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花笑差一點直接暈倒,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怎麼可能?會不會消息有誤?”
大祚榮十分確定地:“消息絕對可靠,雖說還沒得到武器,但何阿小已找到十三庫入口,找出武器隻是時間問題。”
寒花笑:“一定是何阿小在耍花樣,就算那些殘圖是真,我們都看不懂,何阿小一個粗人哪裏看得懂?”
大祚榮:“可秋雲岫看得懂,是他替何阿小帶路,找到十三庫。”
寒花笑:“他騙人的,殘圖就是他和丁問二編造出來。我明白了,他一定被何阿小抓住,受刑不過,才胡亂找個洞口哄騙何阿小。”如果那些殘圖是真的,左言遲、丁問二沒道理逼著自己交出薛搏隼根本沒給過自己的十三庫圖紙。真圖紙一定在薛搏隼身上!可,真相果然如此麼,會不會還有別種可能?
大祚榮:“我亦希望這是一場騙局,不過希望當不得飯吃,不少跡象表明,何阿小找到的的確就是十三庫。”
寒花笑掙紮:“既然是真的,為什麼他們不進去取出武器,守在洞口很好玩麼?”
大祚榮:“秋雲岫還沒有完全破解殘圖,需要花些時間解除庫內機關。”憂心忡忡地,“這不會花很多時間。”何阿小不是個有耐心的人,發起急來,很可能威逼附近村民當肉盾,硬闖十三庫。
寒花笑忽然想明白大祚榮的想法:“大先生,就算何阿小真的找到十三庫,亦沒有用,冀州還是左飛揚的天下,左飛揚不會讓他、讓左功定帶走一件武器。現在,左飛揚暫時不在冀州,隻要我們幫他保住信都,等他回來,左功定、何阿小隻能夾起尾巴逃走,而左飛揚已沒有可能北返營州,大先生仍有可能擁有十三庫的武器。”
大祚榮絲毫不受蠱惑,目光稍稍閃爍一陣,才轉向大顯榮:“你來告訴他們。”
大顯榮微帶歉意地幹咳一聲:“我剛從營州趕來,家父家母已被孫萬榮扣押在契丹軍營,家兄妻小亦被軟禁,我們的族人亦在契丹軍的包圍之中,孫萬榮讓我傳話給家兄,命他聽從左功定調度,否則……”輕輕歎一口氣。
大祚榮垂下眼瞼:“明白?我若再輕舉妄動,闔族都將遭受滅頂之災。”
泉蓋峙至此亦了解他的心思,冷笑,手落刀柄:“你打算用我們兩顆腦袋去向左功定邀功討賞?”
大祚榮避開他的逼視,望向車外:“我隻想請二位到寒舍小憩一陣,避一避風頭。左功定為今日準備了七八年,你們卷進來才幾天,怎可能將他掀翻撂倒?大丈夫能屈能伸,這種情形,還是不要攬事為好。”
泉蓋峙寧折不彎的傲氣發作:“我們非要攬事不可呢?”
大祚榮默然。寒花笑明白眼下不宜動粗,輕輕一碰泉蓋峙,展開外交:“有沒有商量餘地呢?大先生不會甘心就此俯首認輸對吧?”
馬車戛然而止,大祚榮低低聲音:“裏麵說話。”推門跳下馬車,向車旁一所門戶緊閉的宅邸走去。
這所規模適中的宅邸無疑就是他的“寒舍”了,其方位應該是在城東南方向的一條深巷之中。大祚榮才到門前,角門便悄然開啟,寒花笑拉上頗不情願的泉蓋峙跳下馬車,跟著大祚榮進到院內,留意著四周結構,穿過兩重院落,直入第三進院內。
踏入院內,寒花笑第一眼看到的是西廂房前倚在廊柱上發呆的一名少女,頭皮不由一陣發麻,某一天,他頭上先被她扣了一缽米粉肉,然後又挨了她一記悶棍,這些不良回憶令他實在不願再見到她。
大祚榮輕手輕腳上前,在她跟前站住,壓低聲音:“花先生醒了麼?”
