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上官夫人經過事,也是最快回過神的,:“既然二丫頭有楚王府的衣裳,那就隻用給三丫頭做就是了,多做一套。”
容琴再也沒興趣顯擺了,直接回了椅子上坐著,上官夫人見女兒這個神色,也就讓眾人散了。等眾人離開,宋嬤嬤重新奉上茶來。
容琴嘟著唇,看著身上的衣裳,再也沒覺得剛才那麼美了。“母親,容婉進宮就算了,容歆憑什麼進宮?!進去之後,反倒讓人笑話!”
“我也就是那麼說一嘴,到時候隨便找個借口就推了。你眼界要放開,不要太在意家裏這點小事兒。”上官夫人揭開茶蓋,慢慢篦著茶葉。
容婉回房去,正看見幾個丫頭圍著桌子上新送來的首飾衣裳嘰嘰喳喳。
“楚王爺對咱們小姐真好,這衣裳,聽說是珍寶樓裏頭就這一件呢!”白蘇摩挲著衣料,咂舌:“這料子就是不一樣,滑溜溜兒的,比那緞子還順溜兒。”
白蔻也被那一套首飾閃花了眼,隻是不敢拿起來,生怕手笨跌壞了,隻用指尖輕輕的觸碰著:“這首飾也太華貴了,瞧瞧這紅寶石的色,多正呀,一點雜質都沒,咱小姐皮膚白,配上這紅寶石,真是最合適了。別說,楚王爺還挺細心呢……”
容婉笑著一把拍在白蔻肩上,將白蔻嚇得一聲尖叫,撫著胸口回頭瞪著容婉,一跺腳:“二小姐!”
容婉見見白蔻嚇得不輕,忙攬著白蔻肩膀安慰,白蔻臉上慢慢回了色,白蘇抿著嘴笑個不停,還是半夏上前來遞了盞新烹的茶。
“二小姐今兒在夫人那裏可算噎了她們一把,我一個婢子論理不該說這話,可是這次夫人跟大小姐也太……”
半夏還未說完,就被容婉打斷了:“不說她們了,半夏,你出去一趟,找墨池,讓他問問楚王,我如果想再帶一個人入宮,可方便。”
白蔻將衣裳首飾先收到櫃子裏去,聽見容婉這話,還沒明白:“二小姐是還想帶誰呀?”
容婉端著茶回了屋,隻揚了聲叫半夏說給白蔻聽。
半夏打發小丫頭去將早膳熱一熱,口裏跟白蔻說著:“今兒在正院兒,夫人給大小姐做了衣裳,還說要用剩下的料子給二小姐跟三小姐各做一套。”
白蔻瞪大了眼,柔荑掩著唇,滿眼不敢置信:“這種折辱人的事兒,夫人竟然就這麼明晃晃的說出來了?!”
半夏一聳肩:“誰說不是呢,估計小姐是想帶三姑娘也入宮……”壓低了聲兒“若指望著夫人,三小姐以後也許不了什麼好人家。”
白蘇端著新熱好的早膳進門來,聽見了之後,念了一聲佛:“阿彌陀佛,還是咱們姑娘心善。”
半夏讓白蘇白蔻服侍二小姐吃早飯,自己則出門去了楚王府上,見了墨池,將容婉的話學了,墨池隻歪頭想了想,就答應了下來。
“姐姐隻管回去告訴二小姐,這事兒沒什麼的,二小姐想帶誰,隻管帶。隻是要教導宮裏的規矩,二小姐之前進過宮,就勞煩二小姐費心了。”
半夏笑眯眯的答應了,塞給墨池一包糖,抿嘴一笑,轉身走了。回了府,把話帶給容婉,容婉正喝著銀耳蓮子湯,點了點頭,仍舊讓半夏去,“你去正院找母親,就說我要帶歆兒入宮,楚王已經答應了,讓母親加緊催繡娘趕緊將歆兒的衣裳首飾都趕緊定下來。在去一趟歆兒院子,讓她有空了來找我,我跟她說說規矩。”
半夏去正院兒的時候,上官夫人正替容琴打扮著,聽宋嬤嬤說,還沒當回事兒,漫不經心的讓半夏進來。
半夏垂首斂眸,平著調子:“回稟夫人,我們二小姐說,已經跟楚王爺說好了,到時候萬壽節宮宴,一起帶著三小姐進宮。所以還請夫人催著點兒繡娘,將三小姐的衣裳盡早備下。”
一聲脆響,容琴生生將一支翡翠鳳凰於飛的簪子生生捏斷了,尖利的斷口劃破了柔嫩的手心。
“楚王答應了?!”容琴厲聲喝問。
半夏神色不改,略躬了躬身:“回大小姐,楚王爺已經答應了。”
容琴氣哼了一聲,上官夫人也不說話,宋嬤嬤看了看上官夫人的神色,讓半夏先下去了:“夫人知道了,一會兒就傳話給繡娘,隻是大小姐的衣裳也還在改,所以三小姐的衣裳能不能得,也沒個準兒。”
半夏並不多言,聽了這話隻道了聲告退。就去了三小姐容歆的院子:“三小姐可在?”
