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捉“妖”

容婉連夜開始準備煉丹的事情,當初離開,納戒裏存著不少靈藥,趁著屋子裏沒人,將東西鋪了一桌子,挑挑揀揀的。

等東西都齊全了,容婉就開始著手煉製,捏著法訣將藥液從靈草中提煉出來,捏正滴流圓的小珠子,齊齊的懸在當空,淺紫,翠綠,桃紅,月白各種顏色繽紛,縈繞在容婉身邊,精靈鬼魅。

容婉用狐火將藥爐燒到特定的溫度,先將難煆的靈藥藥液丟進去,跐溜一聲兒,幾股藥液融在一起,變成了赤紅的顏色,細看時,裏麵還閃爍著金光。

容婉控製著火焰,趁這個時候,咬破食指,滴了兩滴血進去,這血融在藥液中,主要是為了日後蕭悠跟韓如煙吃了之後,以後如果兩人出現什麼危難狀況,能第一時間感覺到。

這時候藥液已經變成了暗紅色,容婉將餘下的幾股藥液慢慢引入藥爐中,飛快的蓋上了蓋子,就聽裏頭各種碰撞的聲音,藥爐微微顫動。

容婉控製住藥爐,口中默念,這融藥液還算容易,最難的就是藥液相融之後,即將成丹之時,如果不能在最合適的時間念誦口訣將藥液凝丹,那麼這一爐的丹藥就都盡廢了。

藥爐震動的頻路越來越強,容婉凝神控製著藥爐,口訣已經快念完了,兩指並成劍訣,虛指藥爐,一道靈氣打入藥爐,藥爐猛地一顫,再去聽,聽見藥爐裏,丹藥清脆的碰撞聲。

容婉收回了火,將藥爐蓋子打開,一股子藥香撲麵而來,裏頭正好十枚丹藥,珠圓玉潤,棗紅色的圓丹,環成一圈,靜靜的躺在爐中。

容婉舒了口氣,這是第一次煉製這種強身健體的丹藥,又是給凡人煉製,所用的靈藥必須屬性溫和,煉製的時間跟火候又比正常煉製更要凝神。這次能成十枚丹藥,已是很順利了。

取出兩個小玉瓶,將十枚丹藥分別裝好,仍舊收進納戒中,等東西都收拾妥了,喊來半夏守門,自己借口午睡。

趁著這機會,容婉化作一股清風,從屋子裏飄了出去,先是到容琴屋裏,從容琴的銀匣子裏取出一半的銀子來,在一個人少的地方幻化成一個俊俏公子,月白華裳,玉骨折扇。

容婉顛了顛手裏的錢袋,找加錢莊全部兌換成銅錢,專門挑那些小徑走,七扭八拐的找到了一處乞丐聚集的地方,從錢袋裏抓了一大把銅錢,撒在空中,用氣勁控製著銅錢,紛紛落在乞丐們的碗中。

乞丐們看不出名堂,隻覺得來人非富即貴還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好功夫,一個個噤若寒蟬,本來有些盯上容婉那個錢袋的,見了容婉露的這一手,也不敢再多看一眼。

容婉輕哼一聲,對乞丐們說:“你們管事兒的是誰?在哪?”

乞丐們互相對視了一眼,越眾而出一個中年男子,雖說也是乞丐,可穿的衣裳,卻比其他的乞丐好一些。

那個乞丐一拱手,先行了個禮:“我就是,不知公子有何事?”

容婉又從錢袋裏抓了一把銅錢,全掃進那個乞丐懷中:“收了我的銀錢,就替我辦件事兒吧,我要你們,散步一個謠言,容國府裏頭,有妖怪。你們可能做到?”

乞丐看了看那些錢,一咬牙,法不責眾,況且不過幾句話的事,誰能真查出來是從哪傳出來的?大不了,拿了銀錢,換個城鎮待著就是了。

乞丐幹淨利索的答應了,容婉滿意的點點頭,搖了搖錢袋子:“事成後,這些都是你們的。你們也不用管上哪找我,等我聽見了城中的流言,自然就會找人來送銀子。但是,如果你們要是敢多嘴……”容婉伸出一根指頭,噗嗤一下戳進了青磚牆內,“你們自己掂量,自個兒的腦袋,有沒有這牆硬!”說完,轉身走了。

吩咐完乞丐,容婉柳腰一折,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到了郊外,將之前自己隨師父住在山上時候,殺的一個花妖的妖氣好不隱瞞的散了出去,一時林子裏花香四溢,甜膩馥鬱,容婉又特意弄來一陣風,將妖氣四散吹去,這麼大妖氣,附近的捉妖師一定早有察覺,接下來,隻等著捉妖師登門便好。

容婉處理好所有事,仍舊是化作一陣清風,回了容國府,沒有引起任何人察覺。

五天轉瞬而過,容琴也又被解了禁足,上官夫人這次礙於容天權的麵子,帶著容琴往翠齋來。

容琴既然已經跟容婉撕破了臉,自然也不愛再維持著假麵,明晃晃的帶著不高興,隨母親進了翠齋。

正好蕭悠跟著韓如煙正在翠齋,容婉正將丹藥分給兩人。就聽容琴說道:“二妹妹還敢煉丹呢?之前盈妃娘娘就吃了你的丹藥出了事兒,如今,你又要蒙騙楚王了麼?!”

