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隊的時候出現一些分歧，主要是雲衢跟我這邊似乎被他們爭搶得厲害。
這倒是出乎我意料，我以為他們會嫌棄才對，畢竟雲衢的身份現在已經不在偽裝，他們有所戒備實屬正常。
至於我，目前還是半吊子水平，不拖後腿，但幫忙有限，也不是什麼優選隊員。
金嶽嘛，最近能力增強不少，是個好幫手，但總不至於因此搶得這麼猛烈。
林星野在旁解釋：“他們想知道我收了個什麼徒弟，而且我說現在還沒正式拜師儀式，所以讓他們當不知道，但架不住他們好奇。”
“就因為這？”我指了指自己。
“除了你，他們也想看看雲衢到底是不是跟相柳有關……其實他身份我沒明說，不過師兄弟們都是聰明人。”
“要是發現證據確鑿，不會打算出手收服吧？”
林星野使勁拍了拍我肩膀：“放心吧，不會，師兄他們有分寸。”
我相信師父的判斷，另外看起來他們確實不像不辨忠奸，一味迂腐的那種人。
分隊很快有了結果，我，雲衢，金嶽，加上虎子跟另外一名五月派道長。林星野跟杜庭芳他們分別在另外兩隊。
雲衢帶隊直接奔向最隱蔽的那兩處異常空間，在外圍我隻看到周圍黑白灰的景色。
果然一出了住所後，聲音全無，隻有我們這些人用過開竅咒，所以彼此之間說話都無礙
雖說分了幾隊，但雲衢並不建議他們現在就分散開來，這點我也讚同，很多恐怖電影裏的鬼怪都是從分頭行動開始獵殺主角團的。
五月派道長相互溝通了下，也表示全部進入一個隱藏空間，在裏麵可以分開探索，之間相距不要太遠，可以隨時呼喚與支援。
雲衢對此完全不在意，隻是對我“舊事重提”：“夏姬真的沒對你做什麼？她若是有什麼過分舉動，一定要告訴我。”
“放心，我知道，現在就要進入異空間，你專心點！”我責備道。
雲衢略有些鬱悶，怏怏不樂：“我隻想著你啊，那把我腦袋砍掉種花盆裏，來年開花結果，長出來絕對是你的模樣。”
我知道雲衢是說情話，隻不過怎麼透著股驚悚氣息……
閑話期間，其餘人都檢查好隨身物品，道長們一個個有的拎劍，有的拿尺子，還有攥住大葫蘆的。
林星野看到就跟我介紹兩句，我也默默記在心裏，這些都是知識點。多了解才能多學，以後說不定就用得上。
第一個隱藏空間在狹長的巷子裏，還真別說，這地方非常容易被遺漏。是步行街的兩家雜貨鋪中間。
在這邊往裏麵張望，能看到巷子盡頭，普普通通。兩邊的牆壁上也沒什麼特別的，地麵就是常見的石板路。
因為開竅咒提升了人的五感，我勉強能看見上麵的顏色，就像陳舊得快要全部剝落時的黯然色彩。
這樣的世界待久了會讓人感覺壓抑發瘋的。
我現在越發覺得，妖中介是想把良鶴城內有特殊能力的篩出來，然後通過這壓抑陰暗的環境憋死他們。
剩下的都是察覺不出有問題的普通人，就可以任由他們為所欲為。
巷子裏邊沿有黑影蠕動，我仔細觀察，發現是盲虹，果然牆壁上映出一片片黯然的彩虹色帶。
要不是已經知道盲虹的特性，這乍然在陰暗灰蒙蒙的世界看到彩色，我也肯定按捺不住好奇，湊過去好好瞅一瞅。
我沒有理它們，虎子小聲說：“發現彩虹光後不要注視，立即遠離。要是沒法馬上脫離範圍，那就盡量不要看，快速通過。”
“它們會不會突然跳過來？”我問。
虎子搖搖頭：“它們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戰鬥力不行，而盲虹而看不見的人，需要喝掉十隻盲虹尿液才……”
