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瑾不由得咬緊牙關,心緒都要接近崩潰了。
這個時候,池易謙心念一動,蹲下身替她擦拭了額頭上的汗珠,輕聲說道:“是我,是我狼心狗肺,坑害一個無辜幼童,也是我用心險惡,把安安送去孟家,也是我貪戀權貴,故意用安安去得到孟家的錢財,所以,都是我的錯,你猜的也都是對的,初瑾,後來我知道安安是我兒子,那些打算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話已至此,背信棄義是他,無恥之徒也是他,現在和她解釋在她看來也不過是他強行狡辯了。
“嗬……你走開,別碰我!”
林初瑾推了他一把,池易謙一時體力不支,栽倒在地上顯得狼狽不堪。
李阮急忙把自己老板扶起來,憤恨的瞪著林初瑾。
林初瑾看到他心口那裏的襯衫漸漸紅了,意識到是之前孟宣那裏的時候他受了傷,這時候是傷口滲出血來了。
收回自己的手,心裏還是難受,就算他和許珊珊和你恩愛,也不是她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付出。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池易謙站穩以後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李阮還是扶著他,顯得他多脆弱似的。
“你出去七號街買些粥回來。”
“啊?那麼遠?”李阮不理解他的意思,“池總,能不能就近買?”
“不能。”池易謙也推了李阮一下,讓他離自己遠遠的,“快去。”
李阮不情不願的走了,他剛走,外麵的保鏢進來,把瘋女人出現的事情說了一下。
池易謙略一思索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林旭華果然還是沒死心的。
池易謙讓手下下去了,本想和林初瑾說一下瘋女人的事情,不過她看上去臉色很不好。
“你哪裏不舒服?”
“不用你管。”她剛剛已經吃過藥了,心裏想著可能是藥效還沒發揮所以才會這樣。
池易謙和她保持著一米遠的距離,不想她因為自己的靠近難受。
撥了內線讓叫醫生過來,沒一會來的還是李阮叫過來的那個。
“我沒事。”林初瑾堅持,“我剛剛已經吃過藥了。”
那名醫生也這樣和他說,池易謙才作罷讓他先走。
“池易謙,我知道你現在想彌補我,但是我不需要,你明白嗎?”
一切都有因果,算起來,是從她癡心妄想開始的,後麵的一切已經無法算一個清楚了。
所謂彌補不過是他求一個心安理得,可是彌補從來就不是她要的。
“池易謙,你聽到了沒有?”
聽不到他回應,林初瑾抬頭看他的時候,他輕皺眉頭,好像傷口很疼的樣子。
“你怎麼樣了?要不要先去找醫生看看?”
林初瑾關心的話比傷口更讓他難受,如果決定不要他了,那就不要再有什麼關心。
“我沒事,至於彌補你,你可以不接受,但是我做什麼,你阻止不了。”
遠離,不代表可以放下。
“我……我們就不能以後都不要再相互打擾了?”
“不可能。”池易謙不可能答應她這事,他可以放過她,不管她以後跟其他人在一起,但是不打擾那是不可能的。
“我答應讓安安跟你了,但是他還是我兒子,我得照顧他,至於你,你可以當做我是照顧安安,順帶彌補你。”
“你……”
“我都說了,我是無恥,你要罵我,也可以省省了。“
林初瑾被他這麼幾句話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樣子讓他心情好了不少。
“我現在不想跟你吵,池易謙,你喜歡怎麼樣我管不著,但是回去以後,我可以自己照顧安安,我們還是不要走得太近。”
池易謙心不由得沉下穀底,說來說去,她就是想離他遠遠的。
“安安還在手術,有什麼事情,等他好了再說。”
池易謙走到她上前方的位置坐下,林初瑾果然也不說話了。
時間繼續流逝,手術的時間因為中間的插曲延長了不少。
不過每過去一分鍾,她也就更加擔心一分,怎麼還不出來。
“別怕,安安會沒事的。”
池易謙靠著牆,聲音有些微弱,林初瑾隻是點點頭,實際上是不可能放心的。
這個時候兩人也能明白彼此心裏麵想的東西,除卻安安的事,也沒有其他的了。
分離了五年的心,在這時候,前所未有的靠近。
終於有人出來了,林初瑾和池易謙同時迎上去。
“手術很成功。”
聽完醫生的話,兩人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後麵有護士把安安推出來了,林初瑾看著安安滿頭都是紗布,眼眶不由得一熱,安安這麼小就遭受那麼多,是她當母親的不好。
“別哭了,安安這不是好好的嗎?以後他恢複聽力以後會更好。”
池易謙替她推著輪椅一起往病房的方向去。
剛剛池易謙不在的時候她隻能堅強,哪怕是裝的,可是這時候他在,她心裏總是安心許多。
現在他們都不能進去看,隔著玻璃窗,林初瑾伸手摸了一下兒子的頭,現在他還在麻醉期沒有醒,等會會不會很疼?
到底是自己虧欠了兒子好多好多,一想起安安那麼小就要遭受那麼多,她心就疼得不行。
“這次過去以後,安安暫時會沒事,所以現在不用擔心,嗯?”
池易謙站在她身邊,手也跟隨著她的,不過他剛剛說暫時會沒事是什麼意思?
“池易謙,安安他……我記得他病曆寫了,他還少一個腎髒,以後是不是還會有影響?”
“是。”池易謙收回自己的手插在褲兜裏,眼裏隱隱有寫擔憂,“安安七歲以後就可以接受手術,但是他身體狀況始終不容樂觀。”
甚至於,安安有可能活不過十歲,這樣一個殘忍的數字。
池易謙的唇抿成了一條線,眼看林初瑾要哭出聲來,他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安慰她:“隻要好好照顧他,就不會有事,所以,林初瑾,你不要拒絕我。”
林初瑾心裏亂成了一團線,嘴巴張開又合上了,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