些變化,提議你來看看再說,看來你的變化還要大些,你大師兄當時拔劍觀看後都打了幾個冷顫。”
劍身傳來的冰涼觸感跟李飛給他的小刀很像,他如今五感敏銳,不懼寒冷。
“楊大叔,這把劍做鎮館之寶留著看有些浪費了,還不如給大師兄明年帶著上戰場。就是劍鞘太惹眼,得換一個才行。”
劍入長鞘。
楊大叔道:“走,去外麵院子裏試試。”
出了門看到大師兄守在院子回廊的入口,看到他們出來,楊林森才走了過來。
楊大叔拔出長劍隨意揮了揮,院子裏響起一陣破空聲,拔劍遞給過來的楊林森。
轉頭對長盛說到:“如今你大師兄本事不亞於我,他說看不透你那肯定有理由,看你呼吸悠長無聲,腳步輕盈有距,我們都隻能運功才能做到。你,不打算讓我們看看?”
長盛這才明白楊大叔叫自己進來是要看看自己的變化,有點急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楊大叔,不,師父,我怕我厲害得嚇你們一跳。”
誠心顯擺,是看著從小自己就佩服的師父和大師兄用那種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小小年紀難免有些興奮。
要是外人,長盛肯定會說“我不行啊我不會啊!”,財不露白他懂得,有時候顯出自己優人一等也不是啥好事,比如村長的兒子學問好讀書多家裏有錢,小夥伴們就不愛和他玩。
旁邊的師徒都笑了。
“哦?真那麼厲害,表演一個我們看看!”
幾步走到簷下,雙腿微屈用力一彈,很輕鬆就上了房簷,楊大叔看得微微一笑,楊林森也點點頭;跳下來找了個小一點的的石鎖,伸出右腳用力一跺,石鎖下的地磚碎成幾塊,石鎖倒是隻被跺掉一小塊。
這下觀看的二人就不淡定了,要知道武館用的石鎖都是在山裏找的,需要找多年流水衝擊的老青砂石。這種青砂石非常堅硬扛砸,武館裏那些石鎖這麼多年用下來也就皮上變色了些,雕刻的痕跡還是很清晰。要想一腳跺開,這難度,饒是師徒二人已經修煉出凡人武學宗師才有的內氣,也是聳然動容。
這還沒完,長盛走到最大的一對石鎖前,吸了吸氣準備一下,腳成前後弓步,彎腰發力學著以前師父教自己的動作,一手一個舉了起來,站起來轉身輕輕慢慢放在花台邊,好像不是很重。
這石鎖隻是如景觀石般放在那裏做裝飾,楊大叔自勉武道,每天看到這對石鎖就會勉勵自己武學之道不可後退。
師徒二人看著已經麻木,這當初可是四個人用滾車推進來的。
“行了行了,以後這館主你來當。”
楊大叔搓著手圍著長盛轉了兩圈,就像打量一個沒穿衣服的漂亮姑娘,嘖嘖稱奇眼裏有光,看得長盛心裏發毛。
楊林森抱著劍走了過來摸了摸長盛的頭假裝歎口氣:“小師弟這下牛氣了,大師兄地位不保。”
長盛鬧了個大紅臉,想了想認真道:“我會保密的。”
師徒三人大笑起來。
“對了,你這變化有些厲害,平時沒事就不要輕易在人前顯露,你娘親說你是去外婆家,那就隻能騙騙別人,這事有些玄乎,你也不要告訴別人。”
“師父我可以給你們說的......”
從小見慣人情冷暖,對人無害心,卻保有警惕防範,隻是對自己親近的人,長盛還是作不出深沉。
楊大叔揮手打斷長盛的話:“行了,不用告訴我們,你自己明白就好。你出去找狗蛋玩吧,我和你師兄還要商量一下巡防村裏的一些事情。”
“哦。”
長盛抹平袖子有些失落地走了出去,師父為啥不想聽我說呢?那麼精彩都不讓我說,好吧我誰也不說了。
長盛走後,後院。
“我楊誌見過不少奇人異事,也自認為武功不弱任何人,真是沒見過長盛這種怪胎。”
“長盛這麼厲害,也不知是遇到了啥。”
“不管遇到啥,平安回來就是好事。早年我闖蕩江湖,無意知道這世上還有修行者,那些神仙高來高去,常人難得一見,長盛的際遇怕是與此有關。對了,你以後上陣殺敵,可得小心。”
“我會加倍小心的師父,那我先去安排師弟們巡邏。”
揮了揮手:“去吧,下午你帶隊我就不去了。”說完陷入沉思,這小家夥終於肯叫自己師父啦。
楊林森抱劍離去,過了一會兒,楊誌才到:“哎你等下!”