劫念蓴撩起眼睛,掃過幾人,充滿敵意地特別瞪一眼寒花笑,說話口氣很沒禮貌:“醒了,又睡了。有些人就是不要臉,人家到哪他就跟到哪!”
大祚榮被她罵得一愣,隨即覺察她並非衝著自己,順她目光回頭看一眼寒花笑,胡亂笑笑:“那麼,等花先生再醒了,告訴他有朋友來探望。”擰身折入正廳。
劫念蓴的樣子既不傷心亦不急切,可以推斷花歸處就算受了傷亦無大礙,寒花笑放下心來,不理她的冷嘲熱諷,大步跟入正廳。
大祚榮示意兩人在客位落座,自己則在主位坐下,無心客套,直奔主題:“寒兄弟方才的話令我汗顏,實說,我的確不甘心,可時不利兮,如其奈何?我大祚榮不是無義小人,請二位來此主要不是向左功定表態,更是替二位著想。如果二位龍精虎猛,實力無損,我絕不會阻攔你們,可你們捫心自問,究竟還剩幾分能力?憑這點能力有沒有丁點可能挽狂瀾於既倒?”有些頹喪地往椅背上一靠,“如果不能,何必螳臂當車,以卵擊石?”聲音一低,似乎不僅在安慰寒花笑、泉蓋峙,亦在安慰自己,“算了吧,來日方長,以後還有機會!”
寒花笑:“大先生是幹大事的人,想得深遠,我是個小人物,沒資格與先生坐論成敗,隻想盡自己微薄之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先生若是替我著想,就請務必放行,先生放了我這樣的小人物遠遠算不得輕舉妄動呢,沒有人會追究先生責任。”
大祚榮上下打量寒花笑一陣,目光閃爍不定:“寒兄弟似乎已有打算,可以告訴我麼?如果可行,我或許可以略助一臂之力。”
泉蓋峙顯然對大祚榮深懷戒備,唯恐寒花笑輕信他說辭,將計劃和盤托出,搶先:“不勞閣下費心,我們自家事自家解決。”
大祚榮稍稍沉吟:“泉蓋兄要走的話我不敢留,自便,寒兄弟我們還需詳談分紅事宜,需委屈在此陪我幾天,”吩咐大顯榮,“去替寒先生準備臥房。”再向寒花笑,“寒兄弟,你想走,我想留,我們來個約定吧?隻要你能踏出這所宅子,我絕不再幹涉你的行止,可在這院子裏,你就是我的客人,我一定千方百計留客。”歎一口氣,“我勸你還是安心在此間養傷,傷好了比什麼都好。”
寒花笑洞悉他心思,無非見自己戰力十損八,九,放出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想自己添亂。多說無益,動武亦不合時宜,唯有忍氣吞聲,強壓下心中焦急,站起身:“我出去對大先生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還望三思。”拉起泉蓋峙胳膊,向外行去。大顯榮趕緊走到前麵,引路。
出廳堂,轉往偏院,即將拐入偏院際,寒花笑聽得腳步聲響,扭頭循聲望去,見一名頭戴黑色帽子,帽簷壓得很低的武士正由側門走入後院,直往廳堂行去。即使看不清麵孔,他亦一眼認出,此人正是當日在包容之房內兩名黑帽神秘客中之一,是其中有些眼熟的那個,不由佇足,多看了兩眼。那人似乎覺察到有人注視,微微抬頭側目望來,露出半邊麵孔,隨即垂下頭,快步進入廳堂。寒花笑眼尖,一眼認出,他竟是當日抓走李謝羽的鄭導,乃兄鄭循失蹤後,此人已繼任太陽旗第一分旗旗主,沒想到,他會是大祚榮的人。
偏院廂房共上下兩層,每層左右各有兩間屋,大顯榮將他們引到西北的一間。寒花笑不急著進屋,抬頭看看,詢問:“樓上有住人麼?”樓上住人的話當然會是女眷,若大祚榮將這個院子當成客房,劫念蓴很可能住在上邊。
果然,大顯榮點頭:“方才碰見的劫姑娘就住上麵。”
寒花笑:“待會我可不可以去拜會她一下,我們之間有點誤會,需解釋清楚呢。”
大顯榮稍加思索,點頭同意:“寒兄請便。”安置妥當,告退,出門卻不出院,喚來幾名靺鞨武士,分別進了樓下另外三間廂房。
泉蓋峙心知他們一定在隔壁豎起耳朵監聽,壓低聲音:“有什麼好主意?”
