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鏡花旗 第126章 石碑

見舞停勻專注地看著石碑完整那一麵上的奇異文字,寒花笑懷著一線希望詢問:“你認得這些字?”看樣子,她就算認得亦認不全,可聊勝於無,認得多少算多少。

舞停勻慢慢地搖頭:“不認得,不過,好像在哪裏見過。”稍稍歪起腦袋苦思一回,失敗,“記不起來了,要是庫曼在就好。”

赤俠群代表大家提問:“庫曼是誰,他在怎麼就好了?”

舞停勻睜大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庫曼大師你都不知道?你們是些什麼人哪,亦太孤陋寡聞了吧?”

鮑虎這一次的反應相當敏捷:“庫曼大師是吧?誰不知道?小時候就聽過他的大名和事跡,我最崇拜他了。”心想這庫曼到底是誰呢?

赤俠群從善如流,一拍腦袋:“哦,你說的是那個庫曼大師呀,我還以為你是說我們鎮上那個波斯胡呢,弄混了,其實,我跟庫曼大師他還有一點淵源,以後慢慢再給你說。”等先弄清庫曼大師究竟是何許人也才好編下去。

寒花笑兩眼發直,沉默少頃,實事求是地將問題進行到底:“那麼,庫曼到底是誰?”

舞停勻:“庫曼大師是我們波斯最聰明最有學問的人,墨西都向他學習過,他認得各種各樣的文字,再古怪的字都難不倒他。”不忘補充一句,“我迷死他了。”

寒花笑轉到殘缺的篆文那邊:“這麼有學問,在這裏的話果然很好。”可惜不在,破解石碑文字隻能靠他沒什麼學問的寒花笑也。

赤俠群大不服氣:“他該有七八十歲,八,九十歲了吧?”墨西的老師估計要有這個年紀,“老得牙都沒了,有什麼好迷的?”心想你非要迷誰的話來迷我呀!

舞停勻跟到石碑背麵,看著上麵毫無意義的殘缺文字,眉頭微微蹙起:“怪,怎麼那邊幾乎完好無損,這邊壞得一塌糊塗?”

照沙叱勳的分析,這種破壞是有人刻意為之,如果他分析得沒錯,那麼碑文中極有可能隱藏著某種至關重要的信息,當然,寒花笑沒有辦法修補被損毀的篆字,更沒法憑空認出背麵從沒見過的古怪的文字,可他亦不是毫無頭緒:石碑正反兩麵碑文既是用不同文字鑿刻,其內容必然相同,兩邊的字數亦大致相當,那麼這邊殘存的篆文很可能與背麵相當位置的古怪文字雷同,通過此種方法,不無可能推算出十幾二十個古怪文字,而背麵石碑的重字不少,加之這些古老文字終究難脫象形的窠臼,運氣好的話,讀懂石碑還是存在一點點希望。

赤俠群則是毫無條件的備有希望,隻是未必打算為希望做出應有的奉獻,稍微複雜的工作他都會自覺地退避三舍。輕輕一扯舞停勻的衣袖,將她從寒花笑的另一邊拉過來,一指在石碑兩麵看來看去的寒花笑,壓低聲音:“別吵到他,我們聊聊吧,教你玩鬼見愁?這玩意兒有意思透了,屁大個東西,你要玩齊六麵難死人了。”

右手跟寒花笑牽著進行聯手療傷大法,剩一隻左手玩不轉鬼見愁,索性把它交給舞停勻,免得她空著手又去挽寒花笑胳膊:“玩齊一麵我現在就很拿手,你來試試,不行我教你。”

舞停勻接過鬼見愁,擺弄兩下,生出興趣,反正看不懂石碑,索性學赤俠群把希望寄托在寒花笑身上,認真對付起手裏的鬼見愁來。討厭的是赤俠群很吵,蒼蠅一樣在耳邊嗡嗡個沒完沒了,令她沒法集中精神,半天連一麵亦沒完成。

一旁鮑虎都有些看不過去,仗義陳詞:“赤大哥,你嘴巴沒一個停,很吵知道麼?”拽起舞停勻衣袖,“走,我們一邊玩去,我亦蠻會玩這個,你不會可以問我,不想問的話,我不吵你。”

