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遇妖

等上了車,真的鬆快下來了,上官夫人才察覺到自己衣衫髒亂,讓淩霜開了包袱,將衣袍都換了,重新抿了發,才端著茶,緩口氣兒來。

“怎麼這般巧,出門前遇見了容婉,這就遇見了妖?那條小徑,無數人,多少年都沒出過事兒。”

淩霜聽上官夫人嘀咕,心裏也突突的跳,可她不敢說。

淩霜不說上官夫人也從她臉色上瞧出來是怎麼個意思了,眉頭越發緊蹙,寒聲吩咐淩霜:“回去之後,你把院子裏都清一清,以後,容婉若來,一律不許進!”

之後,上官夫人就從佛緣寺請了一枚平安福回府,淩霜也好好的將正院裏的人事物都掃了一遍。

上官夫人這才安心。

隨著天氣漸熱,不少人家已經舉家去了自己家的避暑莊子上,上官夫人要安胎,甚少出門,容天權也不願讓上官夫人折騰,所以,今年,容國府竟是沒有住到避暑莊子上。

容國府沒去,可耐不住有人來請。

這日,容天權從外頭回來,直直的來了翠苑,容婉正在看書,見容天權來了,起身迎上去:“請父親安。”

容天權將手裏的請柬遞了過去:“外頭齊王世子,又來遞帖子了。婉兒,你怎麼還和他有來往?”

容婉被問的一愣,結過請柬看完後,也滿臉的不高興:“上次父親跟我說,要我多跟楚王走動,我何時還跟齊王世子有來往來?偏他怎麼都說不聽,仍是下帖子來請。”

容天權如今還指望著這女兒能嫁進楚王府呢,見容婉不高興了,再開口說話,也軟和了許多。

“既然這麼著,那就推了。”

容婉眉眼一轉,重新拿起帖子來看了看,笑嘻嘻的問容天權:“父親,這幾日天著實熱得慌,女兒也想外出去散散心,正巧齊王世子來請遊湖,女兒想,可否,勞煩父親替女兒遞個帖子給楚王爺?女兒想請楚王爺一同前往。”

容天權聽完後,朗聲大笑,還誇讚容婉聰明,“不勞煩不勞煩,你現在就去寫個帖子,父親這就讓鋤藥給楚王送去。”

“哎!謝父親。”容婉轉身到書案後麵,提筆想了想,飛快的寫好,待墨跡幹了,遞給容天權,“有勞父親了。”

轉眼到了蕭遠誌相邀那日,容婉自己做著馬車,到了蕭遠誌說的那個亭子,剛下馬車,就看見蕭遠誌搖著折扇,做出一派風流公子模樣。

“容姑娘。”蕭遠誌抱拳一禮。容婉卻不搭腔兒,轉而往京城方向看著。蕭遠誌和順著看了一眼,納悶的問:“容姑娘這是在瞧什麼?”

容婉還不說話,就這麼看著,蕭遠誌還要再問,就見不遠處兩匹馬飛快的跑了過來,幾瞬間就到了近前,再仔細一看,竟然是楚王蕭悠跟韓如煙!

蕭遠誌麵上有一瞬的尷尬,很快的掩了過去,笑著上前打招呼:“見過楚王爺,今兒也巧了,楚王爺這是往哪裏去?”

容婉笑吟吟的站在那,這才開口說話:“承蒙齊王世子相邀,可是我一個女子跟你一出去玩也不像話,故而,請了楚王爺跟韓姑娘作陪。多了兩個人,世子不怪吧?”

蕭遠誌心裏頭氣的牙疼,麵上也要笑的春風得意:“怎麼會呢,人多才熱鬧,也是本世子沒考慮周全。”

蕭悠早就下馬來,幾大步走到容婉身邊,探手挽著容婉的手,轉身問蕭遠誌:“她告訴我說是遊湖,我卻不知道,是遊什麼湖?”

蕭遠誌搖了搖折扇:“是雲澤湖,那裏湖大,今年離不開京的為了避暑,都往雲澤湖去散署。”

於是,大家啟程,韓如煙跟容婉在馬車裏說悄悄話,蕭悠跟蕭遠誌在前麵騎著馬。等眾人到了雲澤湖,卻沒想到遇上了太子。

容婉下了馬車,一看見太子,下意識就看向蕭遠誌,唇邊隱隱露出一絲冷笑,蕭遠誌正巧也望了過來,卻隻看見容婉將臉扭了過去,蕭遠誌再想到之前容婉對自己說的話,頓時覺得好無力。

