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府,南富心灰意冷,去了外麵談生意,南老夫人和曹氏一家坐在一堂,幾人臉上難掩得意之色。
“他們父女倆這次是鬧翻了,南盡歡都被接出了南府,我病了這一場總算值當。”南老夫人說著,就臉色蒼白的咳嗽了起來。
南玉華流露出虛假的擔憂,“祖母,這次讓您受累了。”
南老夫人含笑慈愛的搖頭,“祖母一大把年紀了,受些苦累沒什麼,隻要能幫到你們就好。”
“祖母放心,孫女若有出息了,絕對不會忘記您的,會讓您顯赫尊貴,比今日的太後娘娘還要威風,受人敬仰。”南玉華誠懇道。
南老夫人聽得高興,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
曹氏也在一旁幫腔,“趕走了盡歡,二叔一定會更加疼玉華,我想著還是讓二叔將靖安也帶在身邊學習做生意,往後南家的生意肯定也是要交給靖安打理的,他學出息了,以後也能多幫襯著玉華。”
南老夫人聽著甚是有理,不住的點頭。
“等他回來了,我去跟他說。”
跟聞公子那一出定親,便是南老夫人和南玉華設的計,南玉華看穿了南盡歡在處處順從南老夫人,就故意讓南老夫人選了跟聞家結親,聞老夫人是親自派人去了聞家說有意要跟聞家結親,聞家一聽,自然滿口答應,就安排了聞家公子聽聞老夫人的吩咐,之後的一切,如南玉華所預料,南盡歡雖然警告了聞公子,卻沒有反對這門親事。
就連聞公子死了後,南老夫人也派人給聞家傳話說,南盡歡與聞公子定了親,那也就算是聞家人,按俗禮,聞家可將南盡歡接回聞家。聞家原本是沒敢動那心思的,可偏偏,他們覺得南老夫人是能夠主南家大權的人,南老夫人都說了這話,他們自然就有了底氣,跑去了南家要接南盡歡回聞家。
卻不想,被北奕辰威脅,北奕辰不止是威脅,還真將聞老爺的職務給撤了。
聞家這才慌了,沒敢鬧事。
不過,南老夫人一去聞家探望,就從聞老夫人那兒得知了所有事情,知道了南盡歡害死了聞公子,害得聞家仕途受損。
最後,南老夫人一鬧,說出南盡歡早就知道跟她結親,聞家會出事,南盡歡卻還是答應。最後,所有的罪和惡都落在了南盡歡的頭上,導致南富對南盡歡失望。
為了報複祖母,枉顧人命。
南富就是再疼愛南盡歡,心裏也會生了嫌隙。
果然,一切如他們所料,進行的很順利,南盡歡受罰,並且離開了南府。
傍晚的時候,南富從外麵回來,一身疲憊,感覺府裏沒了南盡歡在,都冷冷清清的。想起之前他從外麵回來,若是南盡歡在府中,多半會自己過來陪他喝茶、給他送些果點,然後與他說一說做生意的一些事,或者陪他下棋,偶爾得了空閑,天氣還好,兩人會在院子裏的荷花池子裏垂釣。
如今……
唉!
他想去看看南盡歡,也不知她如何了?
厲王府那邊倒是有人來給他傳了話,說南盡歡身體好了許多,已經退了燒,昨夜喝了些粥,今早也吃了不少,能在院子裏走走,隻是杖刑和跪留下的傷痛扔在,不能站得太久。
“老爺,這是新做的山楂糕。”糕點師父端了一碟子玫紅色的凝膠糕點送過來。
南富想起這個糕點師父還是南盡歡特意找來給他做食療的,心裏更是一滯,愧悔難當。
“老爺若是覺得對不住小姐,那就等幾日將小姐接回府裏來吧。”南人傑在旁勸說道。
南富一時也下不了決定,南盡歡回了府裏來,必定與老夫人之間要出事。
“二老爺,老夫人請您過去說話。”
外頭響起王婆子的聲音,南富應了一聲,便就匆匆往老夫人那院子裏去。
南老夫人端的一身威嚴,與南富正色道,“盡歡受傷生病,是我的過錯,害得她在雨裏跪了太久。”
“她做了那些錯事,是該受罰,不然如何對得起聞家的一條人命。”南富低聲晦色道,事已至此,盡歡都出麵認錯了,他也隻能順著這意思去。再去追究太多反而無益。
“靖安年歲也不小了,是該學些東西,玉華跟在你身邊學了做生意,很是好啊!不如你也將靖安帶在身邊,多教教他,總歸咱們南家的生意以後是要交給他打理的。”南老夫人說得很是理直,但看到南富臉色不善,便就頓了頓,解釋道,“盡歡畢竟是個姑娘的家,總不能一直拋頭露麵,生意的事,自家人替她管著,總比讓外人管要放心些。”
南富是見著南老夫人臉色不太好,仍是蒼白的很,便也沒說氣老夫人的話,隻道,“這事,兒子會好好考慮的。”
說完,就離開了南老夫人的院子。
真是好啊!
