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衢說完甩手走人，化作一道紅光消失不見。
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本來我跟雲衢之前的關係就是剛緩和，結果向著康莊大道還沒邁幾步就撲哧掉溝裏了。而導致這局麵發生的就是澤漆。
“你沒事說這個幹嘛！”我責備道。
澤漆賠不是倒是快速：“我沒想到他會這麼輕易鬧脾氣，都是我不好，待會兒我請大家喝奶茶。你別生氣了，傷身。”
他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責備啥，好像他還挺通情達理。襯得雲衢像是在無理取鬧。
金嶽在旁邊歪著頭琢磨什麼，剛想跟我說什麼就被澤漆打斷。
“今天製服水耄魎的最佳時間在傍晚，現在還有時間，我們去四處轉轉？”澤漆提議道。
我其實不想，心底隱隱煩悶，結果澤漆又說：“你還因為雲衢不開心吧？不然我們去買點零食回來，等到解決水耄魎之後，大家聚一起邊吃邊好好聊聊。”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我欣然接受。
這裏我之前沒來過，澤漆說他曾經來遊玩過，所以當起了我的向導。
我也沒意見，開始還有些心不在焉，但澤漆總是恰到好處地找到聊天話題，氣氛一點也不尷尬。
雖說如此，我心裏頭到底裝著事，不想分太遠的地方。剛好這附近有座水族館，澤漆強烈建議進去逛一逛。
我也當散心，沒有拒絕。
水族館裏麵很大，分不少展館，我們順著長長的走廊慢慢逛過去。遊客不多，恍惚間仿佛是給我跟澤漆安排的專場似的。
我站在水母區的巨大展缸前，抬頭望著幽藍水光中自由飄蕩的水母們，它們傘蓋般的身軀柔軟，半透明的觸須隨水飄蕩，晶瑩剔透。
這種有些脆弱的美感吸引了我，不由駐足觀看。
忽然一瓶飲料遞到我眼前。
我轉頭一看，澤漆笑得清爽：“我猜你也許渴了，無糖的放心喝。”
我接過來一看，果然是無糖零脂的飲料，雖然我沒減肥，不過看得出他挺細心。
“這麼熟練，說，有過多少女朋友啊？”我故意逗他。
沒想好澤漆認真地回答：“之前是談過，不過都分徹底了，絕對沒有藕斷絲連的可能。我現在正經單身。”
“哦，那挺好。”我連忙轉移話題：“這飲料多少錢？我轉給你。”
“我請你的。”澤漆笑笑：“所以，我可以追你嗎？”
我就是想避開這話題，結果還是給撞上了！
“是這樣，我的情況你現在應該也清楚了吧？某種意義上講，我不是單身，再說……”
就在我試圖把話說清楚時，澤漆忽然一把握住我的手，神色異常鄭重：“我可以幫你解婚契書，雖然我現在還沒有什麼好辦法，不過我願意為了你嚐試。”
我沉默了下，掙脫開他的手，還稍微拉開點距離。
“謝謝你關心我，老實說，我也確實想解決這個問題。但我必須說明兩件事，一，我不想傷害到雲衢。二，我對你沒有什麼感覺，追求還是算了。”
我盡量把話說得委婉一點，畢竟澤漆也是一片好心。
澤漆低頭笑笑，看起來有點失落，不過還是堅持道：“就算追不到你，我也會幫你想辦法的，至於……如果你不討厭我，不如給我個機會？”
討厭？那倒是不討厭的，畢竟澤漆比雲衢要好溝通得多，情緒也更穩定，跟自己一樣都是人，樣貌條件也是沒得挑……
可是我對他確實沒有心動的感覺，而且也沒有想談對象的意願，自己這一堆麻煩都沒解決呢。
他見我不說話，立即補充道：“你不必急著做決定，不如從朋友做起，你也不必有壓力。”
我點頭微笑，話到這個份上，實在難以拒絕。再說澤漆看起來不是亂來的人。
這之後，他不再提相關的問題，轉而問我跟雲衢之間的婚契。
黃村時發生過的事，我沒有過多地複述，隻是說了下雲衢騙我簽字的經過。
“這契本身就不好解，另外雲衢的能力不弱，他現在可能還不是最巔峰時期，日後功德增多，道行加深，應該會更強。”
澤漆捏著下巴沉思片刻說道。
“那怎麼辦？我現在就想既能解除婚契，又能不傷害他也不傷到我。”我苦笑起來：“這會不會太天真了？”
澤漆略有思索，忽然眼睛一亮，說道：“不如這樣，既然你想要皆大歡喜的結果，那就不能硬來。我幫你找辦法，你呢，可以讓雲衢的修行暫緩。”
“嗯？”我有些不解。
澤漆繼續給我解釋：“他修行路數是要攢功德，以功德之力化解修行時的障礙，以及妖本身自帶的戾氣。你可以讓他攢功德的過程緩下來。”
他見我還不是很明白的樣子，又說道：“他越強，這婚契書就越難解，而你又不想強行暴力解除。那麼隻能先將他修行壓下來，徐徐圖之。”
我想了想，有道理。
但問題是，我怎麼可能攔著雲衢修行啊？
澤漆皺著眉冥思苦想，最終歎口氣：“這事不好太倉促，不然以雲衢的脾氣，如果察覺了肯定會往歪處想。我回頭想想什麼穩妥的法子。”
“好，那就麻煩你了。”
“嗐，說這個幹嘛，能相遇就是場緣分，要好好珍惜！”澤漆說完笑著指向前方：“照個相吧，留個紀念。”
我一看，前邊有水族館的吉祥物燕子鰩，旁邊的展缸裏還有明星動物，隻要花點小錢就可以跟它們合照。
我自然沒意見，開開心心地跟澤漆一起，同這些動物明星們合影。
一出水族館，我就立即收到金嶽打過來的電話，說一切都準備齊全，就差再次下水了。
此時剛下午四點左右，雖然離著傍晚還有段時間，我跟澤漆還是趕緊回去。
到達上次的下水地點後，我隻看到金嶽獨自在岸邊，他朝我們招招手：“雲大人已經先下去了！”
“其他人……”
“剛才老板把所需物品送到，雲大人就施法讓他們離開了。水耄魎比較凶險，尤其混合了金蟾跟死童魂的戾氣，所以這次閑雜人等就不要摻和了。”金嶽說道：“這是雲大人的意思。”
我心思微動，沒想到雲衢想得挺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