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星野如此有把握,我覺得他肯定是有什麼妙招。不過鑒於雲衢隻吃喝我做的東西,晚餐我預定做道鮮美的菌菇海鮮湯。
材料什麼的都不需要我準備,童子跟阿白會收拾好這一切。
等到晚上一看,林星野那一桌的醋溜白菜,醋溜土豆絲,醋溜魚段,還有醋溜排骨!
“這不是醋溜,這叫糖醋。”林星野糾正。
我有點驚訝:“這全都是差不多的口味啊!”
“嗯哼,葷素搭配,人間美味。”
雲衢受不了地翻了下白眼,留下一句“我修煉了”的話,轉身去客廳。他平常飲食也很挑,所以我們都沒太在意。
倒是林星野追過去,戳了戳他肩膀:“是不是有種衝動,想跟那些菜認個親?”
“我警告你,別挑戰我耐心。”
林星野吃了癟,怏怏不樂地回到餐廳,而我的好奇心已經被勾起來:“為啥要雲衢跟這些菜認親?”
“他這個泡在醋缸裏的小氣蛇,不就是醋溜蛇嘛!”
我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無語還是無語,林星野最近有點蹬鼻子上臉的感覺,總是特別“針對”雲衢。倒不是說使壞什麼的,而是總是東戳戳,西戳戳地試探一下。
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個意思,雲衢的表現跟脾氣很明顯的,連我這個半途修煉的都看得出他功德氤氳,林星野總不會以為是造假吧?
細想一下還真有可能,我覺得之後要跟他好好談談這問題。
但眼下還是晚飯重要,在我跟杜姐的聯合之下,又多了幾道菜肴跟湯,中和了林星野今夜的醋溜之旅。
雲衢果然隻喝了我做的菌菇海鮮湯,一個人修煉的身影看起來有點孤單寂寞。我忍不住想,在漫長的歲月裏,他就沒有什麼心儀的對象嗎?
男的女的都好,難道一直以來都是他自己孤零零一條蛇?
晚飯結束後,我不知不覺中跟海娜聊起這話題,她笑著輕輕一拍我腦袋:“芸昕姐你傻了啊?哪有盼望著姐夫有前任的?沒有不是正好。”
“我這不是隨便跟你聊嘛,我當然也不想看到前任……”
一說到這,我腦海裏不由自主浮現出李子哲的臉,頓時像吃了死耗子般惡心。海娜嚇一跳:“你怎麼了?是哪難受嗎?”
“是想起點晦氣的東西,不說也罷,不吉利!”我揮揮手,連那名字都不想提。
當晚,或許真是晦氣東西的影響,我連連作噩夢,一會兒是李子哲的臉在我麵前變形,一會兒是之前總在夢裏見過的女人,她指著一地屍骸對我說:這就是你的未來。
我一下子驚醒,眸光一瞟,卻發現床邊站著個人!
厚重的窗簾遮擋住大部分月光路燈,昏暗的房間裏隻能隱約辨認出人形黑影立在那,其餘的什麼都看不清。
我嚇得直哆嗦,睡覺我也沒把符紙放身邊,一時間我也不敢喊,怕刺激到這東西。
那黑影像是抬起手,指了指我。
雖然看不清,可我有種感覺,這東西在笑,無聲地朝我笑。
這大晚上黑漆漆的房裏,有個人形東西指著我,麵帶笑容……
恐懼令我膽子壯大起來,腦袋也瞬間從混沌中清醒,大喊出土係咒語,操縱桌上的粗陶花瓶懸空飛起來,砸向黑影。
心慌意亂之下,我沒法好好選擇自己能操縱什麼,就那粗陶花瓶最清楚,就率先扔了出去。
花瓶砸在對麵牆上,碎裂的聲響在昏暗當中異常清晰。
黑影消失了,我感覺得到。
雖說如此,我仍是愣在床上不敢動,縮起手腳,抱著膝蓋。
也就間隔兩三秒鍾,雲衢就出現在房間裏,他衝到床前呼喚:“芸昕?芸昕你沒事吧?”
我一把摟住他脖子,剛才還是僵住的感覺,現在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淡淡清香氣,一下子所有畏懼委屈都湧上心頭,難受得要死。
雲衢摟著我,柔聲細語地安慰:“沒事的,沒事的,我在呢。”
“嚇死我了,剛才床邊上有黑影……”我說話因為激動都有點哽咽,其實我不想哭的,但大晚上一睜眼看見忒嚇人。
尤其在那之前我還做了噩夢,差點都分不清夢境跟現實。
我腦子還很亂,幸好能感受到雲衢微涼的體溫以及他加快的心跳,我確定現在是真實的。
金嶽跟杜姐也趕了過來,打開臥室的燈,他們關切發生了什麼事。
我這時候稍稍冷靜了一些,將之前發生的細細說來,至於夢中事我沒講,做夢本來就是虛無縹緲的,當不得真。
雲衢挺眉皺起,俊容密布陰霾。杜姐跟金嶽也是驚訝不已,連連表示沒有察覺到異物入侵的氣息與蹤跡。
“可能對方比咱們能力更高?所以偷摸出現都沒發現?”杜姐說著看向雲衢:“雲先生有什麼察覺嗎?”
雲衢緩慢地搖了搖頭。
我見大家都陷入沉默當中,連忙安慰:“保不齊就是過路的小鬼,發現我這個大美妞於是想過來嚇唬嚇唬,應該沒啥事。”
我故意用輕鬆的口吻說,畢竟那東西消失無蹤,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也沒證據說明它跟妖中介有關。
總不能拖著大家在這疑神疑鬼吧?
杜姐跟金嶽都表示會加強注意,安慰我幾句就先走了。
確切的描述是,雲衢把想要賴下來守著我的金嶽給踹出去了。
“今晚我陪你,放心睡吧。”雲衢摟著我躺在床上,抬手輕撫我的臉頰,輕柔卻堅定地說道:“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即便是我自己。”
我聽得心中感動,與此同時還有點異樣,總覺得雲衢話中有別的意思。
我摸上他的手,感覺到他手背上似乎有道傷口。
“你受傷了?趕緊讓我看看!”
“沒事,一點擦傷。”雲衢不以為意:“很快就會自愈的。”
我隻來得及瞟一眼,那傷痕就迅速愈合平複,消失得平滑如初。
那傷口看起來像……被什麼碎片劃的。
我不由想起之前自己砸碎的粗陶花瓶,但很快我就把這沒徹底成型的念頭驅趕出腦海。
不可能,這一定是我想多了!
肯定是經曆了噩夢與過路鬼的驚嚇,我腦子也沒法正常思考了,現在最好就是……趕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