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當場捉凶

“沒錯,正是確保你昏迷後那人才敢動手放入蠱王。”容婉解釋道。

若伽蘿想了一會兒說:“可就算證明老爺爺被人下藥也不能證明宇哥哥的清白啊,大土司完全可以說是宇哥哥下的藥。”

容婉嘴角一挑,笑得諱莫如深,說道:“接下來你就看我的吧,我定當場給你揭露真凶!”

兩日後,三重審理的第一重在會刑司開審,這是一處露天的圓形廣場,廣場正中間的高台上是一位主審官和四位副審官的位置,高台下是罪犯的位置,而廣場四周的空地上圍著三排石凳,苗疆所有的上層人士都必須出席,其餘百姓也可以在廣場外圍觀。

竺家的赫赫威名在苗疆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蠱王又是關係到苗疆命脈的聖物,兩者疊加在一起造成的影響力可見一斑。所以距離開審還有半個時辰時,廣場外就已經圍得水泄不通,好像所有百姓都聚集過來了。

過了一會兒,竺開宇戴著枷鎖被押了出來,接著大土司在主審官的位置落座,四位高階祭司分坐於四個副審官的位置。

若伽蘿帶著容婉、蕭悠和柳慕白坐在第一排觀眾席,靜候審理開始。

時辰一到,大土司立即宣布:“‘蠱王失竊案’三重審理第一重正式開始,擊鼓,宣誓!”

隨著幾名壯漢擊響廣場中央的巨鼓,大土司帶領四名副審官及竺開宇以諸神之名宣誓,保證不說謊不欺瞞雲雲。

宣誓結束後,大土司將案件陳述了一遍,並讓那日搜查出蠱王的侍衛到場作證,證明蠱王確實是從竺家搜出,最後說自己的結論就是竺開宇帶領竺家盜竊了蠱王。

陳述結束,大土司環視四周,朗聲問道:“其餘人等可有異議?”

容婉等的就是這一刻,立馬站起身說:“我有異議。”

大土司看起來毫不意外,冷靜地說:“何人有異議,報上名來。”

容婉走下觀眾席,行至高台前,看著大土司說道:“小女乃大宇王朝煙城人士,姓容名婉。”

“容婉,你有何異議?”

“回稟土司大人,蠱王並非竺開宇所盜,實則是他人偷竊後放在竺家栽贓陷害。”

“有何證據?”

容婉嘴角輕挑,自信滿滿地說:“首先,經過尋蹤蟲的指引,可以發現所有的尋蹤蟲都隻聚集在藏書閣一處,若是竺開宇盜竊了蠱王,他為何一直將蠱王放在藏書閣,而不拿去使用呢?這隻能說明是有人故意陷害他將蠱王直接放在了藏書閣。”

大土司微笑道:“那是因為他想等風聲過去再使用蠱蟲,所以暫時放在藏書閣中。”

容婉心中冷笑,果然與她所料的回答一模一樣。於是她繼續說:“好,第二點,守衛藏書閣的老者竺萊一直睡眠不好,但在搜到蠱蟲的前一天晚上卻一夜未醒,經我號脈發現,他體內留有木槿花的藥效,說明是有人提前用木槿花致其昏迷,然後趁機潛入放下了蠱王。”

大土司神色不變,依舊是笑眯眯地說:“那是竺開宇為了藏好蠱王自己下的藥。”

容婉略一停頓,話鋒一轉,逼視著大土司的眼睛,問道:“土司大人,我想請問您,如果讓您下藥使一個人昏迷,您下完藥後做的第一件事應該是什麼呢?”

大土司完全沒想到容婉會說這樣的話,登時愣住了,猶豫許久才說:“這個問題與本案無關,我拒絕回答。”

容婉輕笑一聲道:“不不不,這個問題與本案的關係很大,您回答後就知道了。”

大土司完全猜不出她想做什麼,隻得如實答道:“我應該會去推一推那個人確認他是否真的已經昏迷了吧。”

“沒錯!就是這樣!我相信每個人都應該是相同的想法,下藥讓一個人昏迷後,做的第一件事當然是去推一推那個人,所以,給竺萊下藥的人肯定也會這麼做,但他有一件事沒有想到,竺萊身體不好,常年服用藿香草,那種草藥味道極大,會在衣物上也留下很重的味道,而碰過他的人即使無數次洗手,手上的味道沒有半個月也難以消除,”容婉的聲調驟然拔高,“所以!那個真正下藥的人手上一定還殘留著藿香草的味道!”

此言一出,觀眾席上立刻騷亂起來,就在這時,一聲爆喝炸響:“真凶就是你!”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過去,隻見蕭悠施展輕功,幾乎是一瞬間就跨過數排座椅按住了一個男子,男子驚慌失措,劇烈掙紮著想要逃走,柳慕白也隨之趕到,幫蕭悠一起製服了那男子。

大土司仍是一頭霧水,朝蕭悠和柳慕白喊道:“你們要做什麼?!還不快放開大護法!”