舞停勻早想走開,唯恐赤俠群跟來,先用話將他拿住:“你是我見過最講義氣的人,牽好寒花笑,保護好他,一步都不要離開。”不太明白他為什麼總愛跟寒花笑拉手,懶得去管,隨鮑虎躲到一邊去也。

赤俠群惱得兩眼亂翻,偏是無可奈何,生一小會兒悶氣,向寒花笑:“我夠意思吧?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不陪,陪你,你對得起我麼?搶了我的懸燈,還喂我吃老鼠藥饅頭,氣死我了。”就地結跏趺坐,澄懷入定,實在亦是累得夠嗆,不一會兒便物我兩忘,遁入佳境。

寒花笑基本沒有聽到他的抱怨,這一刻工夫沒有白費,基本可以確定一個怪字相當篆文中的“間”字,按照這樣速度,不用一天工夫,他便能確定所有與殘存篆字對應的古怪文字。

可破譯第二個怪字的工作卻遇到麻煩,無論怎樣組合詮釋都不盡人意,寒花笑頭昏腦脹,仍不得要領,正要暫且放下,繼續破譯其他文字,腳步倏忽傳來,不等他已僵化的思維從惱人的文字迷宮中脫離,葉迅便如幽靈一般,飄到跟前。

灰頭土臉,顯見是挖洞的成果,葉迅毫不客氣地從寒花笑腰間解下水囊,開蓋,猛灌一氣,完了,抹抹嘴角:“你夠陰險,是不是早就猜到石門下麵會有機關?”

寒花笑瞥一眼他自己腰間的水囊:“為什麼喝我的水?你自己有呢。”

葉迅再灌一口,才將水囊還給他:“我的喝光了,一口水,你跟我計較?”急忙岔開話題,“別打岔,我來告訴你,那個叫什麼堅昆的,受了傷,說重不重,說輕不輕。”

寒花笑眼神再差亦能看出他的水囊很飽滿,懶得去拆穿,接過水囊,別回腰間,有些心不在焉:“秋陽曦吃齋信佛,手段一向都很溫和呢。”對這類溫和,他不止一次地切身體會。

葉迅回來自然不是為的報信,目光很快轉向石碑:“我就猜到你在擺弄它,怎樣,看出什麼名堂?”

寒花笑不勝煩惱地搖搖頭,亦不隱瞞:“你看,這個字應該是‘間’對吧?我就看出這個,其它一無所獲,你來得正好,我們一起看,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呢。”

葉迅瞥一眼依然在入定中的赤俠群:“不行,這些天我都沒怎麼休息,腦袋都快想不清事了,先得歇一歇,緩過口氣來。”學赤俠群樣子,就地趺坐。

寒花笑想一想,認為有必要探明他的底細:“等下,你怎麼知道趙州九庫,還有,你不是第一次進迷宮吧?”

葉迅目光頓時閃爍起來,好一陣子,才定下來,亂笑一聲:“算了,不瞞你,是連老六有回喝醉酒不小心說出來,我和葉莽就入了他的夥,迷宮我們很下來過幾次,媽的都是替連老六賣苦力,不過先前進進出出的沒一點麻煩,跟著連老六走,反正是從沒迷過路。”

寒花笑:“你們就沒有撇下過連老六,自己進來過?”

葉迅搖頭:“連老六打過招呼,說著個迷宮有鬼祟,出口會移動,不知道走法,進來就沒法出去。我進進出出的先前還真沒覺得出口會移動,不過連老六是自家人,我們亦不好背著他偷偷進來。”

寒花笑心中有數,他們不偷偷進來肯定是因為沒發現寶藏影子,不敢亂來,亦不說破:“你說替連老六賣苦力,怎麼個賣苦力法?”

葉迅稍稍猶豫,才:“砸牆挖洞唄,還能幹什麼。”一個頓挫,想想反正寶庫都被連鑲玉找到,亦沒什麼好瞞的,口吐真言,“迷宮裏有一道門,進去是一間小密室,很特殊的樣子,連老六每次都帶我們進去,拿個羅盤算來算去,算完了,就叫我們砸牆挖洞,累死累活,狗屁都沒找到,這回我自己進來,卻是找不到那間密室了。”

寒花笑眉頭鎖起:“聽你的意思,你們要隔一陣子才來一次,要是找財寶,該天天都來才對,依你看,連老六會不會是裝模作樣的在找趙州九庫,哄騙你們?”