寒花笑亦壓低些聲音,卻不夠低:“最好的主意就是等大祚榮改變主意,你注意沒?宅子裏的要害處都有埋伏,暗藏殺機,我們沒可能硬闖出去呢。既來之則安之,先養好傷再說。”稍稍頓挫,“我先上樓去會會劫念蓴,你去麼?”
泉蓋峙猜出他一定有什麼想法,默契地:“去。”
兩人交流一下眼神,出門,沿狹窄樓梯登上二樓,樓上先是一段過道,過道牆壁上鑿有三個通風小窗,這種小窗是二層樓上必備的窗口,出於防盜考慮,內寬外窄,最窄的外沿隻七八寸見方。寒花笑湊近窗口,往外張望,運氣不錯,窗外便是一條小道,已是宅子之外。
泉蓋峙一臉迷惑的望來,由這樣小的窗口鑽出去毫無可能,他不是沒見過縮骨功,卻沒見過有人可以將頭顱縮小,寒花笑的腦袋肯定比窗口要大上一號。
寒花笑回頭向他一笑,聲音壓至極低:“所有可能的出路勢必都被封鎖,隻有走不可能的出路呢。”這麼小的通風窗口,連泉蓋峙都認為無法鑽出,大祚榮想必亦不會設防,“待會幫忙拉我一把,往裏拉。”
泉蓋峙兩眼發直:“這麼小的口子,你能出去?就算你能,我亦不能。”
寒花笑:“我出去就行,你,可以大搖大擺走正門離開呢,大祚榮說了不留你。”活動四肢,渾身骨骼隨之劈啪亂響,而後雙手捧頭,扳動兩下,竟真的埋頭向小小的窗口探去,在窗口輕輕耐心地小幅轉動,小片刻工夫,猶如變魔術一般不可思議地緩緩將頭擠出了窗口。
泉蓋峙看得目定口呆,見他連連晃手才省起上前抱起他雙腿,想要往外推,記起方才他特別說明需往裏拉,不甚理解地執行,稍稍往回一拽,立即明白其中奧妙:如此拉法等若替他鬆骨,一拉之下,寒花笑已如無骨的泥鰍般向外鑽出,寬闊的肩膀不知怎樣神奇地彎折扭曲,竟亦擠出窗口之外。
而後,動作戛然而止,寒花笑半邊牆裏半邊前外地突然僵住。泉蓋峙以為自己用力不夠,奮力一拽,卻聽他哀鳴一聲,嚇一跳,趕緊住手,問:“怎麼回事?”
寒花笑知道怎麼回事才怪,光知道後腦勺突然有暗器襲來,身體被卡住,沒法躲,傻不愣登地任憑暗器砸在後腦勺上,還好,不是什麼凶險暗器,砸得不很疼,亦沒有紮進腦袋,一彈彈開,墜落,掉在地上才看清是一個蘋果核兒。努力想要扭頭看看上麵是什麼情形時,一個耳熟能詳的聲音冷冷地由腦瓜頂上傳來:“想逃跑?”
