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苦主…
終於是爆發了。
如果說看到監控、聽霍蒼平的描述、甚至是親自打電話給自己老婆確認都不能讓他相信的話，那麼此時此刻眼見為實。
老婆確實是坐到了護士長的位置上。
要知道以他們二人的資曆就算老婆的工作經驗比他多出一年來，也不能這麼早到這個位置上來。
在杜躍清宣布這個消息的那一刻，顧凡就知道…
霍蒼平說的是對的。
自己之前的所有懷疑，都被坐實了。
所有的怨念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這給了一個被生活折磨透頂的男人勇氣。
怒意所燃燒出來的無邊勇氣。
現場沒人能理解他，但此刻站在高處的霍蒼平理解他。
一個被生活折磨的遍體鱗傷的男人，那個女人可能是他苦澀生活中最後救贖的光。
可現在，光滅了。
離他遠去了，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他還有什麼好撐下去的？
“麻煩咯…”
除此之外，霍蒼平還能感應到這個男人身上常人感應不到的那股力量，那股已經侵蝕了他身體每一寸肌膚的死氣。
這種特殊的氣息向外湧出的瞬間，甚至能讓他身邊的人的汗毛倒豎起來。
“靜靜，我下去一趟，你在上麵待著不要亂走動，有什麼事立刻通知我。”
霍蒼平吩咐了幾句後走出門去。
梁靜之前就聽他說了苦主的概況，猜到這會兒說話的人肯定是顧凡，也沒阻止，反倒是想跟著一起去，霍蒼平也沒拒絕。
二人下了樓。
“你要怎麼幫顧凡？”
“錯了，我不是要幫顧凡，而是要幫杜躍清。”
霍蒼平說道。
“幫他？為什麼？他勾引別人老婆，是個壞人啊！”
“相信我，幫他就是在幫顧凡。”
二人到了現場，顧凡的一句話就讓眾人此刻是死盯著他，台上的杜躍清倒也不慌，平靜的看著顧凡與他眼神交流。
他也是個聰明人，一看就知道自己和那女人的事兒被這位苦主知道了。
但還是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的樣子：“哦？顧醫生竟然不同意自己的妻子晉升？”
“當然不同意。”
顧凡的臉上寫滿了怒意。
此刻站了出來。
站在了杜躍清麵前，而人堆裏的林晴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意外，最重要的是這個意外不是別人惹出來的，卻是和自己朝夕相伴的丈夫。
她此刻也顧不上其他。
“顧凡，有什麼事我們兩個私底下解決不行嗎？你這是到底要幹什麼？”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顧凡瞪大眼睛：“林晴，你是覺得你年紀輕輕，28歲就有資曆坐在護士長的位置上了是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
“林晴，有些事別以為你做的隱秘我就不知道…如果今天的事你是靠資曆，靠真本事得來的，我不但不會生氣，我還會替你感到高興，因為你是我老婆！”
“可現在呢？你自己捫心自問！這個位置究竟是怎麼來的？”
顧凡的歇斯底裏來的太突然了，就算是在現場的這些看客們也沒想到會這麼突然。
不過他話裏的深意也很有考究的點，大家夥都對他的話語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同時也有不少人開始猜測，這林晴護士長的位置是怎麼來的了。
很明顯，宣布這條消息的杜躍清難逃其咎。
林晴一時語塞。
回不上自己老公的嘴。
但見到周圍人們的眼光，她的火氣也躥了上來。
她也是個人，也是要麵子的，雖然確實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但被人揭短也受不了這樣審視的目光。
而兩夫妻之間的裂痕，其實早就有了。
這一次，導火索的出現，也徹底使得二人之間的火焰燃燒了起來。
“我這個位置怎麼來的？”
“我靠著自己的本事掙來的！”
“顧凡，我不管你現在想幹什麼！但是護士長這個位置我要定了！我跟了你那麼多年，一天好日子過過嗎？現在總算是能盼出點好日子了！有點希望了，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接受嗎？為什麼還要在這兒煽風點火！”
話語說到這裏，女人的淚水已經流了出來。
顧凡卻也不是泥捏的。
“你跟我這麼多年？什麼意思？你的青春是青春，我的歲月就不是歲月了嗎？”
“林晴，我父親病重欠錢是我們家對不起你，可是人有生老病死，誰沒有那麼一天？我不想讓我父親死，我欠錢那是我的錯嗎？”
“倒是你，算什麼？你爸做了什麼？他去賭啊！”
“到現在你的工資都填不上賭債的利息！我每個月都要貼補你，我每周除了正常上班，要接多少私活你知道嗎？”
“你不知道！你隻知道你困難，你隻知道你的日子苦…”
“你隻能怪我沒本事，因為你改變不了這一切，你改變不了你自己…”
顧凡越說越難過。
不過二人已經撕破了臉皮。
台上的杜躍清見狀也是微微一笑，隨後神情瞬間恢複正常。
“你們兩個還要讓客人看笑話看到什麼時候？”
他此刻表現的相當平靜，甚至到了鎮定的地步。
在此之後，他便說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顧凡。”
他的槍口還是對著這個男人，但卻不是隻殺掉他的心。
“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林護士的工作態度大家有目共睹，老院長對她也是讚許有加，而這份名單的擬定除了我意外，還有人事部的馮部長，名單早在兩周之前就擬定好了，所以不存在你說的那些情況。”
一句話。
殺兩人。
這一下不單單是顧凡愣住了。
就連身在旋渦當中的主角林晴都傻了。
這話什麼意思？
這話不就是說她出賣身子換回來的“報酬”本身就屬於她嗎？可結果呢？
到頭來，竟然不過是用極大的代價換回來這樣一個回應…可她敢說話嗎？她不敢，因為杜躍清手裏有她清白的錄像。
如果公布出去，不單單是會從護士長這個位置上跌下來。
甚至…
會導致她丟了這份兒工作。
現在看來，杜躍清才是那個真正的惡魔，一個利用一切便利條件操縱人心的人中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