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盡歡嗤笑了一聲,“您與我娘親的事情,我大約知道了,當年,先帝為了權勢找上了溫家,更是對我娘親珍惜愛護,可因為溫大將軍的不同意,而與江家聯合滅了溫家,太後娘娘身為江家嫡女,嫁給了先帝。您與先帝之間,有過感情嗎?”
太後身子顫抖,震驚的看著南盡歡。
溫家的事,很多年沒有人提起了,連南富都不知道。
“你見過溫若象了?溫若象告訴你的?”太後唇瓣顫抖著問道。
“是。”南盡歡點頭。
太後露出一個慘白的笑,“我與你娘親……”
太後說不出來以前的那些事,南盡歡替她說道,“太後娘娘與我娘親不過是見過幾麵,有幾次點頭之交,或許有幾分交情,但實在說不上是閨中密友。太後娘娘之所以將我接進宮裏養在身邊,因為我爹爹是南富,因為南家的錢財可以幫助皇上穩定朝局。”
“盡歡,哀家對你是真的疼愛,對你娘親也是真的有憐惜和愧疚之心,當年的事情,我隻是個十多歲的閨中女子,根本就無力改變什麼,隻能聽從家中安排。”太後無力的解釋道。
南盡歡反而坦然一笑,並沒有半分對太後的怨恨,她主動去拉著太後娘娘的手,“我知道太後娘娘是真的疼惜我,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舅舅都沒有來找太後娘娘討回什麼,我哪裏有資格怪罪您。”
“您把我當女兒一般照顧,這次,您就當做疼一疼女兒,讓女兒的這一點點幸福可以長久一些。”南盡歡仰頭看著太後娘娘。
此時太後娘娘眼中淚光晶瑩,伸手慈愛的撫摸著南盡歡的腦袋,重重的點了頭,“好,哀家就暫時把那些朝堂大計放下。”
當年溫家的事,始終是她心裏的一塊石頭,尤其是這些年,她要一直在南盡歡麵前表現出她和宋衿是閨中密友,她心裏始終有愧疚。
南盡歡從寧壽宮離開後,就去了賀暮錦住的蘭芳園裏見賀暮錦。
“太後娘娘讓我給公主送一些東西。”南盡歡讓宮人將一大堆的金銀首飾放下,一邊仔細的打量這位南蜀公主。
昨夜在夜宴上,沒仔細看,現在看來,這位公主眉目裏有幾分英氣,一雙大眼睛如會說話一般,鵝蛋臉,高挺的鼻子,皮膚雖不是白雪那般白,甚至比一般的閨中女子略黑一些,但不可否認,賀暮錦是個美人兒,還是個有幾分野性的美人兒。
“我見過你,昨夜晚宴上,你坐在太後娘娘身邊。”賀暮錦對南盡歡大方說道,“聽說你是南富的女兒,自己也是個很會做生意的人,我這次來和親,還是南家促成的。”賀暮錦對南盡歡的第一印象就很好。
像南盡歡這麼有本事的人,她當然喜歡。
“公主英姿颯爽,性格開朗,孤身來到元淩國,也沒有半點愁怨,很是難得。”南盡歡也誇了賀暮錦一句,試探著問她,“公主覺得元淩國的哪位男子好?”
“能入本公主眼的,自然就隻有英雄蓋世的厲王殿下,若不是為了厲王,我才不會來和親,我可是我父皇最寵愛的女兒。”賀暮錦對南盡歡絲毫不隱瞞。
南盡歡心裏罵了北寒川兩句,便就詫異問道,“可是,厲王殿下臉上有可怕的傷疤,手還受傷了,以後都不能拿劍,公主還要嫁給厲王嗎?”
賀暮錦鄙夷的看了南盡歡一眼,解釋道,“你怎麼這麼膚淺呢?人的相貌哪有那麼重要?再說,我愛慕的是厲王這個人,而不是衝著他的相貌來的,也不是衝著他的武功來的,若因為他的臉不好看了,以後不能用劍了,我就嫌棄他?”
南盡歡輕笑了聲,向賀暮錦問,“公主既然已經相中了厲王殿下,怎麼不直接讓皇上下旨賜婚?”
賀暮錦顯露出小女兒的嬌羞來,低著頭道,“我想與厲王殿下先相處相處,培養些感情,直接讓皇上賜婚,就好像是我逼著他娶我,我要他主動求娶本公主!”
女兒家,到底是有些虛榮心,想要感受一下自己被喜歡的男人喜歡的感覺。
南盡歡暗暗搖頭歎氣,“可若是厲王殿下不喜歡你呢?我聽說,厲王殿下的脾氣很古怪,極其厭惡女人。”
“他一定會迷戀上本公主的!”賀暮錦自信道。
南盡歡準備走的時候,賀暮錦一個侍女匆匆忙忙跑進來,對賀暮錦道,“公主不好了!我們派去厲王府打聽消息的人說,從厲王府的人那兒打聽到消息,厲王惡疾複發,活不過一個月了,大夫前前後後的進出厲王府,現在厲王府裏都亂成一團了!”
