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班後唐山來到唐棠居住的出租房,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邊有人大聲叫喊,其中竟然還夾雜著姐姐的驚叫聲……
唐山快步向前,兩個兄弟緊跟其後。
就在唐棠家門口處,三個流裏流氣的男青年正圍著唐棠動手動腳。氣已是初夏,唐棠穿得不厚實,一件外衣一件內衣而已。外衣已經被撕掉兩個扣子,胸部以上敞開了,露出裏麵月白sè內衣下有些規模的兩個山丘。
唐棠嚇得臉都白了,一手提著菜籃,一手遮掩,試圖擺脫他們的糾纏。無奈那三個子三麵圍定,她女孩子家哪裏擺脫得了?
“娘賣的,又是張正雙!”
唐山氣得眼睛裏如yù冒出火來,回身從車上拿出一把螺絲刀就衝了上去。
張正雙和他的兩個嘍羅在縣城橫行慣了的,幾曾想到居然有人敢來管他的閑事?一個不提防,螺絲刀已經直朝自家肚子捅過來。
唐山這一下竭盡全力,全然不曾去想有什麼後果。
張正雙這子,也算是混慣了的,打架頗有經驗,加之年輕,反應敏捷。當下立即伸手一格,同時拚命向旁邊躲閃。
隻聽得“哎喲”一聲,螺絲刀從他臂上劃過,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找死呀……”
張正雙吃痛,呲牙咧嘴地叫罵道。
唐山一擊不中,隨即收回螺絲刀,又朝他胸前捅去。
張正雙又是一聲驚叫,眼見無可躲閃,肚子上就要給螺絲刀開一個窟窿,卻隻聽得旁邊呼呼風響,一條胳膊掄圓了朝唐山臉上扇來。唐山急忙將頭一偏,那巴掌便擊在肩頭。
肩膀一陣劇痛,一股巨大的力道將唐山推得向旁邊趔趄幾步,差點坐一個屁股墩,螺絲刀摔出老遠。
“娘個臭的,你找死啊!”
那個街痞一擊得手,罵罵咧咧地,大步上前,準備好好收拾唐山。
好在兩個兄弟都已ā起家夥衝上來。胖子ā的是板手,黑子手裏拿著一根鋼管。
以二敵三,本來也無多少勝算。勝在黑子膀闊腰圓,又正值壯年,神完氣足,一條鋼管虎虎生風,“砰”地一聲鈍響,慘叫聲中,打唐山的那名街痞摔倒在地,抱著腦袋就是個嚎叫。
“麻皮!”
張正雙和另一名街痞嗷嗷叫著往前撲,一人挨了一鋼管,黑子腿上也遭張正雙踢了一腳。胖子ā著板手照另一名街痞頭上就是一下子,那街痞慘叫一聲捂住腦袋,一縷鮮血自手指縫隙間鑽了出來。
唐山強忍肩頭疼痛,將嚇得呆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唐棠拉到身後。
“回屋裏去。”
唐山吼一嗓子,又惡狠狠撲過去。先前挨了一鋼管的街痞正掙紮著往起站,唐山不管三七二十一,朝他胯間就是一腳踹過去。那街痞“嗷”地一聲,蜷縮成一團在地上抽搐。
又是“砰砰”幾聲,張正雙和另一個頭部負傷的街痞再吃了幾鋼管,見不是頭,萌生了退意。
“娘個臭的,你們幾個給老子等著……”
張正雙口中罵罵咧咧交代著場麵話,扶起倒地抽搐的同伴,狼狽而去。
“大哥,你怎麼樣?”
黑子二人也不追趕,丟下板凳,關心地詢問唐山的傷勢。
“沒事。”
唐山揉著肩膀,咧咧嘴。
“哇……”
驚嚇過甚的唐棠,這時候才哭出聲來,邊哭邊過來幫唐山揉肩膀,淚水一串串的滴落在弟弟臉上。
“姐,別哭了……”唐山拍打著姐姐的手道:“我得趕緊給賈書記打個電話,一會張正雙他們還會叫人再來的。”
黑子二人久經世故,知道那些街痞不會善罷甘休,連連點頭:“是呢,叫黃局長帶公安人員來收拾他們。”
“他們再敢來,老子砍死他們!”
唐山是個愣頭青脾氣,反身就跑進廚房拿菜刀去了。
“黑子,哪裏有電話?你趕緊去打電話給賈書記。”
黑子二人緊張起來,一則是害怕街痞報複,二則怕唐山鬧出人命。
唐棠轉身就往百貨大樓一門市部跑。
一門市部辦公室的中年男人見一個女子風風火火闖進來,忙即起身,問道:“妹子,幹什麼?這裏不許進來的……”
“殺人了,我要報案!”