韓如煙瞪圓了眼,指著容琴說道:“你這人好歹毒的心思,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小肚雞腸?容姐姐好心好意,被人利用汙蔑了,你這個做姐姐的還落井下石!國公夫人好教導!”

上官夫人見容琴被韓如煙這麼數落,再看容婉,笑的兩眼彎彎,絲毫沒有替容琴辯解的意思,不由怒從心頭起。

有些人就是這麼奇怪,明明是自己動手陷害別人,反而因為別人沒有維護自己而記恨上別人,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上官夫人正要開口,就被容婉打斷:“母親,這位可是忠武候家的大小姐,姐姐目中無人,可不太好吧。況且,楚王是我未婚夫,是害是好,都是我跟他的事。姐姐張口閉口的惦記,傳出去,丟的可是我們容國府的臉。”

容婉在以前,從來沒這麼明著戳上官夫人肺管子,今兒不但當著蕭悠跟韓如煙的麵,言辭如刀,將上官夫人的掌上明珠,心尖寶貝說成了浪蕩女,還打臉上官夫人教養不好。

上官夫人隻覺得眼前一片猩紅,哪怕忽然聽見容琴的尖叫也沒覺得不對勁來。

在旁人眼中,上官夫人忽然青絲暴長,無風自動,從額角開始,蜿蜒出繾綣的花紋來,一直盤滿了半張臉,赫然是一朵芍藥,隻是,這芍藥卻並沒有透出雅致來,反而張揚的露著邪魅。

上官夫人雙目赤紅,十指尖利如刀,一身裙裳也盡數染上了芍藥上的紫氣來。凡人講究紫氣東來,紫為貴。可上官夫人這紫的濃稠發黑的紫氣,卻著實透著狷狂血腥。

容琴早就被上官夫人的變化嚇暈過去了,順著椅子跌落在地上,臉頰上還粘上了灰痕,很是狼狽。

蕭悠將腰間的佩劍拔出,橫劍攔在容婉跟韓如煙身前,眉頭緊鎖,如臨大敵,身為皇子,縱然有龍氣護體,可卻是第一次見到真的妖怪。

韓如煙是個大膽的,拉著容婉的胳膊,墊著腳透過蕭悠的肩膀看著上官夫人,之間上官夫人露出一絲妖媚的笑,揉身上前,轉眼就貼到了蕭悠麵前,容婉在蕭悠身後,皺了皺眉,隱在廣袖中的手捏著法訣,在蕭悠麵前築起一道結界,正好擋下了上官夫人噴出的一口妖氣。

屋裏正鬧著,就聽外麵一句法號響起,從外麵飛快的飛進一個旋著佛光萬字紋的紫金木魚,一下子撞在上官夫人腰間,上官夫人哇的一聲吐出口血來,飛撞在屏風上。

容婉眯著眼打量著從外麵進來的一個身披袈裟的胖和尚,那和尚很是富態,絲毫沒有出家人的清苦。樂嗬嗬的赤腳進院,單手宣了聲佛號。

“阿彌陀佛,各位都嚇著了吧。這是個芍藥花精,隻剩一點元神,附在了這位夫人身上。”

說完,還砸吧砸吧嘴,搖頭晃腦:“不過,要不是這夫人,心存惡念,也不會被芍藥花精附了身,還奪了精神去。哎,這可真是因果報應呀!”

說話間就見上官夫人又爬了起來,嘴角還滴著血,猙獰的望著胖和尚,尖著嗓子:“死禿驢!壞我好事!等我來日養好,再找你算賬!”

說完就往屋外飛去,恰好容天權從外麵進來,眼看一個猙獰血腥的女人撞上來,本能的就抬腳去踹,容婉趁此將上官夫人身上的妖氣滅了幾分,就見上官夫人結結實實的被容天權一腳揣在心窩上,倒飛出去,落在胖和尚腳下。

上官夫人到底是凡胎肉體,先是經受了妖氣侵體,又被胖和尚那個真真正正的法器打的吐了血,之後又挨了容天權幹淨利落的一記窩心腳。如今麵若白紙,昏死過去。

容天權驚怒的看著暈在地上的上官夫人,也來不及問那個忽然出現在翠齋的胖和尚,隻顧揚著聲喊人來。

“來……來人!!!把這個妖婦關起來!!!取最粗的鐵鏈子來!結結實實的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