“什麼?怎麼可能?”賀暮錦不敢置信,“昨夜晚宴上厲王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活不過一個月了?我不相信!”
賀暮錦目光看向南盡歡,“南姑娘,你帶我出宮去厲王府吧,我要去看一看厲王殿下到底怎麼了?一定是你們元淩國的大夫不中用,我要讓南蜀國的大夫去給他看一看!”
“這……”南盡歡沒想到北寒川的動作真快。
賀暮錦央求著她,南盡歡的腦子也正糊塗著,真就被她給推著求著,兩人出了宮,到了厲王府的門口。
厲王府的人自然都認得南盡歡,那可是自家的準王妃,那自然是要客客氣氣的,可是又見南盡歡身邊還跟了個陌生女子,門房小廝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過去請安行禮?
南盡歡也擔心厲王府的下人露了馬腳,趕緊先開口道,“我與南蜀公主來府裏探望厲王殿下,不知厲王殿下……”
門房立馬狗腿的道,“殿下在府中,兩位請進。”
南盡歡做出一副傷痛的模樣,關心的詢問,“厲王殿下的身體如何?”
“二位去見過殿下便知。”門房小廝不好多說,隻趕緊將兩人請進府裏。
進了厲王府裏,下人沒有半點耽擱,直接將南盡歡和賀暮錦請到了北寒川麵前。
此時的北寒川躺在床榻上,雙目緊閉,一臉的痛苦之色,旁邊還有個山羊胡子的大夫給他診脈,那大夫神色凝重,半天不語。
管家忠叔在旁小聲的道,“殿下,南姑娘和南蜀公主前來探望您。”
雙目緊閉的北寒川隻輕輕的“嗯”了一聲。
“厲王殿下如何了?我帶了南蜀的大夫來,讓南蜀的大夫給殿下看一看!”賀暮錦看北寒川這副模樣,擔心的不行,急忙開口問道,就要讓她帶來的大夫過去給北寒川診脈。
那位在給北寒川診脈的山羊胡子大夫當下黑沉了臉,放開北寒川的手腕,一臉不善的看向賀暮錦,“這位姑娘,是不相信我的醫術?”
“你這庸醫治不好厲王殿下,還說殿下活不過一個月,我豈能信你的醫術!”賀暮錦怒道,宛若一副厲王府女主人的架子。
山羊胡子的大夫甩了甩袖,朝管家道,“既然厲王不信任老朽,那老朽就告退了!”
說完,提了醫藥箱子,就要走。
管家連忙將人攔住,賠笑討好道,“李神醫,殿下自然是信您的醫術,您可別把隨便什麼人的話放在心上。”
攔住了李神醫後,管家又朝賀暮錦抱拳懇求道,“公主來探望我家殿下,我感激不盡,還請公主多留口德。”
賀暮錦很生氣,她帶大夫過來給厲王看診,厲王府的人反倒說她的不是,她正要發怒爭辯,南盡歡悄悄拉了下她的衣袖,對她小聲道,“李神醫醫術很好。”
賀暮錦隻好忍住脾氣,她倒要看看這位很厲害的李神醫有沒有辦法治好厲王殿下。
李神醫又去給北寒川診脈許久,之後搖頭道,“最多三個月,王府裏還是早做準備吧!”
賀暮錦一聽這話,實在忍不住了,拿出隨身攜帶的鞭子,就打在李神醫身上,“你這庸醫亂診斷!殿下好好的,怎麼可能隻有三個月可活?”
李神醫被打得嗷嗷求饒,賀暮錦也不放過他!
南盡歡實在沒料到這位南蜀公主脾氣竟然這般火爆,在厲王府裏就動手打人?她趕緊退到一邊去,忠叔卻是黑了臉,出手阻止了賀暮錦,毫不客氣道,“南蜀公主既然是來厲王府鬧事的,厲王府不歡迎您!”
賀暮錦急了,“這個庸醫治不好厲王殿下,我教訓他一番!讓我的大夫給厲王殿下診脈!”
“不必了,南蜀公主請回吧!”忠叔下了逐客令。
南盡歡適時的拉了賀暮錦,“咱們走吧!”
賀暮錦哪裏肯走,忠叔便將府裏的護衛全都出來“請”賀暮錦離開。
賀暮錦實在沒有辦法,隻好和南盡歡離開了厲王府。
看著賀暮錦回了宮後,南盡歡悄悄的又進了厲王府裏,忠叔一改剛才的黑臉,一臉笑容的迎過來,“老奴就知道您會再返回來,府裏新出的糕點,您嚐嚐?”
南盡歡撿了塊糕點吃了,糕點的味道很不錯,厲王府裏的糕點一向都很好,她每次來吃,都是新口味。沒想到北寒川那般冷臉的人卻是個貪嘴的人。
“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