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整晚我都靠著雲衢堅實有力的胸膛入睡，朦朧之中聽到他在哼唱哄睡的歌謠。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有點熟悉，有點傷感又讓人身心放鬆……
之後果然一直到天亮我都沒有再做噩夢，睡得非常香甜。
就是苦了雲衢到早上根本沒法起來，枕著的胳膊跟半邊身子都麻木了，緩了半天才能動彈。
我連忙幫他揉了揉，順便問他想吃什麼：“我問過童子他們，說你其實也可以吃尋常東西的，要不要嚐嚐其他菜？今天可以隨便你點！”
“不用麻煩，就往常那樣便好，以前在黃村我還曾經茹素過一段時間，所以真的不用太費心。”
“那好吧，不過什麼時候改變主意，隨時都可以跟我說，但過了飯點兒我可不接受嘍～”
雲衢聽到我說，笑起來，伸手捏了捏我臉頰，同時眉頭微皺，欲言又止。我見狀問道：“怎麼了？”
“昨晚後來你又夢見什麼了嗎？”
“沒有啊，我睡得很香甜，多虧了你的哄睡服務。”我不明所以：“有什麼問題嗎？”
雲衢垂眸沉思，沉默片刻後抬頭微笑：“沒什麼事，不必放在心上。”
我總覺得他的態度有點奇怪，於是又多問了幾句，然而雲衢還是相同的回答，並且一再保證沒有什麼問題。
既然他都這麼講了，我也就不好一直追問，免得好像自己不相信他似的。
洗漱更衣之後，杜姐找雲衢商量事務，杜家最近一直追查妖中介動向，現在有些蹤跡顯露出來。
根據以往妖中介的狡猾作風來看，這些蹤跡恐怕真真假假，得好好研究判斷一下。
我本來也要跟著聽一聽，奈何肚子咕嚕嚕叫喚，它倒是挺準時，該吃早飯的時候一點也不含糊。
“你先去吃早餐吧，之後我會跟你講，有重要的決定一定會告訴你。”雲衢向我保證。
杜姐也一拍胸脯保證不會隱瞞情況，並且朝我拋了個媚眼：“好妹子，還是說你怕我把你夫君拐走啊？”
話都說到這份上，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就算我不相信杜姐，我也相信雲衢不是隨意紅杏出牆的蛇，這方麵沒啥不放心的。
我就是擔心有重要情報瞞著我，現在看來應該不會。
餐廳裏，童子阿白他們已經準備好早餐，雖然是簡單西式風格，種類跟營養搭配卻很均衡。飯後水果也全都準備好。
隻是我這心裏總覺得哪裏別扭。左思右想感覺雲衢今早有點兒怪怪的。
林星野來到餐廳吃飯，看到我愣愣地盯著咖啡杯出神。湊過來打趣：“你在這思考什麼呢？不會是想著給我下毒吧？看我最近總針對雲衢，你想為夫報仇？”
我白了他一眼：“我才沒這麼無聊，不過我確實想要跟你談談。”
具體的內容我還沒說，林星野已經猜到我心思。他往我對麵一坐，拿起麵包片抹果醬：“你是不是想問我最近總是針對他？是不是還不相信他為善這件事？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哎呦，你挺聰明嘛，都會搶答了，那你就說說吧。”我故意眨巴著大眼睛，裝作一本正經聆聽的乖學生。
“目的很簡單，就是想再確認一下。說這個之前，我想再問你一次，夏芸昕，你真的沒有夢見過什麼以前沒見過，特別無法理解的東西或者場景？”
這已經是林星野第二次提起，我無法認為這隻是巧合。並且到此時此刻，我後知後覺發現夢中的那個女人可能跟我有很深的淵源。
也許不是單純的，我受到驚嚇才做噩夢這麼簡單。
我猶豫不決，一時間心思混亂，不知道要不要說。
如果沒有出過澤漆那件事，我可能就跟林星野直接說明最近夢中所發生的種種怪異。但澤漆就像紮在人心上的毒刺，雖然就發作了這麼一次，但確實讓我不敢隨意嚐試。
林星野看出來我的猶豫跟顧慮，也沒有繼續問，而是轉變了說話方式：“你知道夢占卜嗎？”
“在夢裏占卜？”
“據說就算是普通人一生中也會做幾個夢卜，就是預先夢見未來或者過去發生過的事情。隻不過多數人隻能記住一點碎片，但有時就能起大作用。”
林星野邊說邊咬了口麵包片，又端起黑芝麻豆漿喝了一大口。
我味同嚼蠟地啃了啃煎蛋，等著他往下說。結果等了半天看他都沒有繼續的意思，不由有點著急地催促：“你倒是往下說啊！別告訴我你就是想起來隨口一說！”
這時候林星野才放下手裏吃的，笑著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別急別急，曾經有過例子，姐姐夢見失蹤弟弟的屍體，人們按著她所說去找，一下就發現了，現場跟姐姐夢裏見到的一模一樣。而在這之前，人們翻天覆地找了好幾個月都沒找到。”
我想了想，嚐試分析：“會不會是這姐姐以前經過那裏，潛意識裏發現那裏不對勁，最終由夢中浮現出來？”
“那姐姐從來沒到過埋屍地點，是另外城市的郊區。這就是典型的夢卜，因為姐姐對弟弟血緣的羈絆以及深刻的思念，觸動了冥冥之中的力量。”
我聽得有點兒出神，並且意識到林星野對我說這些是意有所指。
難道他是想告訴我，我也會做類似的夢卜？
但他怎麼能這樣確定呢？
我不想一直猜來猜去，於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
林星野倒也沒有否認：“嚴格意義上來說，你如果能夢見什麼，並不算是真正的夢卜。該怎麼說？遠古的呼喚？”
“哈？？你到底想說什麼？別當謎語人了好嗎？”
“我也想很直接，但這件事涉及到你的男朋友雲衢，你有心理準備嗎？”林星野說著神色嚴肅，與平常嬉笑開朗的模樣大為不同。
我不由心裏一緊，跟雲衢有關？什麼意思？是雲衢一直沒有明說的身份問題？
我頓時百爪撓心，非常想知道，可又覺得雲衢不願意說，肯定是有苦衷。我就算要知道這件事，也不能從外人口中挖出來。
再說林星野說的就一定對嗎？萬一他現在是挑撥我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