劫念蓴!這是她第三次對自己的腦袋下手。寒花笑心中叫苦,緊急思考,料定她並非猜到自己會由此逃跑,提前蹲守,多半是適逢其會,自己還有有可能蒙混過關。盡量壓低聲音,以免驚動大顯榮等人:“我和大先生是好朋友呢,逃什麼鬼跑?我們在打賭,他不信我能從這麼小的口子鑽出來。”
劫念蓴:“卑鄙小人鑽狗洞,什麼洞你鑽不過去?”
寒花笑不理她譏諷,不動聲色地重新運功,繼續準備鑽洞大業,邊假裝關心地詢問:“你在屋頂上做甚?很危險呢,掉下來不是好耍。”
劫念蓴:“我願意,要你管?”
現在關鍵是胯部,把屁股擠出來,差不多便大功告成。寒花笑本來覺得自己屁股相當健美,現在卻深恨其大,繼續公關:“本來打完賭我就要去拜會你呢,你看,多巧,一舉兩得,邊打賭邊拜會了,”小心翼翼地向外蠕動,“先前你是誤會我了,我和花先生是好兄弟,不信你問花先生。”
劫念蓴嗤之以鼻:“拜會?又想抓了我倒吊在樹上是吧?”
不能耽擱太久,大顯榮隨時都會覺察,可又不能操之過急,以免驚動劫念蓴,她隨便扔把刀下來都能把自己紮死,寒花笑謹慎挪動中喊冤:“不關我事,我沒吊起你來,是你吊我來著。”
劫念純似乎探頭看了看窗口的大小:“這麼小的洞都鑽得出來,你屬耗子的麼?”突然懷疑起來,“打賭?打賭你跟做賊樣這麼點聲音說話?老實說,是不是想逃跑?”覺察寒花笑在往外蠕動,“別動,再動我一劍刺過去!”
寒花笑明白瞞不過去也,隻好口吐真言,附加一些威脅性謊言:“姑奶奶你小點聲,老實告訴你,大祚榮居心不良,要暗算我們,我需逃出去,尋人來救你和花歸處,你們處境很危險呢。”
劫念蓴壓根不信:“你這陰險小人,少要挑撥離間,不是大先生相救,我們早就給何阿小害死。”不知摸起什麼砸來,正中他後腦。
這回遠比上一回重,寒花笑被砸得眼冒金星,差點失聲痛呼,勉強忍住,做最後努力:“我不騙你呢,有些人看上去蠻好,卻在害你;有些人看上去不那麼太好,卻是要幫你。你還小,分不清這些,就當看在花先生麵上,信我一回好麼?”
劫念蓴冷笑:“少花言巧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去給何阿小通風報信對吧?”順手又揭起一塊瓦片砸來,第五次侍候寒花笑後腦勺,“你這奸詐小人!”
寒花笑真有點佩服她的才華橫溢,竟然會有這樣稀奇古怪的想法,簡直不知該怎樣往下說服,緊急苦思對策際,聽勁風疾起,直奔腦後,苦於身體被卡得死死,全無轉圜餘地,徒勞地一掙,毫無懸念地被瓦片結結實實砸中後腦。事實證明,瓦片的強度和力度和攻擊力都大大超過蘋果核,寒花笑應聲昏迷。
再蘇醒過來,花歸處關切的麵孔首先映入眼簾,腦後一陣劇痛,寒花笑呻吟著坐起,探手輕撫腦後創傷,四顧,發現已回到客房,屋內除了花歸處,泉蓋峙亦在。
泉蓋峙苦笑:“砸開半麵牆,才把你掏出來,以後你用縮骨功鑽洞前務必先打上一卦,測測八字,別又碰上個小妖精。”
花歸處不滿地白他一眼:“你才小妖精。”他顯然已知道都發生什麼事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轉向寒花笑,與其說安慰不如說是替人開脫:“沒關係的,皮外傷,過兩天就好了,我們男子漢大丈夫哪裏在乎這一點點小傷對吧?不給個小丫頭計較。”不給寒花笑發表意見機會,趕緊轉移話題,親昵得有些誇張地摟住寒花笑肩膀,“這下,我們又在一塊堆了,你們想不想我,我都快想死你們!”
