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第二大城——真賢城中,一座破落的土地廟內。
兩道樣貌平平的身影,一臉希冀地望著都快要散架的土地公雕塑。
或者那玩意都不能成為土地公了,原本他就是被一堆貧民以爛泥巴捏成,到處都還夾雜著一根根雜草,但經年累月下來,他早已失去了半邊身子,搖搖欲墜的樣子,隨時都有可能重新化為一地泥巴。
就在他僅存的一隻手上,放著一個雞腿,還有一塊金錠。
雞腿表示要請求幫助,金錠表示誠意。
就這麼兩樣東西,壓得滿是裂痕的泥手,不住簌簌落下灰來。
說也奇怪,按泥手上的裂痕,早該斷掉上百遍了,可偏偏,它還是倔強地橫在那裏,顫巍巍地拿著手中的東西。
唰!
就在兩道身影眨眼的瞬間,泥手上的東西,竟然全都不翼而飛。
要不是泥手上還殘留著點雞腿的油漬,還真讓人懷疑,是不是忘了把信物放上邊了。
其中一道身影,激靈靈一下,陡然問道:“猴哥,你看清楚了嗎?到底是誰來拿走了東西?”
這兩道身影,自然是喬裝改扮的猴子與雲中雀。
至於那一聲“猴哥”,卻是在猴子強行要求下,雲中雀才改口的。
畢竟,如今不比尋常,一直“大聖爺,大聖爺”的叫,難免會引起有心人注意。到時候,想要搞事情,可就比現在難得多了。
猴子緊盯著泥手部位,搖了搖頭,滿臉凝重道:“這是什麼手段?居然連我的靈覺,都給騙過了!”
印象中,好像那一塊區域,出現一絲異樣波動後,泥手上的東西,就完全不見了。
雖然,自解開第一道封印到現在,已有四天過去,猴子的修為早已從散仙境跌落下來。但那份異於常人的靈覺,卻多少還保留著點。
可就算猴子全力關注下,也還是沒看清剛才的神秘動作。
甚至,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出現,猴子都感應不到。
若是來者帶著敵意,想必猴子萬難躲過。
猴子不由脊背生寒,感覺脖子後涼颼颼的,寒氣直往上冒。
一陣風起,土地廟外邊的一棵梧桐樹,陡然飄落兩片葉子。
打著擺的落葉,搖曳著,竟不偏不倚地落到猴子跟前。
那葉子上,蟲子啃噬的痕跡,依稀可辨,竟然是一行字。
猴子一把抄起樹葉,定睛一看,赫然發現了兩個歪歪扭扭的字——五千。
一旁的雲中雀,看過另一片葉子後,匆忙遞到了猴子跟前。
道友山。
短短三字,卻是個地名,竟也是有蟲子啃噬而成。
“果真如秘聞中所說,一切透著股玄而又玄的道境!”
看著眉頭微皺的猴子,雲中雀搜刮著心中的記憶,開始解說起來。
“收了咱們的東西,就表示,他們早已知道我們的目的,願意接下這樁買賣。至於這兩張葉片,一張說出了價格——五千兩金錠。他們一向隻收金錠,現結現賣,概不賒賬。第二張葉片,乃是地名。”
“隻是,這道友山,道友山……到底在哪呢?”
聽著雲中雀神神叨叨的解說,猴子心中不免生疑。
我們什麼都沒說,他們又怎可能會知道雇主的目的?
就算讀心術再怎麼厲害,也得是麵對麵才能產生作用吧?
然而,這個傳說中的存在,卻見都未見上一麵,就收了猴子的東西,擺明了早知道猴子的目的。
到底是傳說中的存在,太過厲害,天機盡在掌控中,還是漫天亂忽悠?
“小子,你確定,傳說中的存在,不是個神棍,大忽悠?”
雲中雀正在冥思苦想,聞言卻是嚇了一大跳,即刻跳起來,一把捂住了猴子的嘴。
“噓!猴哥,你還想不想要消息了?萬一被他們聽到,我們在這裏質疑,他們絕對會退了手中的定金,永不再跟我們合作。”
雲中雀死死捂著猴子嘴巴,心有餘悸地緊盯著土地公方向,不住祈禱。
千萬,千萬別把定金給退回來!
還好,讓雲中雀心安的是,土地公方向,始終沒退回信物。
“唔……這什麼狗屁存在,連被人質疑都不敢麵對,還好意思在那擺譜?”
哎喲媽呀!大.爺,您是大.爺!少說兩句行不行?
雲中雀急得嘴裏都快冒泡了,趕緊一把抓著猴子,生生拖出了土地廟。
傳說中的存在,個性再怎麼奇葩,也一直屹立在傳說之巔。
若是把他給惹毛了,當真再也不接這單生意,兩人的計劃,可就徹底泡湯了!