葉迅:“你以為找野雞財寶,趙州九庫是秋陽曦和他最得意的門生設計出來,連老六每次去都帶一大堆草圖和計算草稿,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按他說法,要是亂敲亂砸,不小心誤碰到哪個關鍵部位,沒準整個趙州幾庫就給毀了。”歎一口氣,“現在想起來,他喝醉酒都是騙人,多半是故意的,抓了我和葉莽兩個人當壯丁,替他幹苦力,真找到財寶,十有八,九在背後黑我們一手,殺人滅口!”

寒花笑相信連老六幹得出這種事情,不過葉迅葉莽亦不是省油的燈,究竟鹿死誰手,還很難說:“出口會移動?你沒問問連老六怎麼個移動法?”

葉迅:“至少問過十遍,他老拿話搪塞,有什麼辦法?”指出,“我可什麼都告訴你了,你需將心比心,別給我藏著掖著,說好要和衷共濟的!”

寒花笑給出承諾:“我能出去你就能出去。”又問,“他有沒有給你提起過這裏?”

葉迅搖頭:“他的嘴巴嚴著呢,一句話都不多說。”閉上眼睛,嚐試澄懷入定。

寒花笑估計亦問不出什麼有用東西,別過頭去,打算繼續研究石碑上文字,可腦子都有些木了,效率極低,沒奈何暫時放棄,打算學赤俠群、葉迅樣子,先跏趺休息這一會兒,不料剛剛伸一個懶腰,懸燈的倩影便立即似惡咒般無孔不入地鑽入腦海,將他心緒攪得一塌糊塗。搶在被憂傷淹沒之前,他趕緊強自振作精神,一躍而起,拔出劍來,舞上一通,疏通筋骨同時,亦活躍一下思維。

出一身透汗,大腦的麻木感漸漸減退,這才抹一把腦袋上的汗水,放緩動作,準備收式,繼續專研石碑上文字。一陣急促腳步卻恰在此刻響起,迅速接近,顯見不止一人,少說有七八人之多。

殺手本能,寒花笑習慣地豎起耳朵,並在最短時間內判定,他們一共是九個人,不對,是十個,九個人的腳步,其中一個負著第十人。這是在石門挖洞的全班人馬,他們肯定又遭遇麻煩。

正要迎上去看看,人影晃動,乞四比羽一馬當先殺到,灰頭土臉之外,衣服亦開了幾道口子,血跡斑斑,狼狽不堪。除此之外,他還很憤怒,憤怒得非要找到什麼東西來發泄一下,寒花笑為他提供很好的素材,他直衝過來,一把揪住了“甘州第一劍客”的衣襟:“媽拉個巴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石門下麵藏了機關?”

陸續跟到的左言遲、沙叱勳等人無一美觀,或多或少地掛彩,看來,堅昆先前受傷僅僅是秋陽曦的一次警告,現在大家都領教了後麵更厲害的招數,狼狽撤回,沒有膽子再去挑戰秋大師神鬼莫測的機巧。

寒花笑本想指出不是自己叫他們去挖地洞,看乞四比羽表情,明白他不是來給自己做學術方麵的探討,隻是想找個人發泄而已,息事寧人地保持沉默,以免開口會激怒他,被他再摔一回。

赤俠群際此驚醒,緊急收功,卻毫無綏靖概念,一躍而起,左手就便“噌”地拔出包容之黑刀,義氣凜然,向乞四比羽嗬斥:“撒手!個兔崽子,信不信我剁了你的小爪子!”

乞四比羽目光瞬間鎖定黑刀,稍一愣神,叱問:“媽拉個巴子,這刀怎會在你手裏?”

赤俠群略不客氣地揮刀,斬向他蒲扇般的“小爪子”:“關你屁事?還不撒手,不尊重我!”

乞四比羽不得不撒手,小退半步,“嗆啷”掣出戰刀,怒不可遏:“媽了個巴子你找死,先說刀哪裏來?老子再切掉你腦袋!”

