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裏,盧月纓才用了早膳,就突然覺得腹痛不止,丫鬟見狀,趕緊去請了大夫來。
等到大夫趕來一看,盧月纓已經見了紅,大夫請脈後,已經是滑胎之象,也實在是束手無策。約莫半個多時辰,孩子就流了。
等到北奕辰從朝堂上回來,纓紅居裏狼狽一片,丫鬟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盧月纓也因為失血過多昏迷過去。
這可是北奕辰第一個孩子!
前幾日大夫請脈後,說十有八、九是個男孩。
北奕辰本來在朝堂上失了人心,之前支持他的大臣都轉投了別處,他本就心情不好了,現在這個孩子沒了,對他而,簡直是雪上加霜!
盧月纓娘家人那邊聽到了消息,不到中午,肅成伯爵夫人、世子夫人都趕來了景王府照顧她。
盧月纓一清醒過來,就跟伯爵夫人回了肅成伯爵府。
下午的時候,府裏的管家就拿了藥渣過來給北奕辰看,“老奴覺得盧娘娘小產的事,有些蹊蹺,便去查了盧娘娘最近喝的藥的藥渣,發現藥渣裏有附子。”
“附子是滑胎利藥,安胎藥裏不可能會有附子!”北奕辰驚道,憤恨的咬牙,果然盧月纓小產是有人暗中所為。
害死他的第一個孩子,他絕對不會放過!
“另外,老奴讓人查了盧娘娘的院子,從盧娘娘床底下找到了麝香,因為平常屋子裏都有燃著香,與這股香氣融合起來,便就沒那麼容易察覺。”
“查!給本王查出來!到底是誰幹的!”北奕辰發狠道,一拳頭砸在桌子上。
要是讓他知道是誰幹的,他絕對不會放過!
管家應了一聲,就趕緊下去調查了。
說起來調查很是順利,管家拷問了纓紅居裏的幾個丫鬟,還有熬藥的婆子,很快就有個丫鬟招了。
原來竟然是——
北奕辰氣勢洶洶的衝進憐心苑裏,白楚憐剛迎上來,正要屈膝行禮,北奕辰就一把抓著她甩到地上。
“殿下?”白楚憐閃過一絲慌色,隨即就是一副楚楚可憐,委屈巴巴的模樣。
北奕辰看到她這個樣子,隻覺得惡心。
“毒婦!賤人!”北奕辰罵道,居高臨下的俯視她,他可沒有不打女人的習慣,抬腿一腳就踢在白楚憐的身上。
現在這種情況,白楚憐又不是傻子,差不多已經知道北奕辰為什麼要衝她發怒,但她仍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泫然泣淚,傷心難過。
“妾身是又做了什麼事惹怒殿下了嗎?”
“哼!”北奕辰冷哼一聲,“你還好意思問。你這毒婦,竟然敢害死本王的孩子!本王要你的命!”
北奕辰蹲下來,眼中滿滿是殺意,他伸手掐著白楚憐的脖子,用力、用力……
白楚憐被掐得一口氣上不來,感覺這次死亡真的離她很近了,眼前這個男人分明是她愛的男人,可現在看來,卻像是索命的閻羅王。
“我……我……有話……說……”白楚憐用力掙紮著說出幾個字來,眼神期盼的看著北奕辰。
北奕辰心一軟,鬆開了她,她或許還有些利用價值!
五百萬兩銀子,絕對不是一間金銀首飾鋪子能夠賺到的,白楚憐還藏著私呢!
“說吧,本王倒要看看你,還想如何狡辯!”
白楚憐護著脖子,大口的喘了好幾口氣,穩了穩氣息,才分辨道,“殿下不能因為別人說是我幹的,便就把盧側妃小產的事怪在我的頭上。或許是丫鬟們想攀咬我呢?”
“你倒是狡辯起來,臉不紅心不跳的。”北奕辰冷笑,他在等著白楚憐亮籌碼。
若白楚憐真的沒有籌碼了的話,那白楚憐就可以死了!
白楚憐也是知道北奕辰的意思,沒有過多解釋,喊了碎心,“你去將我嫁妝箱子裏的那個錦盒拿過來。”
碎心趕緊去拿了錦盒過來,白楚憐把錦盒打開,裏麵有二十張一萬兩的銀票,還有五張契約,一張是上京城一處府邸的房契,還有四張是上京城裏幾個小鋪子的契書。
“這些都給殿下。”
北奕辰看了眼,就二十萬兩銀子,一處府邸,再加四個鋪子,鋪子都是小鋪子,一年恐怕連一萬兩銀子都賺不到。
他冷笑一聲,“就這麼點?”