這次跟太子偶遇,還真不是自己的計劃。

太子這次身邊到沒帶著劉蕭楠,隻是跟著幾個清客,而且瞧著,臉上一點也看不出當初的滿臉包了。

容婉怕自己憋不住笑出聲來,就用帕子半掩著麵,拉著韓如煙退到蕭悠身後。蕭悠自然知道容婉的心思,隻是自己推諉不得,隻好克製著自己,上前請安見禮。

蕭悠跟蕭遠誌上前,“見過太子,請太子安。”太子虛扶一把,越過蕭悠肩膀,看了看容婉。

“我訂了隻畫舫,不如,四弟跟我同遊?”太子開口相邀。

容婉聽見了,抿了抿唇,開口推拒:“太子殿下請了這些書生來,想必是有要事商討,我跟韓姑娘是女子,實在不佳,就先謝過太子好意了。”

容婉說的在理,太子也就隻好遺憾放棄了。於是,蕭悠蕭遠誌等人目送太子等人登上畫舫,待太子的畫舫遠去,眾人才登舟。

韓如煙扶著容婉,兩人站在船頭,這雲澤湖是京郊最大的一片湖泊,舉目望不見頭兒,瞧著就跟個小海子似得。

湖麵上有各色船舫穿梭,時不時還能聽見女子嬌笑之聲,才子吟詩作對之音。蕭悠跟蕭遠誌在一旁端著酒賞景,談論著近日京中的奇事。

“聽說,近日不知怎麼的,京郊那片兒的林子裏,經常有精怪出沒,住在那片的莊家人,進京來的時候,都傳著這事兒呢。”

容婉忽然聽了這一耳朵,止了話頭,慢慢的聽著。“世子可知道,是什麼樣的精怪?”韓如煙見容婉心思在精怪上,雖然不解其意,但仍是開口替容婉問了蕭遠誌。

“說起來,好像各色兒的都有呢,什麼兔子,什麼鳥雀兒的。有些倒是好事兒,送來些個穀物魚肉的,說是報恩。有些就不好了,禍害了莊家的瓜果不說,還傷了些人。”

容婉聽了緊緊的鎖著眉,心裏很是納悶兒。這京城裏頭坐著皇上,那可是真龍天子,尋常小妖怎麼敢選京郊這片兒地方作亂?

容婉定下主意要找時間盡快的往京郊一探,雖然有些壞的,可總有好的,能救一個是一個。

船上的人正挺蕭遠誌講這些奇聞異事呢,忽然聽見陣陣驚叫,眾人循聲望去,卻是隔壁一艘畫舫,不知怎麼竟微微有些翹。

旁邊的畫舫都停了下來,對著那漸漸翹起一頭的畫舫指指點點。那畫舫上到沒有女子,都是些書生,搖著手臂驚呼:“快救命!這船進水了!要沉了!!!救命呀!!!”

容婉聽見了,回頭問蕭悠:“你可有辦法?”韓如煙聽了,急的跺腳:“每個畫舫上能上的人都是有數的,就算救了他們,也不能接到咱們船上來呀,不然咱們的船就翻了。”

容婉目光四處一掃,沉穩的說:“也不用都上到咱們的船上來,周圍那麼多畫舫,一個畫舫上送一個人,那條船上的人就都有救了。”

蕭悠點點頭,足尖一點,飛身而起,運起輕功就飛到了那條畫舫上,胸口提著一口氣不敢鬆懈,單足立在船頭上,一手抓起一個書生,在轉身飛到不遠處另一個畫舫上,將人一丟。

容婉心疼蕭悠,雙手攏在唇邊,對著其他畫舫的人喊:“你們誰會輕功的,倒是上去幫忙呀!別上的畫舫也別愣著,都往近處走走,也省得救人的太費力氣!”

一番話點醒了其他畫舫的人,紛紛將畫舫往那個受損的畫舫附近湊了湊,另有幾個會輕功的,也幫著救人。

沒過多久,總算在船沉之前,將人都救了起來。容婉他們船上也送來一個書生,那書生驚魂未定,蕭遠誌就倒了一杯酒給他,書生一飲而盡,狠喘了幾口,才平靜下來。

蕭悠已經回來了,容婉上前問有沒有累著受傷,蕭悠輕輕握了握容婉的手搖了搖頭。韓如煙已經耐不住了,問那個書生:“你們好好地遊湖,怎麼船破了?”

那書生也納悶:“我們遊了有小半日了,船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問題,隻是走到那的時候,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船猛地頓住了,接著就聽見咕嘟咕嘟的水聲,再去看的時候,船尾就已經沉下去了。”

書生看著沉船的地方,那畫舫的船尖兒還露在湖麵上,周圍一圈一圈的漣漪,書生不由後怕,臉色又白了。

眾人也沒了心思,紛紛靠岸,被救的那些書生,紛紛上前來謝蕭悠。“多虧楚王出手相救,我等才有命歸家。”提袍拜倒,口中稱謝。蕭悠挨個扶起,口中謙遜。

那些書生又接著拱手作揖謝容婉:“也謝過這位姑娘!”

蕭悠笑著受了禮,反觀容婉,卻有些不自在,側身避過了。蕭悠上前對眾書生說道:“諸位今日都受了驚,還是早早回府休息吧,本王會找大夫去各位加登門診脈,若有不適的,還請趁早診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