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莫須有的罪名

文芸芸的眼淚一顆一顆往下落,晶瑩剔透,即便俞錦繡說的是實話,此時麵對著楚楚可憐的她,也像是大錯特錯了。

她哭的樣子很美,俞錦繡似在欣賞,不動聲色。

“我和於倩是有接觸,關係還不錯,我知道她不太喜歡你,但是,她對你沒有好感是她的事情。她私底下說了不少你的不是,可我一直在勸她。”

文芸芸的語氣堅定不移,“如果你有時間,我慢慢給你們解釋,好嗎?”

文芸芸一個人在家,隻開了一盞小燈,燈光昏昏黃黃,她看起來柔柔弱弱。

在這樣的情況下,文芸芸總得爭辯,若是一聲不吭,倒真的將自己的罪名給坐實了,俞錦繡也想聽聽她要爭些什麼。

於是,俞錦繡抿了抿唇,漫不經心道,“好啊,說說看。”

“你先別哭,把事情說清楚就可以了。”程廷淡淡地開口,雖然他不知道文芸芸為什麼非得向俞錦繡解釋。

這是莫須有的罪名。

明明是在文芸芸家,俞錦繡倒強勢得像個主人,程廷突然覺得,此時的她,似乎有些陌生。

過去的俞錦繡是不會咄咄逼人的。

他也想要站在俞錦繡這一邊,可是,她不講道理,沒有任何證據,隻說於倩和文芸芸認識,就將所有的錯處推到了文芸芸一個人頭上。

這不應該。

“第一點,是你的父母離婚的事情。”文芸芸自己擦幹了眼淚,“你父母離婚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於倩是從她對象的口中聽說的。葉世宏說你的父母感情不好,沒辦法過到一塊兒去,所以分開了。於倩不夠成熟,她曾經在我麵前嘲笑過你,說你家裏的情況很糟糕,但我覺得這沒有任何意義。感情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我們不應該去評判長輩。”

倒是有理有據,俞錦繡看著她,但笑不語。

文芸芸沒有心虛,而是繼續解釋,“因為你和葉世宏過去的事情,於倩對你特別關注。你和鍾飛一起工作的事情,不需要我去說,她自己問一問就一清二楚了。既然你自己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的,程廷也能接受,那你怕什麼?”

文芸芸的語氣變得強硬,程廷的眸色沉了一些,看著俞錦繡。

文芸芸裝作不經意地看了程廷一眼。程廷與俞錦繡之間的感情,一直都是無堅不摧的,即便她想要去嚐試,去努力,可見到他們之間的默契與愛意,也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機會。

可是現在,她突然意識到,也許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有漏洞。

兩個人在一起,總是會有意見不一致的時候,就連牙齒和舌頭都會打架,更何況是兩個性格不同的獨立的個體?

也許,他們之間的隔閡,是可以被創造出來的。

文芸芸深吸一口氣。

“至於你欠銀行兩萬塊錢的事情,那就更可笑了。那是你的隱私,誰會到處去說?如果我光是上上課就能聽到人家討論你在外麵的欠債問題,恐怕你們工作室的員工,個個都得開除了!”

文芸芸的語氣激動了起來,眼底有一股可以稱之為“委屈”的情緒默默地流淌著,她咬著唇,脊背挺得直直的,仿佛自己的尊嚴絕對不能受到任何的傷害。

程廷終於開口,“於倩的學校會展開展經濟課程講座,有時候會邀請一些單位裏的高層領導作為講師來授課,銀行的行長也曾受到邀請。你的案例很典型,也許人家把你的例子拿出來說了,於倩上課又不專心,隻聽到你借了錢,沒聽後續。”

文芸芸一個勁地為自己辯護時,俞錦繡的眼睛都沒眨一下,可此時,程廷說出了這毫無邏輯的一番話,她氣笑了,“程廷,你編的故事真好聽。”

程廷一時失語,眼底的情緒變得愈發不分明。

文芸芸可以感覺到這兩個人之間似乎躥起一簇火苗,隱隱約約的,隻要再添把柴,這火就會越燒越大。

“俞錦繡,我和你不一樣,你有家人,有程廷,他們在任何時候都會無條件地站在你這一邊,無條件地關心你。而我呢?我什麼都沒有了,我的生活是一成不變的,從早到晚,我就這樣過著,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活著的意義是什麼。但是,就算我的人生沒有任何的意義,也不是任由你來踐踏的!”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啊?隻要流幾滴眼淚,裝得脆弱又不堪一擊,就能讓人家站到你這一邊了。對了,剛才是怎麼在短時間內把自己和整件事情的幹係甩得幹幹淨淨的?文芸芸,你隨機應變的能力可以啊。”

俞錦繡的笑容在唇角綻開,透著幾分狡黠與意料之中的戲謔,她眼底的譏誚令人感到不適,可是,誰都拿她沒辦法。

程廷的深邃的眸光中躍起一絲難以捕捉的情緒,冰冷而又令人無法觸及。

文芸芸的拳頭攥緊,坐立不安。

“不過,你運氣好,仗著和程廷的交情在,就算自己沒有隨機應變的能力,他也能就地給你編故事啊。”俞錦繡的笑容仍舊燦爛,眼底的鄙夷昭然若揭,“下回我也不冒冒失失衝過來和你對質,怪浪費時間的。”

“錦繡,我真的沒有。要說多少次,你才會相信?”文芸芸的眼圈又紅了。

俞錦繡一攤手,很輕鬆的樣子,“不用說了,我信不信你,重要嗎?程廷相信就好。”

說罷,她直接站了起來,也不打招呼,自顧自就要往門外走,這一麵的俞錦繡,是程廷從來沒有見過的。

他抓不住她的手,長臂一攬,搭住了她的腰,“俞錦繡,不要這樣。”

很親密的動作,語氣卻生硬,文芸芸難以想象的是,即便是在俞錦繡最無理取鬧的時候,程廷的心還是護著她的。

俞錦繡皺眉,往邊上躲了躲,漠然地看著他,“她說自己沒有就沒有?那我說有的時候,你怎麼不聽?”

“不要鬧了,錦繡。”他歎了一口氣。

無奈而又寵愛的語氣,明明覺得她的做法是錯的,還是不忍心責備,文芸芸在心底冷笑。

俞錦繡這福氣就這麼好嗎?為什麼擁有了他,卻不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