容婉冷笑一聲,說道:“原來是大護法啊,土司大人,可不能放開他,因為他就是盜竊蠱王的真凶!”

大土司憤怒不已:“你憑什麼這麼說?!”

容婉娓娓道來:“其實,我完全不知道吃過藿香草的人味道到底有多大,而那位老人也根本就沒有吃過什麼藿香草,這一切都是我編的,為的就是讓真凶現身!因為當真凶聽到了我那番話之後一定會非常惶恐,立刻就會聞自己的手上是否真的沾了味道,而我的幾個朋友就是受我所托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有誰會聞自己的手,很明顯,那位大護法就是這樣的人。”

原本騷亂的廣場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大土司連同四位副審官都被驚得目瞪口呆。緊接著,隨著若伽蘿的一聲興奮的尖叫響徹天際,廣場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其實在場的所有人心底裏都是向著竺家的,畢竟竺家是苗疆響當當的大家族,而竺開宇也一直善良溫順,不管對誰都非常友好,還總是接濟窮人,所以大家從心理上就不願意相信是竺開宇盜竊了蠱王。

而現在,在容婉精彩紛呈的推理判斷中成功還給竺開宇清白,還有什麼能比這更振奮人心的呢!

侍衛將大護法押到台前,大土司怒道:“大護法!你可認罪!”

大護法已經嚇得兩股戰戰,站都站不穩了,許久才低聲呢喃道:“我……我認罪……”

“哦——!”觀眾席上又爆發出一陣歡呼。

接著大護法承認他是為了使用禁術才偷竊了蠱王增加功力,然後害怕事發就將蠱王藏入了竺家栽贓竺開宇。

大土司當即命令侍衛將他押入地牢,還當場釋放了竺開宇,當著所有人的麵不住地鞠躬致歉,態度極好,連若伽蘿都否認了之前以為此案是大土司自導自演的猜測。

緊接著大土司親自帶人去竺家撕下了封條,並將扣押的竺家的鑰匙交還給竺開宇。

竺開宇成功釋放,眾人都很開心,當晚就在杜若宮大擺筵席慶賀。

若伽蘿最是激動,不停地喝著酒,一會兒摟著竺開宇說一陣,一會兒又抱著容婉謝個不停,全場就屬她熱鬧。

但是,蕭悠卻注意到容婉顯得過於安靜了,似乎還有什麼煩惱。

蕭悠坐到容婉身邊,小聲問道:“怎麼了?”

容婉勉強扯扯嘴角說:“沒事,你去陪他們喝酒吧。”

蕭悠輕輕捏捏容婉的鼻子說:“你這哪裏是沒事的樣子,和我還有什麼藏著掖著的,快說,到底怎麼了?”

容婉猶豫了一下,說道:“你有沒有覺得大護法盜竊蠱王的理由站不住腳?”

蕭悠不解:“站不住腳?”

容婉蹙眉點了點頭,說道:“我曾問過伽蘿關於苗疆禁術的問題,她那時說苗疆的禁術大部分都是因為有害或是有強烈的副作用才會被禁,似乎並不會因為法力不夠而無法使用,我今日又問她,她說大護法的法力僅次於她和大土司,但大護法卻聲稱要靠蠱王來提升法力使用禁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這麼一說,蕭悠也覺得大護法的理由站不住腳了。

容婉接著說:“我總覺得他是臨時編了個理由。”

“啊?不會吧。”蕭悠有些難以置信。

“好吧,我們且不說這理由是否真實,你有沒有注意過,大護法被抓住的時候極其害怕,那種恐懼簡直已經難以用語言來形容了。”

“畢竟是在意料之外的情況下被抓住的嘛,而且偷竊蠱王是死罪,害怕也在情理之中吧。”

“但我卻覺得,他好像不是在害怕死。”

蕭悠疑惑道:“那是怕什麼?”

容婉語氣一頓,緩緩說道:“他在害怕大土司。”

蕭悠目瞪口呆,許久才說:“何出此言?”

容婉支吾了幾聲,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何會有這種感覺,但我就是覺得他是在害怕大土司,非常怕。”

蕭悠道:“既然你覺得此案仍有疑點,我們明日再讓若姑娘帶我們去一趟地牢問問大護法吧,看看能不能問出些什麼。”

容婉點點頭道:“好,明天再和伽蘿說,今天就讓她好好開心開心吧。”

言畢,兩人一齊看向若伽蘿,此時的她正強行拽著柳慕白的衣領給他灌酒,而柳慕白雖是一臉嫌棄卻難以推開她,隻怕她酒醉站不穩摔倒,一見這場麵兩人都忍不住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