何姨娘正拉著容歆的手歎氣,所歎之事無非就是自己沒用,不能替自己女兒爭個好將來,容歆乖巧的寬慰著何姨娘的心,聽見外頭半夏的聲兒,還有些愣。
容歆起身迎上去:“半夏姐姐怎麼來了?可是二姐姐有什麼事兒?”
半夏在容歆這可沒有再上官夫人那裏的疏冷,笑嘻嘻的對容歆一欠身:“我們二小姐來讓我告訴三小姐一聲兒,得空了就去翠苑,我們二小姐要教您入宮的規矩。免得到時候入了宮露怯。”
這話一說,何姨娘跟容歆都愣了,容歆愣愣的又問了一遍:“二姐姐是要帶我入宮麼?可……這不合禮數呀……”
何姨娘眸中閃著欣喜,聽見容歆的話,狠狠的拽了一下容歆袖子:“你個傻丫頭,你二姐姐有本事,帶著你入宮,你現在就好好學規矩別給你二姐姐惹禍就是了!”
半夏聽了一笑,對何姨娘說:“還是姨娘說的對,奴婢還要回去伺候二小姐試衣裳,就先回了,三小姐可要想著。”
說完打起簾子走了,何姨娘高興的不得了,容歆還呆愣愣的,回頭看著何姨娘,又被何姨娘氣的輕輕拍了拍肩:“你個傻丫頭!!”
日子就這麼不緊不慢的走著,容歆閑了就去翠苑跟著容婉學宮裏頭的那些規矩,見了貴人們要如何,見了其他府裏的小姐又要如何。
誰想,這日,本該是容歆來翠苑的這天,容婉卻沒等到容歆,白蔻說要去何姨娘院子裏瞧瞧可是出了什麼事兒,容婉想了想,起身伸了伸懶腰:“算了,這半日也沒出去走走,我自己溜達著去看看吧。半夏,今兒晚上想吃點酸酸辣辣的,你去廚下瞧瞧。”
說完就自己去了,剛出了翠苑沒多遠,在一處山石洞附近,聽見嗚嗚咽咽的哭聲,容婉站住了四處看了個遍,終於發現在樹下有個被花叢半掩著的小徑,她輕手輕腳走過去,壓下花枝一瞧,“你還真能選個地方,這麼隱秘,還這是個哭的好去處。”
容歆被容婉這一聲嚇了一跳,淚還掛在腮上,剛開口就一個抽噎,倉皇的起身卻沒想腿已經麻了,一個踉蹌就要跌跤。
容婉忙上前扶了一把,這才看見這容歆也不知是哭了多久了,一雙眼睛像個胡桃似得腫著,驚呼一聲:“這是怎麼了?哭成這個樣子……”
容歆抬手將淚珠拭去,卻又滾下來好多:“我今兒去給母親請安,母親將衣裳給了我,誰知道剛出門,就遇上大姐姐,她正端著湯,偏偏就跌在我麵前,不但雞湯染了衣裳,跌碎的盅子還把衣裳劃了個口子。石榴紅綾子最經不得染,就算補好了……也……也……”說這又要哭,淚珠撲簌簌的掉。
容婉挑了挑眉,一指頭戳容歆額頭上:“為了這麼點破事兒你就給我躲這哭,衣裳壞了,衣裳沒了,不會來找我?”
容歆苦著臉,眼睛一眨一眨的有些茫然。
“走!姐姐帶你買衣服去!”容婉一摟容歆肩膀,跨出花叢,怒其不爭:“你以後,要是再為這麼點事兒,躲著哭,我可再也不管你了。”喊住花園裏做活的小丫頭:“你去翠苑,讓半夏帶著銀子去大門兒上等著,就說我要去珍寶樓。”
容婉帶著容歆到二門的時候,正好見半夏捧著荷包在那裏候著:“二小姐,奴婢已經讓鋤藥去備馬車了。”容婉拿過自己的荷包,上下拋著顛了顛,點了點頭。
正好鋤藥讓車夫趕著馬車來了,伺候著兩個小姐上車後,吩咐半夏好生伺候。
容歆拉著容婉的手,有些躊躇:“二姐姐,咱們隨便去一個成衣鋪子挑挑就好了,珍寶樓那裏……太貴了。”
容婉手一揮,毫不在乎:“這怎麼行,你是要跟我進宮的,你可是我的妹妹,總不能太寡淡了,萬歲爺過生辰,咱們小輩兒的穿的喜慶些,他老人家見了也開心呐。再說了,咱們是容國府的小姐,難道珍寶樓的衣裳都穿不起麼?”
手一按容歆的肩:“你就安安生生的坐著,一切有我呢,今兒不但給你買一套衣裳,連首飾也都給你配好咯,漂漂亮亮的進宮去。”
容婉單手撐腮,笑的眉眼彎彎,口裏狹促:“哎呀呀,你說,大姐姐那日見咱倆都是珍寶樓的衣裳,就她不是,你說……得多有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