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別急，尤其你，身為上古遺存的老家夥，總心急火燎的做什麼？”
林星野抬手往下虛按，示意我們不要心浮氣躁 。
其實我直覺他不是壞人，就算另有隱瞞，應該也不會與妖中介是一夥的。但因為我以前看人看走眼過，所以這事實在不好拍胸脯保證。
雲衢會有所質疑很正常，他本來就對這方麵敏感。此時已經一閃身到林星野身後，手看似無意中搭在他脖頸上。
“想好了再說話。”
“你想給我按摩啊？快快快，正累得脖子肩膀僵硬呢！”林星野一臉絲毫不畏懼，輕輕鬆的表情。
雲衢抬手啪地拍了他後腦勺一下。
屋內的氣氛總算是緩和了，我看見童子偷偷鬆了口氣，估計剛才緊張得大氣不敢出。
“這麼說吧，我確實不是那些看守者，我是看守看守者的人。”
“那你是看守者們的上司？”我問。
“算是吧，不過我更像是獨立在外的存在。早在分開封印之初，大禹就考慮過一個現實問題，漫長的歲月裏如何保證後世子孫依然忠誠無畏？”
林星野慢慢講述過往，我聽著聽著腦海裏不斷浮現畫麵，零零碎碎，光影斑駁不定。隱約浮現出個高大健壯的身影。
這就是大禹。
雖然沒人告訴我，也沒有什麼證據，但我就是心中篤定。可能是來自祖上的鑒定與遺留吧？
大禹知道隨著時間流逝，後世子孫們很可能會放棄責任，更嚴重的是行差走偏，進入歧途。
相柳被分屍封印，並不代表死徹底，漫漫歲月當中是會蘇醒的。他們出不來，但魂魄與精神力卻可以影響，挑唆看守者們。
有些經受不起誘惑的，或者膽小怯懦者就會做錯事，走上反叛家族的道路。
“所以大禹為減少這種可能，與天商議，那時天地之間還可以自由往來。於是協助大禹的某位神靈便擔起監察使之職，隨時調查看守者的情況。”
林星野話音落下，真相也徹底袒露。
他就是那位神靈。
果然，林星野繼續講道：“我也不瞞啦，攤牌了，我就是那神靈。確切的說魂魄是，在人間要不斷輪回轉世，執行監督看守者們的任務。”
“這要到什麼時候啊？”我問道，總感覺遙遙無期。
“到相柳徹底死亡或者看守者不再需要監督的那天，這之前我都必須執行下去。”
林星野停頓了下，神色略有傷感，但很快就又恢複往日神采。
他再次確認道：“雲衢你真的有辦法吞噬掉其他一二三四們的魂魄？”
“當然，隻要助我一臂之力，修煉得道即可。”
雲衢這時候已經回到自己座位上，側頭斜瞥著林星野：“你有什麼意見？”
“意見就一個，你應該早點說！我一直考慮怎麼把你分出去，如何斷開影響。沒想到你野心不小啊！一碎片也想成為主體。”
“林星野，我雖然不能殺你，但讓你備受煎熬我是做得到也沒什麼心理負擔的。”雲衢邊說邊瞪人。
這是被“碎片”“主體”這樣的字眼刺激到了。
“現在重要的是，你這想法可以啊，隻要是把他們都吞掉，你成為唯一，那就不用殺不用封印，看守者也就不需要……那我任務也就結束了！”
林星野大喜過望。
如果事情這麼發展，那我也可以不用殺相柳了？不用跟雲衢生死相對，這真是太好了！
我也是喜出望外，恨不得跟林星野擁抱一下，表示革命友情堅不可摧。
但鑒於雲衢動不動就吃醋，我還是很克製地握拳喊耶。
“那我就無所謂覺不覺醒，以後都不用擔心身份問題了吧？”
“不行。”林星野忽然又一臉嚴肅地看著我：“該覺醒還是覺醒，該學的還得學，這事關係全天下，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
我愣了一下，為何？
“你想啊，萬一雲衢要是失敗，他沒有吞噬完全，他被反殺，你要是什麼都不會，怎麼辦？”
“對呀，你說得有道理！”
我一下明白過來，這是要做兩手準備啊，如果雲衢贏了，皆大歡喜。要是沒成，失敗了，我就可以如預言所說，殺了相柳。
而且也是替雲衢報仇，不能讓壞家夥們得償所願。
不過我現在隻是個會點法術的半吊子，不具備那麼大能力，而且殺相柳不是隨隨便便的物理攻擊就能奏效的。
林星野也看出我的顧慮，指了指自己：“我這就派上用場了，殺相柳需要獨特的方法與能力，我可以教你啊！”
“你教我？”
“沒錯，你拜我為師，我就把那些教給你。到時候優先幫助雲衢達成目的。如果他出了岔子或者有啥變故，你也不至於抓瞎，無從解決。”
林星野越說越激動，童子趕忙送上冰紅茶。
雲衢這時候忽然問道：“那你圖什麼？”
“圖不管是哪種情況，我都不吃虧呀。”林星野重綻笑容：“隻要有一個達成，我就可以從任務中解脫，何樂而不為？”
這麼說也對，而且是眼下最可行的。
我於是端起茶杯就要敬，結果被雲衢攔住：“不許拜他為師。”
“啊？為啥？”
我還不明所以，林星野已經用行動跟語言表示。他也閃身到雲衢背後，伸手一勾他脖子，笑嘻嘻道：“快，叫個師父聽聽。”
“休想！”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你是我徒弟的男朋友，你叫我一聲爹不過分吧？”
“還沒拜呢，你少在這春風得意！”雲衢咬牙：“不然我讓你馬失前蹄！”
“板上釘釘的事，就別掙紮了，小雲雲。”
“滾！”
看著他倆鬧騰，我這心裏總算是安穩放鬆，師父這事肯定要拜，我是不介意的。隻要能把事情解決就行。
兩手準備很有必要，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隻是我現在都已經知道真相，為何還沒有什麼特別發生？覺醒應該不隻是這樣吧？
“當然不是，你現在僅僅是知道，並不是打心底裏認同，覺醒還差點火候。”林星野解答了我的疑惑。
對於未來，我感到忐忑不安，未知令人好奇又畏懼。但無論如何，這都是我的要擔負的責任。
而且有大家跟雲衢在我身邊，縱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