分手總共不過一天多點,有什麼好想?擔心倒是擔心了一把。寒花笑下床,問:“我昏過去有多久?”
泉蓋峙:“差不多一炷香的工夫。”稍稍頓挫,“大祚榮來過,有人火急火燎跑來,躲他耳朵邊不知說些什麼,他又急衝衝走掉,像是出了什麼事情。”
寒花笑眉頭緊鎖,方才那一片飛瓦非但沒有將他砸糊塗,反而令他思路清晰起來:就算父母族人被挾持,大祚榮被迫順服左功定,亦沒道理軟禁起自己,除非他在擔心自己會破壞他的什麼好事。會是什麼好事呢?鄭導鬼鬼祟祟的模樣在腦海中升起,他若有所悟,向泉蓋峙:“丁振武在太陽旗主要得到那些人支持?”
泉蓋峙:“他是由第一分旗出去,在第一分旗根深蒂固,”心知他絕非胡亂問問,詳細介紹,“先前鄭循是他死黨,鄭循失蹤後,鄭導靠他鼎力支持才得以代管第一分旗,鄭導資曆尚淺,在第一分旗眼下說話最有分量的其實是丁振武。”
當日在包容之屋中見到的另一個黑帽子神秘人物十有八,九就是丁振武,看來他早已投在大祚榮門下,將十三庫圖獻給何阿小很可能亦是出於大祚榮授意,大祚榮認定那些殘圖是假,所以才讓丁振武獻一份給何阿小,一則迷惑何阿小,二則亦和他套套近乎。寒花笑:“我們從金烏館出來,你說聚在那裏的都是第一分旗的人?”見泉蓋峙點頭,“糟糕,丁振武打算作亂呢,大祚榮就是他後台。”
泉蓋峙蹙眉:“大祚榮不是池中之物,他會死心塌地替左功定辦事?”
寒花笑:“在冀州,拳頭最大的還是左飛揚,大祚榮或許是打算先幫著左功定、何阿小先幹掉左飛揚,再乘左、何二人不備,將他們亦幹掉。”見泉蓋峙將信將疑,補充,“他去金烏館,不是衝著我們,是去指揮叛亂,正好看見我們從金烏館出來,怕我們壞他的事,才把我們弄到此間,軟禁起來。”
泉蓋峙恍然:“對,你才剛回信都,他沒道理這麼快趕到金烏館尋你。”沉吟,“看來,左輕揚身邊就有他的探子,他把我們弄來分明已知道我們打算幹掉丁振武。”問,“現在該怎辦?”
寒花笑:“在陰陽穀攔截神刀營就是丁振武帶隊吧?”那樣一群烏合之眾豈能倚靠?見泉蓋峙點頭,邁步向門外走去,“不行,我需給大祚榮好好談談,或許還來得及。”
才出房門,大顯榮和幾名靺鞨武士便從另外幾間廂房湧出,攔住去路,大顯榮客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寒兄留步,請回屋歇息,不要讓我為難。”
寒花笑腳步不停,足下錯落,輕輕巧巧便穿過他們的攔截,繼續前進:“我有急事需見令兄,請給個方便。”
大顯榮翻身上前,一把抓向寒花笑肩頭,語氣加重:“寒兄且回屋裏耐心等候,我會去稟報家兄。”
寒花笑毫無妥協意思,身形一晃,靈巧避開大顯榮大手:“恕我沒時間沒耐心,讓開。”大步直向院門行去。
大顯榮有些惱羞成怒,再顧不得什麼禮數,猛地拔刀向前,幾名靺鞨武士亦有樣學樣,紛紛拔出戰刀,從房內跟出的泉蓋峙與花歸處不甘示弱,“嗆啷”各拽刀劍,場麵瞬間緊張,惡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