盡歡才離開府裏,老夫人就迫不及待的要讓靖安來接管他的生意,說南家的一切以後都是靖安的,看來母親真是忘了他們早就分了家,他的一切,以後都是他的女兒盡歡的,跟別人沒有任何關係!
他知道母親一向不喜歡衿娘,更不喜歡盡歡,反而更是偏向大哥那一房,對靖安、靖德以及玉華是疼之有疼,就連庶女出身的玉箏和玉顏都要疼愛一些。
原來,她那麼不喜歡盡歡,處處針對,甚至想要盡歡的命,是想著要他以後的家產都留給大房的人!
這會兒南富心裏無比的清明,將事情看得明明白白的。
“人傑,安排人把別院那邊收拾一下,屋子裏的物件都選用老夫人平日喜歡的。”
南富一回去,就跟南人傑交代道。
南人傑聽明白了,老爺這回是清楚明白了,是要將老夫人送去別院,接小姐回府裏來。
“那何時接小姐回來?畢竟小姐住在厲王府,總歸不太好。”南人傑道。
“你先盡快安排好別院那邊,把老夫人送走了,就能將盡歡接回來。”南富歎道,別院也不小,南富不隻是想著將南老夫人送去別院,連著南貴一家,也送去別院吧。哪怕別院的房屋地契都給了南貴也行。
北奕辰怒氣衝衝找到南玉華,他這幾日在忙宮裏的事,南玉華沒給他傳南家的消息,連翠柳這邊也沒傳來南家的消息,所以他都不知道南家發生了些什麼事。
也是在昨日,翠柳才將南府發生的事傳了消息給他,他一調查才知道南盡歡居然不是被太後接進了宮裏,而是被太後送去了厲王府。
“盡歡受責罰時,你為何不及時傳消息給本王?如此本王也好英雄救美,定能感動盡歡!”北奕辰盛怒不已。
南玉華反倒冷靜自若,輕笑了一聲,“殿下覺得現在的南盡歡還是以前那個容易哄騙的南盡歡?不管殿下做什麼,她都不會再選擇殿下。”
“盡歡對本王有過感情,不會那麼容易放下。”北奕辰心裏不甘,不管如何,他知道現在的南盡歡與之前的有很大差別,他也被現在的南盡歡所吸引,但是,他心裏卻又覺得南盡歡以前喜歡他,現在也會喜歡他。
南玉華冷笑一聲,“因為,她已經心有所屬。”
“怎麼可能!”他未曾見過南盡歡跟誰有過密的來往。
“殿下以為盡歡為何住進了厲王府?厲王怎麼每次都時機正好的出現救了她,無非是他們倆早就暗中來往,暗通款曲了。”南玉華冷冷道。
南盡歡和北寒川瞞得很好,南玉華在外麵的人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打探出來,可偏偏不巧,她卻偶然一日夜裏,看見北寒川抱著南盡歡送回南府,之後又悄悄離開,於是,她就暗中留意,的確發現北寒川暗中夜裏來過南府好幾回,厲王那樣的冷麵閻王,卻經常夜裏眷顧南盡歡的小院,想來兩人之間必定有些不可說的關係。
加上這回厲王及時帶著太後趕來將南盡歡帶走,還讓南盡歡住進了厲王府。
她便可確定,兩人之間必定有些曖昧關係。
“殿下,南盡歡現在已經被趕出了南府,我有信心拿到南家的錢財。而且,我還有一些消息想告訴殿下。”南玉華慢慢道來,“榮西王在西北豢養了一批兵馬,有十萬之眾,另外,永安公主並未死,而是在西北,之前刺殺盡歡的人,就是永安公主。另外,裕王黨的兵部尚書在外養了個外室,這個外室,是天音閣的琴娘,琴娘又是曹魏公公的人……現在,我隻能跟殿下說這麼多,京中諸多官員的秘辛,我都知道。”
北奕辰細眯了眼睛,神色嚴肅冷峻,認真的審視她,“你想要什麼?”
“玉華隻是在告訴殿下,不管有沒有南家財富,殿下娶我,都很劃算。”
北奕辰能走到今天的地步,自然不簡單,之前,他隻是覺得南玉華足夠聰明,能夠幫他得到南家的財富,甚至還有點自己的小勢力。
可是,現在南玉華一下子說出這麼多他都沒法知道的秘密,而且整個上京裏官員的秘辛,可南玉華之前並不在上京經營,她卻能知道那麼多,那她背後的勢力,絕對不可小覷。
“你背後有人?”北奕辰冷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