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說道至此地步,南玉華便也不再多瞞著,她道,“殿下應該比我更明白當今的局勢,您表麵上是儲君了,可皇上一日不死,您就必須得在儲君的位置上坐著,各方勢力又都盯著您,想盡辦法削弱您的勢力,可若皇上一死,那些王爺必定是會起兵,皇位您也不一定能夠做上去。現在,您需要助力。”
北奕辰自然知道。
尤其是現在北寒川本就得皇上重用培養,若再加上南盡歡相助,北寒川不可小覷,而且榮西王、裕王的勢力更是如虎狼一般,隨時都能將他吞下。
“你們什麼目的?想把本王當傀儡?”北奕辰冷道,已經有了一個曹魏,他甚有感觸,不過,若有一股大勢力的話,等到登位之後,可以令其與曹魏相鬥,如此他便可坐收漁翁。
“殿下莫憂,我家公子隻是想封侯拜相,隻是苦無門路,便想撈一個從龍之功。如今,我們的話已經說開,殿下若不想娶我,我不會強逼,隻是殿下要與我們合作,總得表現出一些誠意來。畢竟,裕王殿下那兒……”南玉華說著,話鋒一轉,提及到想與裕王合作。
北奕辰當下便露急色,“本王還不知你們有何能力?能幫本王做些什麼?”
“公子手裏的生意不少,錢雖不及南家多,但也足夠支持殿下,另外公子消息靈通,手裏掌握不少官員將領的秘密,都可為殿下所利用。”
手裏有官員和將領的秘密,這一點可以幫助北奕辰鏟除異己。實在是太大的利處。
“你說的公子……”
南玉華卻道,“公子四處為生意奔走,不宜留在上京,與殿下合作之事,我會全部負責,殿下想要的機密,我都會全數告訴。”
北奕辰雖有些忌憚南玉華背後之人,覺得此人的目的絕非是封侯拜相,必定有更大的陰謀,不過,卻可以借助這人幫他登上皇位,除掉榮西王、裕王和厲王等人,之後,再讓這人與曹魏相鬥,削弱他們二人的實力,如此,他便就是最後贏家。
他本就是善於利用一切資源之人,對於南玉華的提議,他欣然應下。
至於南盡歡,他咬咬牙,心裏不甘心的很。
等他除了北寒川,南盡歡自然是他的。
厲王府裏,北寒川正忙著公務,看著從各地傳來的密信,忠叔就進來提醒了一句,“殿下,到午時了。”
北寒川放下密信,“盡歡她……”
“南姑娘還沒吃,在等著您呢,老奴勸過了,非要等您去了一起吃,她身體還弱著呢,怕是扛不住餓……”
北寒川立即就起了身來,整了整衣冠,就快步出了書房往南盡歡住的小院子裏去。
院子裏的蘭草雖是秋日裏移種的,可北寒川請了頂好的花匠料理,蘭草全都種活了,而且長得極好,滿院子裏都是蘭草的芳香。北寒川一吸鼻子,頓覺神清氣爽。
屋子裏桌上已經布置好了三菜一湯,南盡歡身體弱,現在得吃清淡又有營養的,有一份清蒸鴿子湯,一份青菜,還有一份紅燒魚和紅燒肉,是給北寒川準備的。
“一聞到飯菜香味,本王就食指大動,隻覺腹中饑餓難耐。”北寒川過去坐下,便就要用飯,先是給南盡歡盛了一碗湯,“多吃些,趕緊的將身子養好了,等本王得空了,帶你去騎馬,去外麵打獵,好好的遊玩一番。”
看著她那般瘦,而且身子還沒好,就在忙著看賬本,他著實心疼的很。
他現在多希望南盡歡不那麼聰慧能幹,如此,這種時候她就可以乖乖的養病,不用勞累了。
“過些時候再說吧。”南盡歡喝著湯道,心裏記掛著生意的事,好不容易在南府偷閑了些日子,接下來又有得忙了,而且她現在手裏管著的生意,比明麵上別人知道的要多上許多,自然要忙得許多。
北寒川歎了口氣,南盡歡這是比他還忙啊!
