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精神上的戀愛

() “我給你弄東西吃吧。”欣兒著回房換了一襲玉sè團花軟旗袍,開始煎魚。

賈銘世站在後門口,癡癡地看了一會兒美妙的身形,默不作聲地包起了一張廢報紙上剖宰的魚翅魚鱗,去撂到垃圾堆,又到樓下的便利店裏買了一瓶酒來。

二人坐在沙發上,一邊吃酒,一邊嘬魚,兩人都有些神情醺醺。

欣兒用筷子夾了魚眼珠,白而圓的一顆,要賈銘世吃,能補腦明目的。

賈銘世沒有用碟子接,湊過嘴來,吃下了魚目,眼睛卻水波汪汪。

賈銘世他要回去了,欣兒等雨住了送他。

酒喝過大半瓶,二人臉上都浮著汗油,紅堂堂的,雨卻沒有住,反倒雷聲轟隆,更是頻繁。

欣兒:“這麼大的雨,為什麼偏要回去?客房是幹淨床鋪,你就在客房睡吧。”

賈銘世行,然後給家裏掛了個電話。

二人一邊話,又喝了那半瓶酒,已是夜闌時分,欣兒頭沉重起來,聲“早些休息吧”,去開了客房,告訴了廁所在哪裏,水在哪裏,一一囉嗦過了,搖搖晃晃進了主臥。

賈銘世洗後躺在床上,他酒量不錯,雖然一瓶酒有三分之二讓他喝了,但並沒有頭重腳輕,反倒異常興奮。

睡在床上聽了一陣雨聲,就想起欣兒,原來她對自己有這樣一種單相思,咀嚼她讓他不要再,翻過身去便竭力不去想她,但不去想,偏要想!焉能不想?竟把她與劉羽倩比較,與唐棠比較,與柳怡比較。

比較來比較去,身上憋得難受,下邊就直挺挺地豎起來。他穿衣下床,沒有開燈,在房間裏踱了一會兒,開門站在門口。

廳裏黑漆漆的,他心裏慌亂,又去衛生間便,沒有要解,走回來卻敲響欣兒那間關嚴了的門。

欣兒在裏麵問:“誰?”

賈銘世:“是我。”

欣兒:“有事嗎?等一下。”然後裏麵的燈亮了,聽見她走過來拉開了門鎖,“你進來呀。”

賈銘世推門進去,見她披衣坐在床上,下半個身子蓋著毛巾被。

欣兒:“你是不是聽見我家的貓叫,睡不著呀?”

賈銘世:“我,我……”把站關了,走過去站在女人的身邊,手腳卻一時無措。

女人明白了事體,低聲:“銘世,你?”

賈銘世終於一俯身,抱住了她的頭,喃喃道:“我睡不著的……我……”就將一張水津津的口噙了兩片薄嘴唇。

女人在刹那間伸手也抱住了他,身子那麼扭動在空中,毛巾被就掀在一邊,裸露著隻穿著一件窄的粉紅sè的褲頭的身子,樣子像一條美人魚。

賈銘世一下子就連鞋上了床去,女人卻瞬間裏冷下來,用手擋了,:“銘世,這不行的,這樣不好,你要對不住你老婆,我也對不住我老公。”

賈銘世還要動作,女人已裹了毛巾被,眼裏是一種懇求。賈銘世就僵住身子不動了。

女人為莊之蝶整好衣服,讓他重新在床頭坐好,:“我以前愛過你,以後恐怕也難以不愛你,但我們不要這樣。這樣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如果你也愛我,等我們都老了,也不是我成心要詛咒,假若我老公死在我頭裏,你老婆也死在你前頭,那咱們再作一場夫妻。

假若你我都死在他們前麵,那也就是命了。命果真這樣,你我違不過它,也就不必拗來。否則你和我老公都是市裏有頭有臉的人物,況且你我也從此一夜夫妻百rì恩,又各自要與各自的人生活下去,那就更沒個安生rì子過了。”

女人著,苦笑一下,替賈銘世抹下了yù掉的眼淚,從胸衣裏掏出一個線兒係著的銅錢兒,:“我自幼就戴著它,它浸蝕了我的汗,我的油,我的體味,完全成了我的命魂,現在將它送給你,你記起我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吧。”女人把銅錢取下來給了賈銘世。

賈銘世將係兒掛在了脖頸,銅錢卻含在了口裏,眼淚婆娑地走出去。已經走到門口了,又停下,回頭看著女人,女人手按在了肚腹,臉上在苦笑。

賈銘世:“你哪兒不舒服?”

女人:“肚子疼,我這是老毛病了,一激動胃就痙攣的,你睡去吧。”

賈銘世想:我給你揉揉。但他沒有出口,一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有雷雨的這個夜晚,賈銘世家裏,劉羽倩和柳怡各自早早地睡下了。

半夜,下起了雷雨。不知什麼時候,嘎的一聲炸雷,柳怡驚醒過來,總想象那雷是上的一個火球,旋轉著就落在房頂上,將屋頂全擊碎了。

在老家,她是見過龍抓人的。也是這樣的打雷,忽聽村人喊:東頭陳二娘被龍抓了!她過去看時,白臉長身的陳二娘在門前的柳樹下倒著,柳樹被攔腰劈了,上半截跌在水塘裏還冒著煙。

陳二娘卻變成一個三尺來長的黑炭頭,隻有腳上的一隻鞋還是好的。

柳怡見今晚的雷聲不離屋頂的上空,就以為這又是龍要抓嗎?她揭了蒙在頭上的被單,看窗口,感覺有火紅的一個球撞窗而入,又有蛇一樣的白光從外麵直來到她的身邊。

她叫大姐,大姐,大姐沒有出聲。恍忽中,她覺得龍將劉羽倩抓走了,覺得這一夜龍全來到了牡丹城,抓走了顏銘,抓走了唐棠……柳怡哇的一聲大叫起來。

這叫聲在晚上十分恐怖,劉羽倩跑出臥室將客廳的燈拉亮,見柳怡**裸地已爬到廳裏,直跟她:“龍抓人了,龍要抓人了!”

