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俞承國處對象了,對方是個好姑娘,前些日子剛參加工作,在醫院裏幹著後勤保障的活。
聽說俞承國終於開了竅,陳婉妹開心得忘乎所以,總是在家裏念叨著最近俞家是雙喜臨門了。
“這第一喜,當然是我們的店要開張大吉,第二喜,是我哥要娶媳婦啦!”俞承國傻樂。
陳婉妹笑著掃了他一眼,“你哥要娶媳婦,那當然是大喜事,別的事兒都得往旁邊放!”
陳婉妹跟以前不一樣了,她有了賺錢的能力,開始給小院裏的大媽們分配工作,她終於有了自己的生活。每每聽見俞承光回家的時候說起客人們對飯菜的各種評價,她都會拿筆記下來,閑下來的時候就自個兒想著辦法去改進,去彌補不足之處。
陳婉妹終於不再像過去那樣隻知道圍著丈夫和子女們打轉,可即便如此,俞承國的人生大事即將提上日程,她還是忙得團團轉。
這就是媽媽,為了子女,可以拋下自己的一切,一心付出。
看著陳婉妹,俞錦繡不由感慨地笑。
“錦繡,快幫忙把碗筷擺起來,一會兒你哥他們該來了!”
“好好好,人影都還沒看見呢,就急著擺碗筷了。”俞錦繡一邊笑著,一邊幫著忙把碗筷放好,沒一會兒,俞振發到家了。
這個家裏麵,最忙的屬俞振發和俞承國,這段時間連俞承光也開始不著家了,說是得趁著店鋪開張之前一個個通知客人,上進得很。
好不容易,家裏這麼熱鬧,陳婉妹笑眯眯的,做了一桌子好菜。
豐盛的菜色熱氣騰騰,氤氳著霧氣,俞承國帶著方薇薇回家的時候,先鑽進鼻子的就是這樣四溢的香味。
“看來他們都等急了。”
方薇薇笑了笑,跟著他進屋。
一看見方薇薇,陳婉妹立馬站了起來,難掩自己喜色。
這姑娘高挑,長得濃眉大眼,嘴角往上揚,一見人就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紹,實在是討人喜歡。
俞承國今年二十八了,算是大齡男青年,平日裏總是忙著工作上的事情,像是從來沒有把自己的終身大事放在心上似的。對於他而言,情情愛愛的男女之事哪有單位裏的大事重要,陳婉妹托人給他介紹了幾個女同誌,被他斬釘截鐵地回絕,本來以為這兒子是得打光棍了,卻沒想到,突然傳來了這麼一個好消息!
因此,隻要俞錦繡帶回來的女同誌是個姑娘,陳婉妹就心滿意足了,沒想到人家不僅僅是個姑娘,還是個眉清目秀的姑娘!
“我哥的眼光就是好。”俞錦繡一個勁地笑,跟俞承國對視,還被他白了一眼。
她立馬無視這記白眼,給未來嫂子讓座,“嫂子,你坐我這裏吧。我媽做的排骨湯特別好喝,你嚐嚐!”
俞錦繡喜歡方薇薇,那是基於上一世兩個人之間的交集。
方薇薇是一個特別坦蕩的女人,她愛恨分明,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向來都是明明白白的,從來不會藏著掖著。俞錦繡依稀記得當初葉世宏對自己不聞不問的時候,就是她這個嫂子站出來,說讓俞承國接她回家去住,免得被外人欺負了去。
在方薇薇看來,俞錦繡是自己人,葉世宏是外人。即便那個時候俞錦繡傻得冒泡,沒真跟著俞承國回家,可現在想一想,她仍然感激著方薇薇。
俞錦繡外向活潑,乍一聽她這麼喊自己,方薇薇難為情,嬌俏的臉蛋紅了紅。
俞承國連忙為她說話,“嫂什麼嫂啊,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紳士風度啦?看來還是嫂子厲害,收得你服服帖帖的。”
俞錦繡嬉皮笑臉的,俞承光則一直在邊上捧哏,兩個人逗得方薇薇直想笑。陳婉妹喜歡這姑娘,俞振發也覺得她說話大方得體,兩個長輩在心底對她欣賞萬分,這頓飯吃得其樂融融。
“承國,你上次也去薇薇家吃過飯了,她爸爸媽媽怎麼說?”
俞振發一問起這個,方薇薇的笑意更深了,“我爸爸媽媽說現在很少有年輕人像承國這樣懂事,年紀輕輕就有這麼深遠的人生規劃。”
八字上的一撇和一捺都妥了,俞錦繡這就等著吃他們倆的喜糖,喝他們倆的喜酒。
一頓家常便飯,吃到了七點多鍾,也不知道陳婉妹從哪兒變出這麼多的菜,桌上的盤子一空,她又會廚房裏搗鼓了些出來。方薇薇吃不下了,兩個長輩還一直在給人家夾菜,這大概就是賓至如歸的感覺。
末了,俞承國起身送方薇薇回家。
“薇薇,你回去問問你父母,看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兩家人出來碰個麵,吃頓飯!”
方薇薇答應了一聲,“叔叔,我回去就問,到時候讓承國告訴您。”
方薇薇和俞承國一走,俞振發一臉樂嗬,滿屋子找煙抽。
“爸,人家都是心情煩悶的時候抽煙,你倒好,偏挑開心的日子抽。”俞錦繡笑著攔住了他,順便給他倒了一杯茶,“未來嫂子這麼好,你和我媽是不是樂壞了?”
“我剛開始還以為你哥沒想處對象,更不想結婚生孩子,沒想到這小子自己私底下的進度還挺快!薇薇好啊,長得好,工作也好,明明也就比你大幾歲,說出的話一套一套的。”
“可不是嗎?”俞錦繡看了父親一眼,“我未來嫂子那是大學生呀!”
“大學生好,大學生好!”陳婉妹在擦桌子,接過話,“不過在我看來,有沒有文化學曆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們倆自己得有共同語言。你看,承國平時在家裏都沒這麼多話說,今天帶著薇薇回來,變健談了不少,這就說明這倆人湊一塊兒,往後一定能將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
俞振發也低笑了一聲,喝了一口熱茶,若有所思。
夫妻倆在一起生活,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可不是得有共同語言嗎?要是兩個人沒什麼話說,整天雞同鴨講的,這一輩子可怎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