他太了解白楚憐了,白楚憐一定還藏了私,她的手裏不可能不留大頭。
為了這麼點銀子,得罪盧家人,實在是不劃算,他可不會去做。
“殿下,妾身的二妹前不久嫁給了岑太傅的孫子,妾身可以幫您拉攏岑太傅。還有,盧側妃的孩子已經沒了,可您卻不隻有她一個嬪妃,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是要趕緊再有一個孩子。何必去追究過去的錯呢?”白楚憐分析道,便就要往北奕辰懷裏栽去。
雖然白楚憐說的這兩點,說到了點子上,但是北奕辰很清醒,也不那麼容易被白楚憐騙。
就近期發生的事情來說,白楚憐簡直是個禍害。
他得趕緊把白楚憐的老底全挖出來,免得被白楚憐一點點的喂食,反倒顯得白楚憐是他的主人一樣!
“就算本王會放過你,盧家那邊不會放過你。”北奕辰說完這句話就要走,也沒拿白楚憐的東西。
白楚憐知道北奕辰不滿足這些,她咬了咬牙,便把最後的底牌也交給了北奕辰,反正白楚雲嫁給了岑太傅的孫子,她隻要替殿下拉攏到岑太傅,那岑太傅也就是她的後盾,殿下也不會再輕易動她。
“這是十方綢緞莊,上京城裏生意最好的綢緞莊,一年的收益至少在五十萬兩以上,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會打理,還是交給殿下打理吧,或許規模能夠做到更大,賺到更多的收益。”
十方綢緞莊?
這可是在上京裏將南家綢緞莊的生意都搶了的十方綢緞莊,北奕辰如何不知道!沒想到居然是白楚憐的!
“本王仔細想了想,發覺憐兒你說的對,反正月纓的孩子沒了,本王與其在這兒追究,還不如早些有第二個孩子。”北奕辰接了十方綢緞莊的契書,又拿了桌子上的其他東西,就走了。
盧月纓是被接回了肅成伯爵府,可她的人並沒有全都跟著回肅成伯爵府。
她小產的真相被查出來,就有小廝立即離開了景王府,跑回肅成伯爵府裏送消息。
“老爺、夫人,奴才都打聽到了,景王府裏已經查出來,是白側妃給咱們娘娘下了藥,導致咱們娘娘小產。殿下還打算包庇白側妃!”
肅成伯爵氣得一拍桌子,怒聲道,“景王如此做,豈不是叫人寒心?我們盧家可咽不下這口氣!月纓放心,父親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雖說肅成伯爵現在怎麼受重用,這伯爵爵位也是傳襲的,但他卻是真真切切上過戰場的人,也立過功。
伯爵夫人也氣憤道,“我這就去聯係你的舅舅,讓你父親、大哥、舅舅一同上景王府的門,我倒要看看,景王是真要護住那個小賤人,還是要與我們盧家決裂!”
“嗯。”相較於憤怒的肅成伯爵和伯爵夫人,盧月纓倒是淡定得出奇,也沒有生氣。
生氣是沒有多少,失望,到底是有一些吧。
她以前愛慕的景王溫柔儒雅,待人親和,他的微笑像春風一般讓人舒服溫暖。
可是嫁進景王府後,她才漸漸發覺,好像真實的景王並不是她愛慕的那樣,他自私狠毒,為人狹隘又自大,能力平平,遠不如厲王和裕王。
隻是已經嫁了,她沒有別的選擇!
更何況連家族都牽扯到一起了,景王又已經是儲君,以後的天子,她便安安分分的,不生別的心思,而且她都有了孩子了,以後她好好教養孩子也是一樣的。
可是現在,她是真的寒心了。
自己是爭取了一門什麼婚事啊?
伯爵夫人見女兒臉色不太好,便溫聲關心道,“纓兒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再回去躺著?你放心,這事我們一定會替你和你那個孩子討回公道。”
盧月纓點了頭,“那我先去休息了。”
伯爵侯府這邊也不耽擱,盧月纓的舅舅一到,他們就帶著人往厲王府去了。
北奕辰倒是沒想到消息會那麼快就傳到了肅成伯爵府,“嶽父大人,本王正要去伯爵府裏看看月纓,月纓可好些了?”
肅成伯爵可不跟他客氣,直接開門見山質問道,“白側妃害小女小產,景王打算如何處置白側妃?”
北奕辰還想著要不要替白楚憐圓兩句,就聽肅成伯爵又道,“景王殿下想想上回因為宛州城的事,您已經失了不少人心,這回,你還真要護著那個女人?”
北奕辰也不是真的想護白楚憐,覺得白楚憐也沒什麼利用價值了。
盧月纓的舅舅警告了一句,“景王殿下是愛美人,不愛江山?還是以後打算當個貪圖美色的昏君?”
北奕辰因他這話微怒,但他現在不會去動盧家的人,等他登基後,再一個個收拾!
“放心,本王還不至於糊塗至此,本王這就將白楚憐那個賤人關進地牢!隻是這畢竟是樁醜事,傳揚出去於景王府名聲不好,還往嶽父和舅舅、大哥能夠保密!”
“這是自然。”肅成伯爵點頭答應下來,但是,北奕辰說把白楚憐關進大牢,他們就信的,而是進了景王府裏,親自看著把人關進了大牢,才放心離開。
他們也不怕離開後,北奕辰就放了白楚憐。到時候他們把這事張揚出去,丟人的是景王府和北奕辰,那白楚憐也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