赤俠群斂刀,不屑一顧:“繳獲來的,眼紅了是吧?刀還不錯,等下砍你腦袋你就親切體會了,放心,你那把破刀,我懶得繳獲,留你陪葬。”

寒花笑亦認出黑刀,不解包容之武器怎會到了赤俠群手中,同時,還格外地覺察到,人群中的越原亦為黑刀動容,目光中一瞬間閃過一絲貪婪,旋即悄然前移,不動聲色地靠近過來,居心叵測,混戰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大家情緒都不太穩定,寒花笑擔心戰端一啟,局麵可能失控,趕緊一扯赤俠群:“小赤別亂來,”進行和諧,“乞先生亦請息怒,大家一不小心都困在此間,正當齊心協力、和衷共濟,一起設法離開,為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先自相殘殺多不好?就算有什麼解不開的恩怨,亦等活著出去了再說,好麼?”

乞四比羽畢竟是一方大酋,粗魯卻不失狡猾,見對方人多,心知打起來未必能討到便宜,順坡下驢:“這句話還像個人話,”瞪一眼赤俠群,“媽拉個巴子,你給老子記著,出去收拾你!”收刀,追問,“你把老包怎麼地了?”

赤俠群:“老包武器都給我繳獲了,還能怎麼地?死了唄,等出去,我送你去給他做伴,你要著急,不用等到出去亦行。”

左言遲亦協同斡旋:“寒兄說的是,看樣子我們都是叫人家誆進來,想把我們困死在這裏,大家還是省點力氣,別窩裏鬥了,多想想怎樣才能活著出去。”邁步上前,打量石碑兩眼,向寒花笑,“寒兄,看出什麼?”

寒花笑搖頭:“暫時沒有。”見乞四比羽餘怒未消,越原目光閃爍不定,心知不給這些人找些事做,非得鬧起事來不可,“我看這樣,大家都別閑著,剛才我們全麵搜索被攪和了,亦沒完成,不如再徹底去搜索一回,要細心一些,務必留意一下沿途有沒有暗門之類的東西,不要放過哪怕一個小小角落。”

沙叱勳率先響應:“行,我和多泊牙青一路,往回搜索,順便去探探左邊的那條岔道。”自顧轉身,向多泊牙青打聲招呼,走開。

越原上前一扯乞四比羽衣袖:“我們一路,去東邊那條岔道。”

寒花笑隱隱感覺他在打著什麼鬼主意,有心將他和乞四比羽拆散開來,一時又想不出理由,乞四比羽卻很樂意跟越原混一塊堆,爽快答應,隨他去也。

左言遲目光離開石碑,環視四周:“算我一份,鐵飛,西邊那條道我們去吧。”向寒花笑,“寒兄,我看這石碑肯定有問題,交給你了,對寒兄才智,我一向佩服得很。”

寒花笑對自己的才智倒是越來越不佩服:“左先生一說佩服,我都有些毛骨悚然呢,大家還是各盡其力吧。”要比起耍起心眼來,葉迅、越原、沙叱勳,連同這個甜言蜜語的左言遲,還有舞停勻、連鑲玉都比自己高明,他們是把太多心思放在耍心眼上,幹起正經事反倒變得愚鈍起來。

左言遲的語氣很真誠地先表白一番:“寒兄,我是真想和你交一輩子的朋友,有些事情我不想做又不得不做,海涵。”才引著鐵飛,離開。

寒花笑轉向蘇勒兄弟:“你們不累的話先挖口井吧。”從地麵濕潤程度看,挖井解決飲水問題比較容易,麻煩的還是食物,對此他沒有辦法好想,索性不去多想,但願能在斷炊前找到出路。

邁步來到堅昆跟前,蹲下,檢查傷勢,主要傷在腿上,傷筋動骨,一時半會兒休想正常行走,好在並不致命:“怎會傷得這麼重?”秋陽曦的第一道機關既然是警告,不會有多凶險,憑堅昆身手,沒道理受這樣重傷。

慕容襄一臉悲憤:“那個姓越的王八蛋暗裏使絆子,我二哥才會傷成這樣,其他那些王八蛋都瞪眼看熱鬧!”

赤俠群一旁亂罵一聲,向慕容襄:“你個兔崽子,平時二哥長二哥短的,你二哥真叫人欺負了怎屁都不放一個?換我找把姓越的兩條蹄子給卸了!”