兩人剛用了午膳,北寒川一點都不記掛忙公務,反倒是擔心南盡歡又要去忙賬本的是,便要拉著南盡歡在院子裏走走消食。
南府就來了人,還是南人傑來的。
“我是來看看小姐,老爺怕是不敢見小姐,可心裏又記掛著小姐的身體。”南人傑見南盡歡氣色已經很不錯,而且雙腿看起來也沒什麼大問題了,走著未見有不適。
“你讓爹爹放心,我沒事,也絲毫不記恨爹爹,在厲王府裏,厲王殿下將我照顧的很好。”
南人傑看了看一旁的北寒川,麵色略顯遲疑,北寒川便就走開了。
南人傑才小心道,“厲王殿下雖然將小姐照顧得好,可是厲王府裏畢竟沒有女眷,小姐又還是未嫁之女,長留厲王府終歸不好……”
南人傑的話還未說完,南盡歡就答話道,“南叔叔放心,明日我就搬去別院住。”
“小姐莫急,聽我將話說完。”南人傑道,“老爺準備讓老夫人和大老爺一家搬去別院住,等老夫人搬去別院後,小姐就回府裏來住吧。”
南盡歡想了想,應了下來,“好。”
終歸,回南府也是好的,沒了大房和南老夫人那些礙眼,她是很樂意住在南府,陪著爹爹的。
南人傑說完了話,就匆匆的走了。
北寒川再過來,“南家的人跟你說了些什麼?”他心裏有點不安。
“我爹要讓老夫人搬去別院,過幾日,我就搬回南府住。”南盡歡道。
北寒川大感失望,好不容易他和南盡歡能夠光明正大的住在同一屋簷下,一起用膳,這種日子他才剛剛嚐著點兒,府裏有女主人的好,可南盡歡就要搬走了。
突然,北寒川伸手攬過南盡歡,悶悶道,“本王想盡快提親,將你娶進王府裏來。”
南盡歡抬頭,目光謹慎,看他一臉認真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便勸道,“聞家前車之鑒在,殿下可莫要如此做,不然,他們會都來對付殿下,也會對付我和南家,一時衝動,是將我們都陷入危險之地。”
北寒川歎了一聲,神色黯了黯,他自是明白,也不會將南盡歡至於危險之地。
“本王回書房處理公務,你拿了賬本來本王書房吧。”他隻是想多跟她在一塊呆著。
“嗯。”南盡歡點了頭,就讓南枝去拿賬本和算盤過來。
北寒川也立即吩咐了人在他的書房裏又架了一張書桌,準備了一應俱全的文墨。
一整個下午,兩人便在書房裏各忙各的事,原本繁雜讓人頭疼的事,竟然處理起來都覺順手許多,時光也如流沙一般,彈指而過。
接下來幾日,南盡歡都是在北寒川的書房裏看賬目,隻是北寒川並不是一直都在府裏忙公務,第二日下午就出門辦事了,等到傍晚才回,第三日一早也出門了,直到傍晚才回,夜裏處理堆積的公務,一直忙到天亮。
早晨還是陪著南盡歡一塊用了早膳後,他才回房小憩了片刻。
這日早上,南老夫人用了早膳,正跟南貴一家人在說話,南富就來了,身後帶著好些個粗壯的下人。
“母親。”南富恭敬的叫了一聲。
南老夫人也是慈愛溫和的詢問,“你可用了早膳了?”
“已經用過。”南貴答道,而後仍是躬身著,繼續道,“太後娘娘將盡歡留在了厲王府裏照料,厲王府又無女眷,盡歡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她長留在厲王府始終不妥當,兒子想過了,還是將盡歡接回府裏來。”
南老夫人眼裏閃過一絲訝異,同時南貴一家人的臉色也不甚好看,目目相覷。
南老夫人掩了不悅,隻愧悔道,“那就將盡歡接回來吧,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又生著病,在外麵住著我也是不放心。”
南富接著又道,“兒子已經將別院重新收拾了一番,母親明日就搬去別院住。”
“你這是什麼意思?”老夫人驚起,氣怒的拍桌子。
南貴也怒斥,“你這是要把母親趕走?”
南富仍是和和氣氣,恭恭敬敬的,“別院清淨,對母親修養身體有利,我是擔心盡歡回了府裏,會惹到母親生氣,對母親身子不好。”
說完,他也不多留,轉身就走了。
不過,他帶來的這些下人卻都是留在了老夫人的院子裏,等著給老夫人收拾東西,送老夫人去別院。
雖說南府現在是由曹氏在打理,曹氏也清除了不少人,安排上了自己的人,可這府裏還是有許多人,曹氏不敢動的。故而,大多下人還是聽南盡歡和南富的話。
老夫人氣得在屋子裏摔了一天的東西,偽裝了那麼久的慈眉善目,終於在這個時候全部撕裂爆發,她麵目凶狠毒辣,嘴裏更是沒有一句好話。
“真是好啊!連親生母親都要趕走!我真是恨沒有讓南盡歡那個小賤人跪死!”
“南富,你要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要去禦前告你,你不侍母親!”
……
饒是她如何破口大罵,終歸還是在第二日一早,就被府裏的下人替她收拾了東西,強行一輛馬車給她送去了別院。別院那邊的人也都是南富安排的,有好些護院都是有功夫在身,守住了門戶,保護南老夫人安全的同時,也限製南老夫人的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