猴子滿臉不屑,對這裝神弄鬼的名堂,懷疑不已。
雲中雀好說歹說地把猴子架出了土地廟,迎麵兩位妖族子弟,一邊高談闊論,一邊帶著探究的目光,不住打量拉扯著的兩個土包子。
“看什麼呢?不就是兩個土包子嗎?咱們還是趕緊趕到悟道湖畔,參加真賢城年輕一代盛會吧。說不定,見了各位青年高手後,我等的境界,可以更進一步,踏入化神境呢!”
“也對。這兩個土包子,一看就沒什麼修為,永遠隻能活在最底層中,淪為強者的附庸。哪裏像我們哥倆,還有著前進的盼頭。總有一日,踏上強者之林。”
“哈哈哈……”
兩位妖族子弟肆無忌憚地大笑著,從猴子身邊招搖而過。眼底,滿是對底層之人的不屑。
猴子鼻孔一顫,都快被氣樂了。
什麼時候,剛剛踏上修行道路的化氣境小修士,也敢在大聖爺麵前趾高氣揚了?
到底是不知天高地厚,還是因為太年輕?
猴子的表情,落入其中一位黃頭發眼中,登時令他心頭火起。
麻辣隔壁的!小爺有興致鄙視你,就算給了你天大麵子了,居然還敢用鼻孔對著小爺?
小爺若不把你打成滿地葫蘆,今後還怎麼在真賢城中立足?
現在起,就讓你見識見識,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土包子,看什麼看?小爺是真賢城年輕一代風雲人物,也是你這土包子能隨便看的嗎?”
黃毛一上來就想來個下馬威,掄圓的巴掌,帶著嗚嗚風聲,直接朝猴子臉上打來。
“籬落,不要惹是生非。”
黃毛的同伴眼見他掉隊,立馬回過頭來,出聲勸阻。
但一看見籬落出手,卻未加攔阻。
反正,也就是兩個土包子,打了就打了。以兩人在家族中的地位,還有年青一代中的小名氣,這點小事,早已見怪不怪。
就算這一巴掌打過去,諒那兩個土包子也不敢有絲毫反抗。
說不定,還要千恩萬謝地恭送兩人離開呢。
猴子眼中異芒一閃,一把將雲中雀推到了一旁。
雲中雀猝不及防,哎喲一聲,就撲倒在地。
等到扭過頭來,耳邊卻也響起了一聲哎喲,還有陣陣雪雪呼痛聲。
猴子一手抓.住黃毛揮來之手,一個旋身,就將黃毛之手,反剪到了背上。
“哢嚓”一聲脆響,黃毛的手,就已脫臼。
而且,受製於猴子手中,他連掙脫都不能。
“黃毛,找死是嗎?”
籬落本來都快痛得涕淚交流了,聽到猴子這麼一句,更是氣得要嘔血。
這兩個土包子,明明就看不出有半點修為。怎麼小爺一巴掌扇來,還沒弄清情況,就轉眼受製於人了?
大意了,一定是大意了,絕對是!
事實上,籬落之所以這麼快被製住,除了他本身大意之外,更在於他區區化氣境的修為。
這麼低的修為,也就比普通壯漢強上一點。
在戰鬥意識近乎逆天的猴子眼中,更是漏洞百出。
就算猴子修為全無,也有一百種以上的方法,製住籬落。
“啊——!高人饒命,高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啦!”
猴子的語氣,雖然輕描淡寫,但人為刀俎,籬落為魚肉,由不得籬落不暫時服軟。
鏘!
另一個綠毛,陡然拔.出佩劍,遙指猴子,喝道:“大膽狂徒,快放開籬落!隻要你放了他,跪在一旁,聽候發落,小爺可以保證給你個痛快!”
嗬嗬……這小青年,修為不高,口氣倒是不小!
就算是天狗親臨,也不敢這麼跟老子說話。
一瞬間,猴子就判定了這兩個公子哥的命運。
你們平日裏惹事生非也就算了,老子看不到,也暫時管不著。
但今天遇到了老子,那你們就統統交代在這吧!
“哦?這些玩意,是你家大人教你的嗎?”
猴子手一伸,籬落的另一隻手,又落入猴子掌控。
隨意一拉一扯,就讓第二條手臂耷.拉下來,一看就是脫臼了,再也使不上力道。
“啊——!雪慕陽你這混蛋,成心害死我嗎?”
籬落慘嚎著,血紅著眼,破口大罵。
雪慕陽神色一閃,恨恨罵道:“先給老子忍著,殺了這土包子再說!”
要不是你這玩意惹是生非,老子說不定還不用淌這趟禍水呢!
媽D!這土包子,居然敢以長輩的口吻,來教訓老子。今天就讓你看看,老子手中的劍,有沒有長眼睛。
雪慕陽眸光陰冷,一劍翩然刺出。
修為雖不怎麼樣,但在劍法一途,卻也有了一絲章法。
那毒蛇吐信般的劍尖,瞄準猴子渾身各處要害,閃爍不休。
論實力,雪慕陽絕對要勝過籬落不止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