“呃，你別說了，我絕對不會中招的！”
我發誓絕對不多看一眼，我才不要喝……呃，想想就有點惡心。
走在巷子中間時沒什麼特別感受，盲虹的數量雖然不少，不過它們確實如虎子所說，並不直接攻擊人。
雲衢打頭陣，開路先鋒。
這巷子窄，倆人並排剛剛好，再多餘的連隻倉鼠都塞不下。
慢慢到了盡頭，雲衢轉身說道：“進去之後不要妄動，裏麵很像是購物中心，千萬別迷失方向。”
有道長不耐煩：“你個蛇妖知道的事情，我們也早就懂，要是害怕你就趕緊撤出來，讓我們進！”
他的同伴一個勁兒懟他，讓他少說兩句，從結果來看是沒什麼效果。
雲衢沒有翻臉，甚至沒有任何不愉快之處，隻是露出輕柔的笑靨，轉身率先走進去。
那道長愣了片刻，嘀嘀咕咕：“這怕不是美人蛇吧？他沒叫我名字吧？”
我就在他前頭，盡管道長聲音壓得低，我還是聽得真切，差點笑噴了。
從巷子盡頭再往裏一走，隻跨進去一步，周圍環境立即變化。
這種變化很難讓人察覺出來，就好像原本便該如此。
裏麵就是常見的那種購物中心廣場，非常寬大，頂上很高，有裝飾用的彩帶或者廣告布幅垂掛下來。
左邊是樓梯，將人們送往不同的購物樓層，右邊則是中心一樓的各種櫃台，當中夾雜著賣冰淇淋的卡通車。
這裏沒有盲虹，至少現在沒看見那些小東西或者彩虹光。
沒有人，一眼望去除了我們外，沒有別人。
我問雲衢：“異常空間裏是不是都沒人啊？”
“不是，相反這些地方會困著非常多的人，隻不過空間不同，人的身份也不同。”
“可我怎麼連個人影子都沒瞧見？”我左右環顧。
我目光凝固在一處，看見衣服店展櫃裏的模特，不拘男女外形都抬著頭朝向這邊。
它們有著跟人類似的身形，所以在現實世界裏我也非常關注。
雲衢的聲音在耳邊回蕩：“這裏確實跟別的地方不一樣，所以千萬小心。”
我點頭答應，眼睛還看著之前的模特人偶。
就在我覺得沒什麼意義，鬆懈的那一瞬間，模特人偶忽地轉動脖頸，伸手抓住欄杆往外一跳，猛衝過來。
光滑的麵容上隻有眼睛凹進去的洞，此時源源不斷滲出黑色液體。
我尖叫一聲，與此同時將手裏的符甩出去。
模特人偶根本無所畏懼，甚至咧嘴發出爆鳴尖叫，密密麻麻的牙齒令人膽寒。
我一把抓住雲衢胳膊，下意識地往他身後躲。
雲衢反應很快，迅速擋在我前邊，手中召出扇子。
其他人也有所反應，全部戒備著。
但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雲衢輕聲問我：“怎麼了？”
“怪物，一定是潑灑到花稗變異了！”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原因。
五月派道長也是滿臉不知所措的迷茫，相互對視。這下輪到我大眼瞪小眼：“你們沒看到嗎？有幾個塑料模特人突然朝我咧嘴，還猛衝過來！”
所有人都表示啥都沒看到。
他們就聽見我尖叫，還看到我扔符紙出來，一度以為是我發狂了！
這……我看見的幻覺？還是其實是他們有問題？
這一時間我也搞不清楚，隻能快些平複心情。
雲衢摟著我，輕撫我背脊：“不怕不怕，有我在呢，我一直都在的。”
“討厭。”我一下破涕為笑：“哄小孩似的，我才沒有怕！”
“好好，芸昕不怕，芸昕最勇敢，天下第一小太陽！”
雲衢笑著低頭親了親我額頭，探索繼續。
附近似乎有什麼在窺探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