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這輩子我是對不起你了,願下輩子,下輩子如果可以,我願做一切補償你,哪怕深愛著你,卻得不到你也可以,但願這輩子你可以快快樂樂的活下去,忘了我,這是你的承諾,你要答應我。
教主,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我也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但我還是要辜負你,你是愛我,但你卻用錯了愛,為了我你將你的魔教弄的不成樣子,但願我的離去可以使你們都變的清醒,我本就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在十年前就不該存在了,既然這樣,我也該回到我該去的地方……
今天的太陽好像升的特別早,不然我還沒有休息它就出來了?我定定的看著炫彩的朝陽,身邊驀然出現了幾個沒見過的侍女。
“副教主,準備穿嫁衣了。”甜甜軟軟的聲音讓人聽了很舒服,我並沒有刁難她們就進了房間,血紅一片,就像我砍殺了那些人身上流下來的血水。
我靜靜的端坐在梳妝台前,兩位侍女將散落在肩上的長發輕輕盤起一個又一個綰。
“副教主,你真的好好看,本來就很漂亮,現在就更好看了,馬上就是教主夫人了,真幸福……”
我回首冷冷的看了她們一眼,兩位識相的侍女馬上閉上了嘴。
“出去吧。”我悠悠開口,看見她們真的心裏很不爽,不知道會不會忍不住將她們拍在牆上,直接讓她們掛在上麵。
“可是……”
“……”我什麼也沒說,隻是冷冷看著她們。
她們諾諾的走了出去,關上房門。
我鎮定一下就起身走到床前,換上了嫁衣。如血的嫁衣。
我從枕旁拿起一個東西,揣在懷裏,嘴角掛起了一抹詭異的笑紋。
我靜靜端坐在床上,拿起蓋頭蓋在頭上。
“進來吧。”我看不見是什麼人,也看不見她們在幹什麼,滿眼隻有詭異的紅色,她們攙扶著我將我扶出去。
我靜靜的坐在轎裏,沒一會就到了,四周很靜,靜的出奇,但我很喜歡,這也是我的要求。
“怎麼不進去?”
我坐在房前,蜷縮的將頭埋在膝蓋裏,我不想見到那都是紅色的東西,讓我有些膽戰心驚。
“我怕那紅色。”
我仍舊沒抬頭,隻是淡淡的說著。
“怕什麼?我們成親就是要這樣。”語氣中難掩的高興,即使我不看他,我也知道他在笑,即使他偽裝的再好,我也知道,他終於成功讓我嫁給他了,他能不高興麼?
“答應我一個要求。”
他卻沒說話,我緩緩抬起頭,直視他,裝作沒看見他眼裏閃爍的東西。
“明天。不要大張旗鼓,隻要簡簡單單就好,還有,我們拜堂時隻能有五個人,剩下的你安排,隻要不讓我聽見他們的嘈雜聲就好,還有,請柬就不要發給武林中人了。”
“為什麼?”難掩的愁緒。
“我不喜歡。”
“青楓派我一定要發請柬!”語氣中帶著不容反駁的氣勢。
“隨便你,隻要不讓武林中人知道就好。”我無所謂的說著,淡淡的聳了一下肩。
“你不在乎他知不知道?”顯然他很驚訝,或許他以為我不讓他這麼做是不想讓蕭知道,但現在,我連我自己都擺不平了,哪有閑功夫理他?他知道了未嚐不是件好事。
“他知道了又如何?難道要搶親?”我斜睨著看他,看的他說不出下麵的話了。
“魄呢?”
“不知道,需要幫你找他?”
“不用,見到他,告訴他,別忘了他答應我的許諾,讓他快樂的活下去,還有,忘了我。說這些就可以了。”
“錦?”語氣竟變的有些奇怪了。
“怎麼了?”
“我這麼做是不是不好?”他淡淡的攢起了眉。
我倒是很淡然的回答他。“還有什麼好不好的,都已成定局了不是麼?”
隻是我怕要辜負你了。
心裏暗暗的想著這句話,沒有說出來,他這麼聰明,說出來隻怕有些事就做不成了。
“一拜天地!”
我在兩個侍女的攙扶下朝某個方向拜了下。
“二拜高堂!”
“省略。”教主沒有表情的說了句。
又是一拜,隻有一拜了,蕭,你真的不來了麼?如果在這一拜前你不來的話我們真的就分道揚鑣了。
“夫妻對拜!”我愣了一會終於緩緩的彎下腰,看來還是我太異想天開了,他這麼恨我,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破壞呢?再說教主也不容許吧。
“送入洞房!”