回廊口哪兒還有楊林森的身影。
楊誌對著一對巨大的石鎖懊惱不已。
我一個人怎麼放下來?
看著還是不由吸了口氣,那小家夥好大的力氣,嗯放花台邊看起來也不錯,以後就這樣吧!
長盛懂事討喜,楊誌對他有一種看自己兒子小時候的喜歡。
.....
來到大廳,反正沒事,不如又釣魚去?
叫了狗蛋,狗蛋卻說自己休息下還要繼續練功。
長盛上前用手背摸了摸狗蛋額頭:“沒發燒啊?今早的太陽我看到是從東方出來的啊!”
無論長盛說了多少好玩的有趣的,狗蛋就是搖搖頭回一句自己還要練功。
無奈長盛隻好自己回家去,在路上踢著石子往前走,看到二林的娘親在往家裏走。
“張嬸兒,你幹嘛去?”
“二林他爹送他去鎮上讀書,我送他們到村口還要趕緊回去幫忙,昨晚上河邊上李家老者過世,人手不夠,你要一路去不?”
“二林都走了呀,哎,也不跟我說一聲,眼裏沒有我這個好兄弟!算了,過幾天去看他。”
“你們早先才一起玩耍過嘛,你去看他二林肯定高興的。”張嬸兒說著已經走遠。
長盛明白了,敢情狗蛋這家夥是怕二林去鎮上真的學武了比自己厲害,才會發狠要練功。
啞然一笑,又想想自己,無所事事,有點慌了。
不會二林讀了兩年書,說話自己都聽不懂了吧?我要找點啥事做呢?
幽冥前輩這個人,啥都說了,怎麼就沒告訴我怎麼修行,就說找氣感,我怎麼知道咋弄嘛,煩啊。
他已經忘了自己才脫險回家不到一天。
現在才中午,一個人在家的長盛在房子旁邊的石板下翻出了自己的珠子和小刀,這兩個東西實在難辦。
李飛叫他以後帶去郡守府,可是長盛鎮上都沒去過。
保存這東西又有點提心吊膽的,怕弄丟了,又不能給娘親看到。
想了想還是找了一塊結實的布條把刀貼著綁在大腿上,珠子就貼身收藏,反正已經一個人睡了,應該很安全。
檢查了一下牛欄豬槽,牲口都有的吃,放下心來。
閑來無事,他就學著武館裏的打坐坐在門口的地上,心思難定。
好幾次都坐著坐著就歪歪斜斜睜開眼,楊大叔他們都能夠一坐半天的呀,自己就不行麼?
這一次終於靜下心來沒有胡思亂想,好像是快睡著了,好像是還醒著。
他突然感覺到自己丹田裏的珠子動了動,有一股涼氣在肚子裏亂竄。
疑惑著睜開眼,摸了摸肚子一樣的涼涼。
擺好姿勢繼續打坐。
這次很快感受到丹田生出一股氣,長盛想到哪裏這股氣就在身體裏遊走到哪裏。
有些好玩,他就不停地控製著這股氣在身體裏亂竄,心思一動。
這莫非就是幽冥前輩說的氣感?也不難啊,打瞌睡就行了。
想起了什麼,從兜裏掏出那個看起來不值錢的手鐲,用牙咬手指,準備滴血試試。
咬了幾次都沒咬破,疼得眼淚直流,拿了菜刀,手指靠上去一點點快速一拉,終於出血。
趕緊把鐲子拿來在指肚上沾了沾血,頓時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傳來。
可是就這樣嗎?不是說滴血認主就可以打開嗎?怎麼打開啊?他看著沒有動靜的鐲子一臉懵逼,不會吧?不會吧?
拿起來放在眼前仔細看,也沒動靜。
那這裏麵真的裝有東西嗎?有些什麼啊?
他剛剛想到這裏,在他的麵前憑空出現幾本線裝書、兩個木盒子,兩個一看就值好多文錢的白色瓶子。
被突兀出現的東西嚇了一小跳,立馬把東西收到屋裏的桌子上查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