劉羽倩抱住她道:“你也是高中生,雷擊了人是靜電導引的原因,怎麼是龍抓人了呢?”

柳怡臉上這才有了血sè,心裏雖然害怕,卻不好意思不知。

劉羽倩:“你過來跟我睡吧。”

柳怡脫了衣服和劉羽倩睡在了一個床上。劉羽倩沒有睡著,她摸了摸柳怡的身子,覺得光滑而富有彈ìng,便:“柳怡,你的皮膚真好。”

柳怡經她這一摩挲,也麻酥酥發癢,兩人又了一些話兒。後來:“睡吧。”就都睡了。

也許是柳怡前半夜沒睡好,已是疲倦之極,這一覺就睡得很香。

似乎在夢裏,也似乎並不是夢吧,柳怡迷迷糊糊聽見了一種聲響,這聲響十分奇怪,長聲地呻吟,短聲地哼唧,而絕沒有痛苦的味兒,且後來聲響忽緊忽緩,忽高忽低,有時急促如馬蹄過街、雨行沙灘,有時悠然像老牛犁動水田、貓舔吃糨糊。

不知怎麼,在這聲響中竟渾身酥軟,先是覺得兩條胳膊沒有了,再是兩隻腿也沒有了,最後什麼也沒有,隻是心在激烈跳動,一直往上飛,往上飛,飛到雲上,卻嗡地一頭栽下來就醒了。

醒後柳怡渾身乏困,一身大汗,奇怪剛才是那麼舒服?!

倏忽覺得下邊有些涼,用手去探,竟濕漉漉一片,就趕忙用單子來擦,同時也聽見劉羽倩在床上也哼哼不已。

她叫道:“大姐,大姐,你做噩夢了嗎?”

劉羽倩就醒了,在黑暗中睜大了眼,茫然地躺了一會兒,突然一臉羞愧,:“沒有,柳怡,你沒有睡著?”

柳怡:“睡著了,我好像聽到一種響聲,好奇怪的,聽了倒像過電似的。”

劉羽倩:“我也似乎聽到過。”就都疑惑不解。

劉羽倩:“多半是做夢。”

柳怡:“夢做到一塊兒了。”

劉羽倩又問:“柳月,你醒來早,聽見我剛才在夢中胡話了嗎?”

柳怡:“你隻是哼哼,我怕你在噩夢裏受驚,才叫了你的。”

劉羽倩:“沒事的,哪裏就是噩夢了,你睡吧!”卻爬起來上廁所去了。

柳怡也想去廁所,去了,見劉羽倩換了內褲泡在水盆裏,柳怡立即明白她和自己一樣。

第二晚上八點五十,賈銘世趕到八號樓,聽見有人叫賈處長。

他回頭一看,就見宋傑和孟軻已在大廳一角的沙發上坐著了,旁邊還有個女子,穿一套牛仔服,身段嫋娜如水,柔媚如柳。

他們三位站了起來,賈銘世就同他們一一握手。同女子握手時,宋傑介紹:“這是電視台的名記者戴眉。”

賈銘世口上哦了聲。招呼大家先坐,就掏出手機同方昱海聯係。

方昱海他們這會兒還在應酬,快完了,馬上就到。

賈銘世就同宋傑話,問了些近況。宋傑顯得謙卑,一五一十給賈銘世聽。

賈銘世那樣子卻不知是不是專心在聽,隻是口上間或唔那麼一聲。

這時,孟軻將賈銘世拍了一下,拉他到一邊話。兩人就走到另一個角落。

孟軻很難為情的樣子,:“沒想到他們會跟了來。”

賈銘世:“來了就算了吧。”

兩人正著,就見四輛轎車在外麵停了下來。賈銘世看清了前麵那輛正是向市長的車,就忙站到門口的一側迎著,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方昱海先從前麵出來,開了後麵車門,向市長才慢慢地鑽了出來。後麵每輛車都鑽出一個男人,挨次隨在向市長後麵,自然形成了隊形。

方昱海走在最後麵。司機們有的在車裏沒出來,有的進大廳裏休息。

向市長昂著頭,目不斜視,卻仍看見了賈銘世,伸手同他淡淡握了下,繼續朝前走。

賈銘世就原地站著,望著後邊的方昱海笑。其他的人見向市長同賈銘世握了手,也就同他頷首而笑。

賈銘世不認得他們,也隻同他們笑笑。方昱海過來聲上去吧,就拉著賈銘世同他一道走。

賈銘世回頭見孟軻他們三位早已站了起來,他就往身後壓壓手,示意他們在這裏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