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衢低沉有力的傾訴在我耳邊回蕩,我知道他字字句句發自肺腑。我也是同樣的心情。
可就在我要傾訴心情之際,一道白光閃過,我就感到雲衢像是被什麼東西狠拽了一把,整個人向後倒去。
他撞到對麵的牆上,神色慘淡難看,伸手捂著胸膛。
“雲衢!”我大喊一聲,下意識的就想過去。
但那白光久久不散,一直縈繞在我身旁。“黑匕首”也圍著我飛轉,像是在守護我的安全。
我頓時又氣又無奈,嚷嚷道:“我不需要你!快走開!”
“黑匕首”根本不理我,隻是尖端對準外麵的雲衢。
我忽然意識到,如果現在接近雲衢,這黑匕首可能會直接刺入他心髒。
我隻能立即關上門,隔著門板關切道:“雲衢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受傷?”
“……我沒事。”
雲衢的聲音不怎麼有精神,透著班以言語的傷感。我能感覺得到,頓時心裏又亂又難受,多麼想打開門,抱一抱他。
可這一切都做不到,如果執意而行,再次受傷痛苦是仍然是雲衢。
我背靠著門板,捂著嘴盡量不讓發出抽泣的聲音。
難道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了嗎?
無論如何,我不可能傷害雲衢,他也絕不會害我,所以分手是不是最好的結果?
一想到這個問題,我就頭痛欲裂,隻想逃避。
片刻,門外再次想起雲衢的嗓音:“你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想,會有辦法的。”
“我知道。”此時此刻我隻能講出這麼蒼白無力的話。
雲衢又說道:“萬一我要是失敗了,不管是我被他們吞噬,還是他們占據主導作用,他們第一個想消滅的人就是你。”
這問題我之前還真沒想過,就算如此又如何?我真的不想為了提防以後而現在就設防備,因為會連他一起阻擋在外。
“這武器可以斬殺相柳,它可以保護你。所以一定要讓它完善。完全的掌握在你手裏。雲衢的聲音越來越輕微:“答應我,好嗎?”
“……好,我答應你。”我憋著想哭的勁頭,慢慢說道。
之後就是緩慢的腳步聲逐漸遠離。
我知道他離開了,這才緩緩打開門。
外麵的走廊上果然空無一人,可我的心裏空落落得更加難受。
之後一整個上午,我都沒有再見到雲衢,他好像躲起來不見我。但這一次我沒有任何反對或不開心,因為我知道他是迫不得。
總不能為了見麵,就看著他一次次受傷。而我也不是木頭人,他難過我肯定也跟著心中絞痛。
我知道雲衢想得什麼,一定是減少我的痛苦而且幹脆不出現。
我無精打采沏了杯拿鐵咖啡,坐在客廳發呆。林星野走過來,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回魂了,回魂了!”
“別鬧了,師父,我今天沒心情。”我懶洋洋地開口。
林星野遞給我一包梅子:“天又沒塌下來,日子照常過。怎麼?這就萎靡不振,備受打擊啦?”
“我沒有。”
“還說沒有,這臉耷拉得得都快到長白山,嘴巴撅得能拴小毛驢!我徒兒什麼時候這副尊容?”
林星野誇張的說辭惹得我一直笑,笑過之後心情好了些。
本來我也不是苦大仇深之輩,隻不過一時半會兒心裏不舒坦就是了。這換到誰身上誰也不會開心。
林星野見我笑起來,趁機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去和平劇院,春妹說了,另一半在那裏。”
我的回答令林星野大為震驚:“我以為你會非常抵觸,沒想到還主動提起。”
“雲衢也特地跟我說了,要我一定把武器掌握在手裏。所以我不會放棄跟退縮,我隻是心裏不舒服而已。”
林星野聞言輕歎一聲,拍了拍我的肩,沒多說什麼。
杜庭芳回來,他把和平劇院的資料拿來,之前他就讓手下去調查了。
我接過來一看,這劇院在北街,建成有幾十年時間,以前也曾經風光過,現在效益是越來越差。離著破產隻有一步之遙。
“聽說是因為鬧鬼。”杜庭芳雙手交抱胸前,幽幽說道:“從二十幾年前就有鬼怪傳聞,那時候隻是都市傳說,最近幾年越來越嚴重”
“有人親眼見到了?”我問。
杜庭芳點點頭,伸手指了指一頁資料:“確鑿的目擊有十幾期,另外就是一些傳聞,劇院裏也確實發生過詭異現象。”
“都這樣了居然還能開到現在,也是夠厲害啊!”我不由佩服,心思被轉移後,情緒也有所好轉。
“關鍵在於,沒人確定就是鬼,這當中還有人站出來承認是自己假扮的。人們認為劇院是炒熱度,拿鬧鬼為賣點。”
我明白了,這和平劇院能繼續開下去,應該就是靠著這點黑紅的流量。不過從它經營狀況來看,這點流量恐怕也撐不住了。
杜庭芳雙手一攤,聳聳肩膀:“很正常,去劇院大家還是想安安靜靜看劇,又不是去逛鬼屋,誰願意總是受刺激?”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
我的話一出口,杜庭芳跟林星野就齊刷刷盯著我看,好像我鼻子開了花,出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變化。
“怎麼了?”
“我們覺得你不如先留家裏,我們去探探情況。”
“啊?為什麼不讓我去?這本來也是尋找我武器的另一半,我在場肯定更好。”
我知道他們想什麼,擔心我到時候情緒失控。但我不想這樣下去,我知道自己可以做到的,如果隻沉浸在這種情緒裏,那一輩子也走不出來。
再說這也不是什麼完全不能挽回的事,大不了……我們各自安好,眼前的責任必須要完成!
這也是雲衢特意傳達給我的心聲,他怕我會放棄,怕我失去保護的手段。
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要去!
林星野他們見我如此堅定,也不再多說什麼,使勁拍拍肩膀,立即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我忽然有所感,抬頭一望,發現有道殷紅的影子閃過,奔著門外而去。
我知道雲衢會暗暗跟隨,就算我跟他說不要,他也不會放心,所以我也幹脆不講了,免得他分心多思。
師父他們準備東西之際,我去看了看海娜,她早就沒事了,之前師父他們給檢查過,身心魂靈都沒有問題。
這我就放心了,其實我覺得春妹是不會傷害無辜的,但還是檢查一下才能安心。
海娜跟我說起之前的事,有關於望江塔跟春妹。
“那經曆就跟做夢一樣,我好像成了春妹,過了她的一生,不過我沒有任何自己的意識。還是最後清醒過來後才明白。”
她停頓了下,接著說道:“那春妹其實在我看來,就是有些內向自閉,不是真的精神有問題,但因為跟周遭格格不入,遭到所有人的排斥跟嘲笑,久而久之……”
我懂她的意思,就算正常人長期處於被侮辱冷落的環境裏,也會慢慢變得不正常。
“後來春妹就遇見了秋生,那個要娶她的白西裝男人就是求生,他愛她,理解她,願意陪著她做各種治療,春妹本來已經好了。”
春娜說到此處神情低落,良久沒有吭聲。
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這已經過去了,要是心裏難受,就別想了。”
“我不難受,我隻是很感慨,很遺憾,明明隻差一點。”海娜歎口氣:“都是那些人害的,他們不僅僅拆散情侶,還讓他們就算死了,哪怕輪回轉世也不能再相見。”
我心一沉,忍不住想到了自己跟雲衢。
不會我們以後的命運也是永生永世不見吧?
雖然剛剛下定決心,但我還是感到心口一陣陣憋悶。
海娜還不知道我跟雲衢的事,見狀嚇一跳:“姐,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