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王府裏,南盡歡坐在銅鏡前,北寒川拿著眉筆小心又緊張認真的給南盡歡畫眉。
南盡歡仰得脖子都有些發酸了,小聲嘟囔問道,“好了嗎?”
“很快。”沒有多餘的話。
南盡歡便繼續等著,也不再催他。
秦越安在外麵等著,有事要稟報,但看殿下和未來王妃在培養閨房情趣,他哪裏敢打擾?
他們這位殿下,在軍中甚是嚴厲,不苟言笑,行軍部署更是令敵人聞風喪膽,好像就沒有什麼是殿下不會的。
不過——
殿下好像給南姑娘畫眉好長時間了!
不但沒有畫好,還惹得南姑娘十分不悅!
屋子裏的南枝歪頭看著,打了個哈欠,“殿下,今兒實在是不早了,您現在就是給小姐畫好了眉毛,等會兒睡覺也得洗掉,白費功夫,還是明兒早上再畫吧!”
“不行!”
“不行!”
北寒川和南盡歡異口同聲道。
北寒川是執著的想替自己心愛的女人畫眉,他什麼事都能夠幹好,怎麼能被這麼小小的畫眉難倒?
南盡歡則是想著明日早上不要再折磨了,她現在真是覺得嘴欠,她為什麼就要說讓北寒川給她畫眉的話?
唉,今兒早上,北寒川來了攬芳華,見到南枝給她畫眉梳妝,她不過是跟殿下開了句玩笑,問他要不要給她畫眉,北寒川還就當了真,還認了真,拿過南枝手裏的眉筆就給她畫眉。
隻是北寒川刀槍耍得好,什麼都厲害,唯獨給女子畫眉這樣的小事,變得笨拙不已,南枝在旁很細心的教導,可北寒川始終畫不好眉毛,要不就是一邊粗一邊細,一邊過於高挑,一邊過於低垂。
如此持續了許久,都沒有畫好,他更是連朝都沒有去上。
直到她的肚子餓了,北寒川才作罷,將眉筆交給了南枝,讓南枝給她畫好眉毛。
北寒川陪著她用了早膳後,就去忙事情了。
這用了晚膳後,他得了空閑,看她的眉有些淡了,便就又手癢要替她畫眉,這會兒,已經小半個時辰了!
北寒川畫了一會兒,仍舊不行,他看南盡歡一直仰著脖子,這麼久,肯定脖子發酸得厲害了,他心裏有些愧意和心疼,又自責連畫眉這樣的小事都辦不好。
秦越安在外麵徘徊了許久。
北寒川放下了眉筆,“我還是明日早上再來給你畫眉吧。”
說完,就立即出去,跟秦越安點了一下頭,秦越安趕緊跟著他往書房而去。
南盡歡扭了扭發酸的脖子,長歎一口氣,“多虧秦越安救了我,不然,我脖子得斷。”
秦越安跟著北寒川進了書房後,關上房門,說道,“皇上傳消息來說,等中秋的時候宮中要辦宮宴,會需要些宮人,讓殿下趕緊著手挑選,另外年後,肯定也是要選大批宮人進宮的,我們要慢慢把宮裏的那些人都替換掉,安插自己的人。”
“私下送進宮?”北寒川問。
秦越安道,“不,正常的選進宮,其他王爺肯定也會往宮裏安排人,到時會選他們一兩人,其他的,都是我們的人。”
北寒川點了頭,“這些事你去辦吧!本王還有事。”
秦越安納悶,這兩天殿下應該沒什麼事啊?難道是要去陪南姑娘?
秦越安應下就走了,北寒川喊了段勇,“韓營呢?”
段勇有些不安,殿下突然問韓營,是要把那小子送回西山去訓練了嗎?
“他在家,最近沒有任務分給他。”
“好,讓他將京城裏最會梳頭上妝的嬤嬤找來,現在,馬上!”北寒川命令道。
段勇應下,就立馬消失無蹤。
沒多久,韓營就帶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嬤嬤來,還有芙蕖。
北寒川沒管這些,隻向那嬤嬤道,“你來教本王畫眉,今夜必須教會。”
嬤嬤惶惶恐恐的應下,她在家裏都準備睡下了,就突然有人闖進來,抓了她就走。
好在隻是來厲王府教厲王殿下畫眉,不是謀財害命的人。
“殿下,還得需要個人來練手。”嬤嬤說道。
北寒川指了指一旁的芙蕖,“你來吧!”
然後又跟小廝吩咐了一句,“去給本王找塊木頭來。”
很快,小廝就找來了一塊木頭,並且將女子畫眉上妝要用的物什全都尋了過來。北寒川將芙蕖推去給嬤嬤,自己則是一手拿了眉筆,一手拿了塊木頭,準備學習畫眉。
嬤嬤嘴角抽了抽,小心翼翼的道,“殿下,在木頭上練習怕是不行,與人相差太多,學不好的。要不,您給這位姑娘畫,我在旁指點就行了。”
“不必,開始吧!”北寒川目不斜視,認真專注的看著手裏的木頭,盡量把它當成是南盡歡的臉。
可畫了沒多一會兒,北寒川實在感覺到不行,木頭與人的差別還是太大。
他把木頭扔了,看向一旁候著的韓營,指了指,“韓營,你過來!”
