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大不了幹一架!不是還有大聖爺在嗎?”
鶯畫眉滿不在乎,對猴子戰力的信任,近乎狂熱。
“你……”
雲中雀氣得臉色鐵青,卻不敢再多說半句。
要知道,鶯畫眉萬一爭不過了,可是會動手的,雲中雀心知肚明,才不會吃那啞巴虧。
再者,剛才也未真個打起來。再這般爭論下去,已經毫無意義。
“你什麼你?要是你也有大聖爺這般戰力,我鶯畫眉還需再怕誰?沒有那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鹹吃蘿卜淡操心!”
鶯畫眉占據了上風,更是得理不饒人,把個雲中雀點指得,頭都快耷.拉到地上去了。
“好了,都先別吵了。桃花鎮就這麼大,以後起衝突的機會,還多著呢!你們都先好好考慮,到底是要樹敵,還是要拉攏強大的盟友?”
最終,猴子按捺住了體內的好戰因子,起了拉攏的心思。
這兩個年輕人,都不簡單,隻要可拉攏其一,便勝過千軍萬馬。
一場爭論,到此暫時落幕。
鶯畫眉與雲中雀心智都非常人可比,一得猴子點破,登時收起了心思,苦思拉攏之法。
“咦?前麵有座庵!”
鶯畫眉正皺眉苦思著,猛然抬頭,大聲叫嚷了出來。
很難想象,在全天下佛門皆不可見的當下,居然在桃花鎮外圍,見到如此一座尼姑庵。
雖然院牆磚瓦間,看著多少有點破落,但前後院中,收拾得倒還算幹淨。
鶯畫眉能夠一眼認出此為尼姑庵,倒也不算奇怪。
雲中雀身為天下第一名士,平日裏沒少給鶯畫眉講述天下各種奇聞怪事。
所以,佛門雖斷絕了無比漫長的歲月,但鶯畫眉卻也能認出來。
或許為了呼應整個桃花鎮的花海,庵前也種下了幾棵桃樹,半丈多高。
正值花開時節,幾株桃樹上,早已是粉紅一片。
一隻隻小蜜蜂,歡快地遊走於群花間,發出陣陣忙碌的“嗡嗡”聲。
“有人在嗎?”
猴子試著推了把院門,院門居然未上鎖,應聲而開。
“是你們?”
“是你們?”
兩撥人,同時驚問出聲。
“可否冒昧問一句,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大眼瞪小眼了半晌,虛無涯拱手,儒雅地問了一句。
“這還用問嗎?這麼大一座尼姑庵在此,我們老遠就能瞧見,多走幾步,自然就到了。”
鶯畫眉說話相當不客氣,活脫脫一副你們故弄什麼玄虛的樣子。
“姑娘說笑了。我等剛才進來,可是花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差點遭遇不測,才被神秘陣法傳送進來的。”
“切!少在這裏危言聳聽!我等進來時,可是連一角陣法都沒見到,你哄三歲小孩呢?”
“或許,是我等觸動了法陣,才讓整座尼姑庵,再現於世。”
紫豪生就一張威嚴之臉,沉吟了半晌,才不確定道。
“的確如紫豪兄所言。剛才我等路過此地,唯有一片荒山,卻感應到了非同尋常的氣息。我兄弟二人,感覺此地非比尋常,耐不住心中好奇,才試圖合力破解陣法。沒想到,陣法有靈,轉眼鬥轉星移,將我們困在了此地。”
“說起來,還要感謝三位的搭救之恩呢!”
猴子聽得心頭一凜,暗暗打量起稍顯破敗的尼姑庵來。
以虛無涯還有紫豪之能,尚且需要合力,才能撼動此地陣法。由此可見,這裏布下的陣法,該是有多麼恐怖。
如果掉以輕心,說不定要喋血在此。
破落的尼姑庵中,供奉的佛像,早已殘缺得不成樣。上半部分身體,全部消失了,唯有一雙.腿,盤坐在高台上。青燈、木魚等佛門器物,更是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若不是周遭牆壁上,還殘存著幾幅羅漢石刻,尋常人還真難以認出來,這裏曾是佛門的道場。
身後的庵門,不知何時,竟已自動關閉了起來。
猴子試著推了一把,竟推之不動。甚至,猴子使出了八成力道,庵門還是紋絲未動。
“虛無涯,你謝得太早了。”
猴子麵無表情,指了指緊閉的庵門,明白無誤地道出了此時的處境。
“唉……好奇心害死貓啊!這位兄台如此強大,居然都未能撼動出口。看來,我等注定是要一起困在這裏了。”
虛無涯淡淡地歎了口氣,卻看不到絲毫慌亂之色。反倒是一種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躍然臉上。
“未必就要一直困在這裏。大家看,這裏的桌椅案台上,並未見多少灰塵。如若沒有人長居於此,經常拂拭,絕不會是眼前所見的光景。所以,紫豪在此斷定,此間的主人,必定在不久之後回返。”
“說得還真是輕巧,萬一這裏的主人回來,要治你們一個擅闖寶地之罪呢?”
