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這等事!”柳慕白和容婉同時驚呼道。
那人也是滿麵愁容,歎道:“唉,我們這兩個月真是過得水深火熱啊,誰也不知道那怪物吃完了牲口會不會就開始吃人了……”
“為什麼不想辦法抓住那個怪物呢?”容婉問道。
那人道:“我們也想抓啊,官府帶人圍剿了幾次,不僅沒抓住那怪物,反而激怒了它,引的它吃了更多的牲口,好在沒什麼人員傷亡,之後官府就沒再派人管過了。”
容婉的正義感被激發了,一拍桌子道:“我倒想看看是什麼怪物竟敢如此猖狂,今晚我去幫你們抓它!”
這時蕭悠走下樓來,正好聽到了容婉這番慷慨激昂的話,笑著問道:“你這是要抓誰去啊?”
容婉道:“抓怪物。”然後把鎮子上出現影子怪物吃牲口的事情與蕭悠一一道來。
蕭悠聽完未有言語,柳慕白道:“昨晚我和若伽蘿上街去找吃的,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外形像牛,卻長著鹿一樣分叉的犄角,嘴巴裏有一顆顆並排的尖牙,它的尾巴不僅又粗又長,還生長著無數逆鱗,想來就是那怪物了。我們倆追出好幾個街區都未追上,不幸被它跑掉了。”
蕭悠問旁邊的那桌人:“那怪物隻在晚上出來嗎?”
其中一人答道:“正是,所以天一黑我們全鎮的人都不敢出門了。”
“既然如此,我們等晚上再回來抓怪物,今天白天還是去雷霆山找找百生草吧?”
柳慕白一向是最理智的一個,這時候也不例外,他並未像容婉那樣被正義感衝昏了頭腦,心中始終記掛著他們此行最重要的目的——百生草,故而讚同道:“蕭兄說得沒錯,重中之重還是要找到百生草,避免夜長夢多,再生出什麼變故來就不好了。”
容婉聽來覺得在理,也沒反對,和蕭悠坐下吃早飯,柳慕白則被差遣去叫若伽蘿起床。
四人準備好就一起往雷霆山進發了。
若伽蘿曾多次來雷霆山采藥,對這裏的地形很是熟悉,由她在前麵領路,未到晌午他們就順利爬了一半,就在若伽蘿要繼續往前走時,柳慕白一個箭步衝上來攔住了她,警覺地望向前方,低聲道:“有妖氣。”
作為狐妖的容婉比柳慕白還要敏感,此時亦是一臉嚴肅,往前走了幾步,伸手在空中一摸,赫然一堵透明的牆。
柳慕白拔出劍來,對著那牆砍了幾劍,但是隻聽到“叮叮當當”的撞擊聲,卻沒能對其造成任何損傷。
容婉釋放出妖力探查,片刻後說道:“這牆由妖的精血構成,與妖同生同體,除非設下這牆壁的妖物死亡,否則就算是天恒道人來了,恐怕也難以突破。”
蕭悠一聽這牆如此麻煩,不想讓容婉犯險,趕緊問道:“沒有其他上山的路了嗎?”
若伽蘿偏頭想了會兒,遺憾地說:“雷霆山山勢險峻,自古上山僅此一道,其餘皆為懸崖峭壁,根本無法行走。”
柳慕白道:“這牆壁會不會是山下那木須鎮中的怪物所造?”
這話似乎點醒了容婉,她一拍掌道:“有可能啊!那我們這就回木須鎮去問問吧。”
於是四人調頭下山,回到了客棧。
正巧遇到客棧老板在前台站著算賬,容婉幾步跑過去問道:“老板,你可知雷霆山現在無法上去了?”
老板一驚,緊張地問道:“你們去雷霆山了?”
容婉點點頭,疑惑道:“對啊,怎麼了?”
“客官,雷霆山現在可上不得啊!兩個月前我們鎮裏來了隻影子怪物,不僅危害我們的牲口,還封了上雷霆山的路,倘若有人敢強行硬闖,定會激怒它引來殺身之禍啊!”
“所以上山的路真的是那影子怪物封的?”柳慕白問道。
“沒錯,官府的人上去了好幾波,死的死,傷的傷,各種法師道士也是來了一群又一群,可不管吹噓得如何厲害,一跟那怪物交手就會立刻敗下陣,負傷而逃。現在我們已經黔驢技窮,除了好好供著那祖宗讓它莫再傷人外,再無其他方法了。”說著說著,客棧老板露出了幾抹悲色。
“之後官府就再沒管過了?”蕭悠眉間出現了幾分怒氣。
客棧老板倒是看得開,說道:“這也不能怪官府,他們也盡力了,是那怪物實在太過厲害,他們也損失慘重,著實管不了了。”
容婉道:“現在沒事了,這件事我們管定了,今晚就去抓了那怪物。”
若伽蘿也是一臉的興奮,口中不斷重複著:“抓怪物!抓怪物!抓怪物!”