“啊?”韓營沒料到殿下會突然叫他,趕緊過去。
卻被北寒川一手拽到麵前的椅子上坐下,拿起眉筆就韓營的眉毛上畫。
韓營瑟瑟發抖……殿下,您這是在鬧哪一出啊?屬下心靈脆弱,經不起嚇啊……
“殿下,男人和女人的眉毛也不太相似啊……”韓營小心的提醒,要知道殿下距離他這麼近,還這麼認真的給他畫眉,嚇得他那顆少男心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本王心裏有數,閉嘴!”
北寒川冷得像個冰塊一樣拿著眉筆在韓營的眉毛上描繪,可韓營不淡定的很,臉一會兒漲紅,一會兒發白。
好像北寒川在對他施酷刑一般。
韓營心裏呐喊,這不就是酷刑嗎?酷刑之首啊!
第二日天亮,南盡歡剛起來,就見北寒川來了攬芳華,看到北寒川的那一瞬,她覺得脖子又酸又痛。
她就是擔心北寒川今早會過來,所以特意起得很早,要在北寒川過來之梳好妝,這樣北寒川就不會再要求給她畫眉了。
偏偏,她隻是剛洗了臉,正要梳妝的時候,他就來了!
唉!
“殿、殿下……”南盡歡慌的說話都利索了。
北寒川很自然的過來拿過南枝手裏的眉筆,輕聲溫柔道,“本王來替你畫眉。”
南枝心裏替自家小姐默哀了一句,便就退到一邊去。
南盡歡心裏想著這回她最多再容忍他半個時辰,若半個時辰都還畫不好,她就說自己不畫眉就挺好看的,她的眉,不畫而黛。
就在南盡歡腦子裏還在思索這些的是很,耳邊響起北寒川低沉雌性的嗓音,“好了。”
他將眉筆放下,南盡歡震驚的抬頭望著銅鏡裏的自己,那一雙秀眉是黛色正好的柳葉眉,線條流暢柔軟,好像她的性子也是那般溫柔似水。
“真好看!”南盡歡真心道,“昨日殿下還不通此道,今日卻畫得這麼好,殿下真厲害!”
雖然南盡歡說出昨日北寒川不會畫眉的事,但由此可見,現在是真心的誇讚北寒川,沒有半點摻假。
就連南枝都覺得好看,很適合小姐!讓小姐更美了!
“本王昨夜夢裏給某人畫了一宿的眉,今早便無師自通了。”
此時韓營應該對北寒川呐喊:殿下,您說的某人是屬下嗎?
北寒川言罷,又給南盡歡的唇瓣上抹了一點朱紅,銅鏡裏的這張臉,便更加明豔動人了。
南盡歡拿了腮紅準備補一補,北寒川卻將她攔住,“昨日,本王了解了一下,胭脂水粉裏有些的東西對皮膚有害,用久了,會損害皮膚。你這樣便就很美,不用再施胭脂水粉了。”
南盡歡看了看鏡子中的這張臉,“可我今日氣色不是很好。”
她昨夜沒有睡好呢。
“過些日,本王研製出一些對皮膚無害的胭脂水粉給你用。”北寒川寵溺道,倒是沒攔著她用脂粉了,隻是他無法做到動手給南盡歡擦對皮膚有害的脂粉。
南盡歡小雞啄米般的點頭,“嗯嗯,多謝殿下了!”
說罷,快速的在北寒川的唇瓣偷香一口,“唇脂分你一些!”
雖然早已經跟南盡歡發生過更多更親密的事,北寒川卻沒由來的被她偷親一口而臉紅起來,心跳亂了節奏。
南盡歡和北寒川這兒是蜜裏調油、甜蜜得很。
韓營就不太好了!
他昨夜顯然受到了大驚嚇,回去後一宿都沒有睡,坐在床榻上發呆。
芙蕖起來後,洗漱梳妝好,丫鬟過來催用早膳了,她在院子裏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韓營,便問丫鬟,“韓大哥呢?他是出任務去了嗎?”
不然,這個時辰韓大哥都已經在院子裏練劍完畢了。
丫鬟答道,“沒見著韓大人從屋子裏出來。”
“不會還沒起來吧?”芙蕖納悶,帶著丫鬟去敲韓營的房門,“韓大哥,你在屋裏嗎?你起來了嗎?要用早膳了。”
很快,韓營開了門。
芙蕖看到韓營那張臉,驚了一下,隨後忍不住大笑起來,“咯咯咯……韓大哥,你臉上……你沒有洗臉嗎?”
丫鬟還以為見鬼了,嚇得慌不擇路而逃!
韓營這張臉,現在實在是精彩!太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