中年男人一聽殺人,臉sè就變了,也不敢阻攔唐棠打電話。
唐棠抓起電話一陣猛搖,差點將搖把都弄斷球了。
“喂,總機嗎?給我轉縣委賈書記……快點,我要報案,殺人案……喂,賈書記嗎?我唐棠啊,對……我現在在老街,對,你上次來過的……幾個街痞子欺負我,把我打傷了……對,你趕緊來吧,他們等一下還會叫很多痞子過來……快點,要不會出人命……”
打完電話,唐棠長長舒了口氣。
還好,電話一打就通,巧的是賈銘世也正在辦公室。不然等一下張正雙帶人來了,還真不好應付。那時候的街痞,一個個都很凶殘,殺人或許尚有顧忌,砍人那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若非如此,也不會有後來的嚴打。
“姐,你就呆在這裏,哪也別去,等我賈書記過來,收拾了那幫家夥,我再來接你。”
唐山生怕張正雙的速度比公安局的人快,吩咐姐姐道。唐棠當然不依,因為家裏還有欣兒。
如我所料,張正雙的速度果然比公安局快。原因是公安局在青山嶺那邊,而張正雙是老街的地頭蛇,招呼人手自然更方便。
唐山回到家裏沒幾分鍾,張正雙就帶了一批五六個流氓街痞ā著砍刀棍棒氣勢洶洶殺過來了。
唐山暗叫一聲不好,急忙推動櫃子堵在門口,ā起一條板凳和手持菜刀的胖子一左一右守住了門縫。黑子也拿了一把三棱刮刀。隻是身子卻忍不住發抖。
“姐,你和欣兒躲進裏麵房間裏去,反鎖好門,千萬別出來。”
關鍵時刻,唐山吩咐道。
張正雙一夥見了這個易守難攻的架勢,一時也頗費思量。門雖然沒有完全關好,也隻剩下大約兩塊門板一人多寬的縫隙,一邊守著一個ā家夥的漢子,硬往裏衝必定吃虧。
一個ìng急的家夥已經忍耐不住,衝到門口抬腿就踢門,似乎是想要另外開辟一條通道出來。他盡管有股橫勁,見了黑子高大健壯的身胚和唐山手頭雪亮的菜刀,卻也不敢正麵衝擊。
兩旁居民紛紛關門,人們都跑上二樓三樓從窗子裏探出頭來看熱鬧。
“你們幹什麼?”
正在對峙,忽然一聲斷喝,頗有陽剛之氣。
唐山心中一喜,莫非公安局的人到了?定睛細看,隻見一個英姿挺拔的年輕人站在那批痞子身後。
這時唐棠從胖子身後側頭往外看,頓時驚喜地叫道:“賈書記!這些痞子要進來殺我們呀……”
“娘賣的,這子和他們是一夥的,砍死他……”
一個愣頭痞子叫囂起來,胳膊上刺了一隻七扭八歪的老鷹,舉起一條米多長的鐵製水管,嚎叫著朝賈銘世撲去。
“賈書記,心啊……”
賈銘世淡淡笑了。見過找死的,沒見過這麼急著找死的!
賈銘世盯著那條掄圓了直劈過來的鐵棍,輕輕往旁邊一閃,鐵棍就劈了個空,伸手一擰,“喀嚓”一聲脆響,那痞子長聲慘嚎,估計胳膊斷了。而那條鏽跡斑斑的鐵棍,已到了賈銘世手頭。
“麻皮!弟兄們,給我上,砍死他!”
愣頭痞子見了賈銘世這股子狠勁,心下一寒,仗著人多勢眾,亂紛紛衝過來。
賈銘世微微蹙眉,急忙向後退了幾步,背靠牆壁。
剛才踢門的那個急ìng子街痞,這回又是衝在最前麵,手裏高舉的是一把屠夫使用的厚背砍刀。讓這種刀砍在身上,隻斷一根骨頭絕對是運氣超好的。
問題是,他的手臂和砍刀加起來,也不如賈銘世手頭那條鐵棍長。
賈銘世右手前左手後,一個標準的刺殺動作,鐵棍閃電般刺出,那痞子大聲慘叫,一跤坐倒,砍刀丟出老遠,左手按住右肩,痛得在地上打滾。
賈銘世算是很有分寸的,沒有朝他胸窩子裏刺,不然他得斷好幾條肋骨。饒是如此,右肩胛肯定是碎了。不待痞子們有何反應,賈銘世鐵棍順勢往右一掃,另一個痞子來不及舉起手頭的菜刀擋格,臉頰上早中,摔了出去,牙齒飛出五六個。
這兩下兔起鶻落,快如閃電,一眨眼功夫,又是兩個痞子喪失了戰鬥力。
這一來,連帶張正雙在內,痞子隻剩下三個人了。
賈銘世緊握鐵棍,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冷冷道:“不怕死的上來!”
“賈書記,好氣魄!放倒他們,公安局的人馬上就到了。”
唐山三人躲在店子裏,猛扯順風旗!也是間接擾亂一下張正雙幾個人的心思。
果然張正雙一聽公安局的人馬上就到,先自怯了,東張西望地準備開溜。隻可惜已經遲了。
“賈書記,你沒事吧?”
街道的一頭,黃達開帶著十幾個全副武裝的jǐng察,提著手槍疾步跑過來。
街頭混混打架鬥毆,驚動公安局局長和十幾條人槍這麼大的陣仗,自然是因為縣委書記的緣故了。眼見得十幾支黑洞洞的槍口直指過來,幾名街痞如何還敢生反抗之心,立即乖乖丟掉凶器,雙手抱頭蹲下。
“都拿下!”
黃達開一聲斷喝。
其實不待局長大人吩咐,jǐng察們早就快步上前,一一銬住。連同那三個被賈銘世放倒在地打滾的傷者,也都毫不留情地上了銬子。
“張正雙,你行啊你!你就等著死吧!”
一名jǐng察咬牙切齒地踢了張正雙一腳,正是去年底提拔到縣公安局擔任治安大隊一中隊隊長的程新建。
行凶街痞一體成擒,賈銘世這才丟下鐵棍,笑嗬嗬上前與黃達開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