柳慕白看著她喜上眉梢的樣子很是無奈:“我們是去戰鬥,又不是去郊遊,你那麼高興幹什麼?”
若伽蘿難掩開心地說:“我以前都是抓人的,還從來沒抓過怪物呢,如此千載難逢的良機自然激動了。”
蕭悠是四人中唯一不會法力的,所以頭腦更加冷靜,考慮也更加全麵,說道:“我們還是應該慎重,萬不可輕視,你們想想,那麼多人都栽在了它手上,它的實力定然非同小可。”
柳慕白也道:“說得沒錯,我們還是先製定個作戰計劃吧,以備萬無一失。”
說罷,四人去了容婉的房間依次坐下,開始討論今晚的計劃。
容婉道:“既然那怪物喜食牲口,我們就假裝放出一隻羊引它上鉤,待它出現就一舉拿下。”
柳慕白道:“從現在掌握的情報來看,那怪物並非普通的無腦怪,智力想必與人無異,你這點小把戲沒準會被它看穿,尤其是昨晚我們已經有過一場追逐戰,當時它一見到我立刻就跑,想來是感受到了我體內強大的法力才生了懼意,這樣驚動了它,再想讓它中計就更是難上加難。”
若伽蘿道:“那就不要引它上鉤,我們埋伏在牲口棚裏不就行了?”
蕭悠笑道:“整個木須鎮上千戶人家,幾乎家家都養著牲口,我們怎麼能知道那怪物要攻擊哪家呢?”
柳慕白不失時機地無情嘲笑了一聲:“看問題不要總浮於表麵,多往深處想想行不行?”
“哼!”若伽蘿狠狠瞪他一眼,撇撇嘴嘟囔道:“如果能限定它的攻擊範圍就好了……”
“限定攻擊範圍?”容婉眼睛一亮,驚呼一聲:“對啊!我們可以限定它的攻擊範圍,這樣就能提前埋伏了!”
三人麵麵相覷,不太理解容婉的意思。
容婉唇角一勾,壞笑幾聲,眼中浮起一抹精銳,說道:“既然柳慕白已經驚動了它,那不如將計就計,反正之前來過好多要抓他的法師道士,想必它也早已習慣了,所以讓柳慕白扮成百姓請來的道士,在牲口棚貼上符咒、設下結界,但要故意在四個牲口棚中留下漏洞讓它鑽,然後我們一人埋伏一個,坐等它出現。”
蕭悠有些不解,問道:“為何還非得留四個,留下一個不是更方便嗎?”
“不不不,如果隻留一個,它可能就會懷疑那是故意留下的了,畢竟你們也說了,它的智力可能很高,所以為了避免嫌疑,就讓柳慕白裝成學術不精的道士,留四個漏洞,這四個牲口棚距離不能太遠,隻要它出現就馬上發訊號,其餘人能夠立刻趕過去幫忙。”
“我覺得這個計劃不錯,既然它之前每次都能成功躲過官府和那些法師道士的圍剿,就說明它一定嚴密監視著鎮裏的情況,一會兒我就擺個大點的陣勢開壇做法,裝腔作勢一番,讓它放下戒備。”柳慕白道。
“嗯,就這麼辦。”容婉微微一笑,完全是誌在必得的樣子。
計劃確定,各人開始忙碌起來。因為昨晚柳慕白是和若伽蘿一起追那怪物的,所以強迫若伽蘿也穿了一身道袍當他的小侍童,若伽蘿對此極為不滿,但也無可奈何。
搭好了作法台子,柳慕白就裝成坑蒙拐騙的道士上去胡亂念了幾個法咒,若伽蘿在他身後揮舞著拂塵,拚命忍耐才憋住不笑場。
陣勢已經成功造好,接著柳慕白給全鎮的牲口棚都設定好萬無一失的結界,唯獨在四個相距不遠的牲口棚留下了疏漏。
剛一入夜,四人就分頭埋伏在那四個牲口棚中,靜靜等待著怪物上鉤。
靜夜無聲,月光熹微,未到子時若伽蘿就開始犯困了,頭不住地點著,眼皮也直打架,而柳慕白早就料到她會這樣,遠遠地放了個飛行符過來,“啪”的一聲重重抽在了她腦門上。
“哎喲喂——”若伽蘿低呼一聲,瞬間被驚醒了,氣鼓鼓地揭下那符咒,一眼便認出是柳慕白的字跡,恨得直咬牙。
就在她準備畫個法陣反擊一下時,突然看到東南角蕭悠埋伏的方向出現了一道火光,緊接著就是“叮呤當啷”的金屬撞擊聲。
容婉也是第一時間看到了訊號,眨眼間就已經衝了出去,直奔蕭悠而去。
柳慕白同樣反應迅猛,拔劍而出。若伽蘿雖然慢了一瞬,但很快也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