虛無涯微微一笑,道:“姑娘,你似乎用錯詞了。不是‘你們’,而是我們!萬一這裏的主人回來,真要治罪,肯定要向我們所有人發難,你也包括在內哦!”
“什麼你們我們的!要不是你們強行破解別人的陣法,我們三人,又怎會誤打誤撞地闖入此地?所以,若要追根究底,你們才是罪魁禍首!”
鶯畫眉生就一副伶牙俐齒,劈裏啪啦幾下,就把自身上的罪責,推脫得一幹二淨。
“說得也是。不過,此地主人若是回來,會相信你這般詭辯嗎?”
虛無涯明顯一副好脾氣,被鶯畫眉夾槍帶棒地打擊了一番,居然也不著惱,依舊笑眯眯地回應。
“呃……真虛偽!明明都氣得不行,居然還要裝出一副翩翩公子樣,看著就惡心。”
鶯畫眉搖搖頭,迅速後退了幾步,如欲拉開距離,不想與虛偽之人靠得太近。
“有趣!姑娘,你非我,又怎知我心中到底有沒有生氣呢?”
“喂,別過來!離我遠點!”
眼看虛無涯一副興致勃勃,直欲探究的樣子,鶯畫眉雞毛疙瘩都起來了,不住後退。
“喂,說你呢!他人妻,不可欺!我妻子都叫你別靠近了,你怎麼還是這樣子?想輕薄占便宜嗎?”
雲中雀皺眉,適時走上前來,擋在未婚妻身前,一副誓死捍衛的樣子。
“哦?原來是夫妻倆,怪不得!抱歉,虛無涯言語多有冒犯,還請不要往心裏去。”
虛無涯即刻收起了探究之心,鄭重道歉,絲毫不拖泥帶水,自然已極。
該強勢的時候強勢,該道歉的時候道歉,隨時都可以放下.身段,做到行雲流水,無比自然。
這份心境,當真可怕!
猴子自問,如果異位而處,自己未必能做到虛無涯那般自然。
但是,每個人都有各自不同的心性。猴子走的是強勢霸道路線,不一定非要往虛無涯那種道境上靠。
學習借鑒即可,無需刻意造作。
遍觀三界大道,各有千秋,無需刻意模仿什麼。唯有自己體悟出來的,適合自己的道,才是無敵道!
猴子觀遍萬法,另辟蹊徑之路,終於又有了新的突破。
一瞬間,猴子感覺體內似乎打開了一道門,似乎要通往一處嶄新的密地。心境,自然而然地升華,達到一個嶄新的高度。
就如攀上了有一座頂峰,放眼四望,收獲又開始大有不同。
那種玄而又玄的意境,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院中的虛無涯與紫豪兩人,臉上一片凝重之色。
剛才,他們還感覺,猴子是與他們一般強大的年輕高手。然而,隻相處了一會,伴隨著身子一震,那隻猴子,竟又攀升到了另一個新境界。
這種提升,與單純的道行精進不同。以他們的資質,想要道行更進一步,基本都可靠歲月熬上來。但對道法的感悟,卻不是單純靠時間來堆,就能堆出來的。
如今,猴子雖站在他們麵前,並沒有刻意隱藏什麼。但他們卻實實在在的感覺到,再也看不穿猴子了。
短短時間內,一個頓悟,就能達到如此效果。
一時間,虛無涯與紫豪望向猴子的目光,都滿含羨慕之色。
同時,他們心中也有敬畏之意暗生。
一個強大的對手,驚才絕豔如斯,當真可敬可佩可怖!
“喂,你們什麼意思?剛剛冒犯本姑娘也就算了。如今居然又直勾勾地盯著大聖爺看,是不是皮癢了,欠收拾?”
鶯畫眉與雲中雀,礙於自身道行,皆未感覺到猴子身上的微妙變化。
是以,看著兩人望向大聖爺時,殷切得都快擦出火花的目光,都覺得是在挑釁。
鶯畫眉巴不得看到這一幕,當即詰難。
“姑娘說笑了,不過,他日有幸的話,自當向大聖爺討教一二。”
又是虛無涯,眼見猴子再做突破,卻還是不亢不卑地開口,擁有強大的自信。即便看不穿敵手,也想親自驗證一番。
而且,第一次知曉猴子的身份,居然未表現出絲毫的驚異,足見其沉穩心性。
“還有我紫豪,也想討教一二,點到為止,並無惡意。”
他們在年輕一輩中,都堪稱絕世強大,自然不會輕易承認弱於他人。
雖然說的都是和和氣氣,言明點到為止。可一旦動起手來,絕對會是另一番光景,絕對會打到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