一切都那麼慢,慢到以為時間都凝固了,可對我而言,一切都快的不過眨眼的瞬間。
他沒來。一直沒來,看來他真的是恨我恨的不輕。
這裏沒有賓客,沒有宴席,這天,全教上下想怎樣就怎樣,這也是教主的特許。
沒有喧鬧聲,一切靜謐的如鬼魅般令人毛骨悚然。
我坐下沒一會兒,他就到了,剛探進懷裏的手被他這麼一來,嚇得整顆心都跳到嗓子眼。
我和他誰也沒先打破這可怕的寧靜,一個站著,一個坐著,我想今天的他一定很好看吧,平日的他就美的不可方物了,而如今,他是新郎官了,更要好好打扮一番。
紅色的衣衫,紅色的鞋,一切都紅的那麼觸目驚心,但在他看來,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吧,終於和他結為連理了,隻是我怕要辜負他了。
我隻看到他的腳站在我的麵前,久久不曾離去。他這是要幹什麼?既不掀蓋頭,也不喝交杯酒,就杵在那裏不來不去。
良久,他走了出去,或許他是想到了什麼吧,不過對我來說是個絕好的機會。隻是我到底要不要這麼做?如果真的做了這一步,那麼接下來發生什麼就可想而知了。
我緊張的探進懷裏,拿出那精致的瓷瓶,想了又想,腦海裏依舊沒有答案,反正一切都已成定局,不可能改變了。
我無神的想著,拿著瓷瓶的手悄悄的探到蓋頭下,一飲而盡!
不知道這最毒的鶴頂紅什麼時候才能毒發呢,我靜靜的坐在床上,腦海裏不斷的出現那些似真似幻的畫麵,是不是人到死的時候就分外想念以前美好的事情呢?總之,我是這樣,我很舍不得那些美好的、不好的回憶,可那又怎麼樣?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自然因我而終,希望我的離去可以喚醒他們所有人,該執迷的就不要執迷了,該放手的始終都要放手,該留的繼續留下,該走的也該離去了……
我不能殺他,我不會殺他,他愛我沒有錯,錯就錯在我不愛他。
良久。
“吱呀。”門開了,我卻笑了,一切都已經晚了,過不了多久我就永遠的離開你了,等你掀開蓋頭時你就會發現流在我嘴角的液體是那樣鮮紅,以前那些血液都是別人在流,而我隻有看的份,可現在不一樣了,我也會流了,隻是心好痛,莫名的痛。
他緩慢的走向我,我蹙著眉看著他腳上的鞋,怎麼不是紅色的?難道還去換衣服了?正當我納悶的時候,他卻輕輕開口了。
“錦……”
他的聲音好柔,帶有顫顫的回音,讓我心醉,神往。
大腦空格般的愣了好久才漸漸緩回神,淡淡的開了口,那些血液像得到了出口,拚命的外溢,一滴一滴滴落在如血的嫁衣上。
“你走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已嫁人了,不要再讓我難堪了,留給我一點自尊好麼?”我淡然的說著,聽了這聲音我就知道他是誰,心愛了這麼久的人,就連他的呼吸都這麼熟悉,更何況他的聲音呢?隻是……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來呢?
“滴答。”很輕微的聲音,輕微的我都不怎麼能聽得見。
我愣愣的看著那滴落在嫁衣上的血滴,我想他是看不出來的吧,都是一片血紅,他怎能分辨的清?
“不,錦,我開始不了解你,從現在開始,我想全新了解你,然後和你在一起……”顫顫的鼻音飄向我的耳朵。
還真的是當頭一棒呢,現在他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諷刺我麼?可憐我麼?還是被人說的動容了麼?
這些我都不想要,我不會再嫁了,更何況我就要死了,我怎麼隨你走?你是在做夢麼?
我譏諷的笑了聲,又滴下兩滴血滴,濃濃的,有絲絲血腥味。
“你滾!我不想見到你,我求了你這麼久,你都不曾看我一眼,現在卻跑來對我說這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假裝憤恨的罵著。
對不起,蕭,為了不讓你見到我淒慘的一麵,我隻有辱罵你讓你離開,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等江湖上都傳著我已死的消息,或許你就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僅你……
“我不會離開的,我要和你在一起!”語氣堅決的毫不妥協。
“我求你了,你走好麼?我求你了,不要再侮辱我了,我受不起!”
“錦……”
“走!”說完我便瞌上眼不忍心看他的離開。
“嘩!”蓋頭被他扯的瑟瑟作響,我呆愣的低著頭,不敢抬眼看他。
“我都這樣了,你還不放過我?”
我緩緩的吐出這句話,可他卻蹲下身子看著我。
“怎麼了?難以置信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