慕容襄一臉委屈,說不出話來,堅昆歎一口氣:“是我硬拉住他,真打起來,那個靺鞨人肯定幫著姓越的,其他人亦難說,反正沒人會幫我們。”

赤俠群滿不在乎地:“怕什麼?你越怕他他越橫,等他回來,我幫你收拾他,非打斷他狗腿!”條件,“你們以後可得尊重我。”

寒花笑遠沒有赤俠群的樂觀,自相殘殺這麼快便悄然開始,接下來隻會愈演愈烈,留給他尋找出路的時間已經不多:“小赤,你先別去招惹越原,眼下的首要任務是保護好我,等我恢複過來再說。”

赤俠群:“你付多少錢給我保護你?”向堅昆,“看到吧?關鍵時刻是誰挺身而出,誰又縮起腦袋?”

寒花笑:“我是膽小鬼呢。”看一眼他背上黑刀,問,“包容之的刀怎麼在你手裏?”

赤俠群簡單把當時情形學說一遍,完了,申明:“……我跟他又沒怨沒仇,沒想要殺他,摸他一腳,他自己要死,怪我屁事?”

寒花笑:“你剛才怎不這麼說清楚,硬往自己身上攬?那個越原好像跟包容之蠻有交情,你需多加小心,別中了他的暗算。”

赤俠群:“我防得過來麼?不行,兔崽子留著是個禍害,等回來,我一刀先剁了他。”

寒花笑:“不是幹掉他一個人的事,弄不好就變成一場混戰。”乞四比羽八成跟越原穿一條褲子,左言遲出於自身考慮最後怕亦會站到他們一邊,沙叱勳的立場則模糊不清,連葉迅都不可靠,所以,眼下還是要力爭和諧,能不打仗最好不打。

話說回來,越原既然包藏禍心,內鬥怕是終究難免,不得不未雨綢繆,預作防範。寒花笑環顧四周,葉迅和舞停勻雖說都是狡黠善變之輩,控製得宜還是很可以和諧在一起。一一招呼,連鮑虎和蘇勒兄弟一起召集到跟前,低聲:“我們先訂個攻守同盟吧,道理不說大家亦都明白,眼下情形,合則兩便,分則兩弊,大家和衷共濟,才有最大可能活著出去。”

舞停勻率先支持:“早就說我們該結成同盟,我頂喜歡跟你結盟,你就當盟主吧,說什麼我做什麼,不過你可要好好保護我才行。”

赤俠群:“他保護你?他還要我保護,算了,一頭羊亦是牽,兩頭羊亦是趕,你兩個我統統保護,優先保護你些。”

葉迅隨即表態:“大家就應該同舟共濟,”向堅昆兄弟,“你們怎麼說?”

堅昆看一眼自己傷腿,苦笑:“求之不得。”

寒花笑:“剛才舞停勻說盟主是開玩笑,不過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我們的確要有個主事的人,當然不能舞停勻說了算,得大家推選。”當仁不讓地,“我先拋磚引玉,就推舉我自己呢。”

舞停勻又是第一個支持:“我亦推舉你,”沒收蘇勒兄弟的發言權,“我們三個。”

鮑虎:“還有我,你和赤大哥誰做主都行。”

堅昆、慕容襄隨聲附和,葉迅從善如流:“我們自家人好說話,我聽你招呼。”

赤俠群眼珠亂轉一氣,反對:“不好不好,你當主事的不夠氣派,都要靠我保護還主個屁?我保護你我當盟主,你當狗頭軍師差不多,”不容人反對,發表決定,“現在開始我當盟主,他當軍師,你們都聽他的,把他當成我一樣尊重。”

寒花笑看看沒人反對:“那好,我來分一下工,舞停勻你幫我破譯碑文,赤俠群保護我們,慕容襄照顧好堅昆,”這都是不挪窩的差事,最後,他轉向葉迅,“你教下鮑虎和蘇勒兄弟捕獵蛇鼠,收集食物。”

雖說捕獵蛇鼠最為辛苦,可絕對是美差,葉迅一向都懂得未雨綢繆,身為頂尖殺手,他早就發現此間生態很差,食物來源緊張,收集食物的工作為他暗謀私利提供了廣闊前景,他當然樂意接受這項差事:“行,我們這就去,回來陪你一同琢磨碑文。”引著鮑虎三人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