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再次相見卻是訣別

正說著,鏡仙覺得耳畔冷風襲來,他條件反射奪一躲,回頭一看是靜香!她正拿一把妖法變的劍削向他後頸。鏡仙迅捷地轉到她身後,一手緊握她持劍的手腕,另一手緊抱她的腰,焦急地說:“靜香,你怎麼了?為什麼殺我?靜香你清醒一下!”

靜香不作聲,隻是扭動著,忽然死死地咬住他的胳膊,鏡仙吃痛,用抱腰的手去捏她的下巴,才把她的嘴打開,靜香兀自不安分,還在扭動掙紮著,狀似瘋狂。鏡仙急得額頭冒汗,不住地說:“靜香,靜香你別嚇我!”

逍遙公他們一會兒就從洞裏出來了,看見靜香怪異的樣子,就走上前拿出自己的玉如意向靜香頭上一放,隨著仙力的汩汩輸入,靜香的臉色開始由青轉白,由白轉紅潤,眼睛也聚光了,安靜了,慢慢萎頓地縮在了地上。

鏡仙將她扶起來,逍遙公說:“她被妖怪施了迷魂術,又教以妖法,現在好了,正常了。”鏡仙才鬆了一口氣,問道:“那是什麼妖怪?抓到了嗎?”

逍遙公說:“他是亂世妖魔,剛才他憑借偷來的仙物遁地去了。太上老君幾百年前曾算過,說這些年將有亂世妖魔禍害人間、天界,現在果然應驗了,這以後恐怕還有些動蕩呢。好了,我們要回天庭複命了,再會。”

當大家都走了之後,鏡仙這才仔細端詳靜香,靜香卻很迷惑,她問:“為什麼這麼看著我?這是哪裏?”鏡仙歎了口氣:“唉!你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剛才你差點要了我的命啊,你總算恢複正常了。馬蘭花呢?”

靜香對所經曆的驚險渾然無知,見問道馬蘭花,忙別過身子,從自己內衣貼身處拿了出來,她帶點微羞地說:“我怕弄丟了,所以藏在貼身小衣裏了。”

鏡仙接過馬蘭花看了下,依然鮮亮如故,寬慰地說:“還好,還好。幸而你把它貼身放著,馬蘭花才能在你最危險的時候保護你的生命。”他於是帶靜香回了樂業國皇宮。

斷崖下,紫玉疲憊地坐在石上向天空說話:“主人,紫玉此去盡了全力保護至陰的安全,可是邪氣太重,對施予至陰的妖法紫玉實在無能為力,隻能力保她的性命安全。好在,她平安回來了,紫玉實在乏了。”

突然空中下起了雨,一根根銀線一樣的雨絲紛紛落下,紫玉吃驚地問道:“怎麼了?又要發生什麼大事嗎?”

蒼茫空中的聲音悲痛地傳來:“紫玉,苦了你了!你用盡了你的全力保護她,可是邪氣的確聚集起來了,他們的力量大盛,所以又一輪災難來了。至陰她,她馬上又要結束這一生了,可憐的元陽,不知能不能挺得住!桃花再次被邪氣感染。”紫玉聽罷,隻有大睜著失神的雙眼,仿佛被抽幹了渾身的力氣般地頹然倒在了巨石上。

在鏡仙他們回宮之前,早就有一人悄悄來到了皇宮,他就是灰狼精。他看到連他所依靠的靠山都沒除掉他的宿敵鏡仙,他想還是由桃花精來做此事的好,因為鏡仙對她不防備,況且他還看中了她的女兒。

當灰狼精出現在獨自一人呆在房間的桃花精麵前時,她心裏一顫:“你怎麼又來了?”長期以來灰狼精簡直就是她的惡夢,隨時可以破壞掉她的幸福生活。

灰狼精陰陽怪氣地說:“別忘了你承諾我的話,我可看見鏡仙現在還活得好好的,而且他還打傷了我,”他把身上的傷指給桃花精看“這筆帳我隻能找你算了。”

桃精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他,他,他打傷你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他什麼人!”灰狼精嘿嘿一笑:“當然有關係,如果你照你承諾的話把他殺了,我也就不會受傷了。如果他回來見你的時候你還不殺他,那麼我要告訴皇上的就不隻是你是妖精了,還有你過去對鏡仙的追求,別忘了你曾做過他的夫人的。”

灰狼精的這句話徹底把桃花精拿住了,因為她很愛皇上,對現在的生活非常滿意,她不能失去現在的一切。她臉上失去了血色:“灰狼精,求求你放過你好嗎?我過去與你無怨無仇,你何苦一定要為難我?況且我連你都打不過,怎可能殺得了鏡仙?我是妖,他是仙啊!”

灰狼精斜靠在桃花精身邊的櫃子上,眼裏冒出凶狠的光:“你不用求我,我隻知道我要殺他,而他對你沒有防備,所以你最好下手,你就得幫我完成這件事,如果他回來見你的時候你沒有殺死的,以後的事你就看著辦吧。”灰狼精說完就走了。

桃花精陷入無盡的苦惱中。終於這一天來了,鏡仙帶著靜香進宮來,他倆的手緊緊相扣。皇上欣喜若狂,直奔上去:“靜香,我的女兒,你終於回來了!可急死為父的了!”他抱住靜香,激動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桃花精看到女兒能平安回來也很欣慰,隻是她看到扮成仆人站在一旁的灰狼精望向她並向她示意的眼神,心中水火相激,隻是望向鏡仙,她下不了手。鏡仙此刻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心經曆了這麼多的煎熬,終於還是能等來光明,鏡仙覺得命運對自己還不算刻薄,終於幸福的日子要開始了,他相信這一次靜香的父母一定不會再推托了。

這邊皇上還在興奮地說:“皇後,我們的女兒終於回來了!”皇後應了一聲,望著鏡仙,還是沒敢動手。鏡仙注意到了桃花精望向自己的奇怪神情,就說道:“皇後娘娘,在下把公主平安帶回來了,在下曾承諾過,一定要找到公主並帶回她來,在下做到了。”他的意思很明顯,要她同意將公主嫁給他。

桃花精憋了半天隻說出一句:“謝謝你!”還是嘴唇顫抖地望著他,眼神帶著種無助和絕望,鏡仙很納悶:“皇後娘娘,您怎麼了?”桃花精嗯了一聲,隻是感受到來自灰狼精的眼光壓力,她不敢轉頭看他,隻是那麼呆呆地站著。鏡仙覺得不對勁,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皇上跟靜香的旁邊:“皇後娘娘,您身體不舒服嗎?”她看起來太反常了。

桃花精的眼角餘光感覺灰狼精往皇上身邊走了幾步,躬身一施禮:“啟稟皇上……”桃花精全身一陣陣顫,突然出手,一把粉色桃花化成無數尖刀向鏡仙全身上下疾射,鏡仙沒有防備,隻聽啊地一聲,這聲音卻來自靜香,她在父皇對麵,越過父皇的肩膀,看見母後突然向鏡仙出手,想都沒想就撲了過去,剛好擋住了那些尖刀,她全身無數刀孔在流血,有兩刀紮進了心髒。

這時皇宮大廳裏一片混亂,皇後大喊一聲:“靜香!”就暈了過去,但沒人管她了,灰狼精見勢不妙,趕緊溜走,鏡仙和皇上大喊著鏡仙懷裏的靜香,但她已氣絕身亡。鏡仙要瘋了,好像從雲端一下跌進無底深淵。這是什麼樣的一個世界?難道一切美好都是幻覺?難道隻要感受到一點點幸福,災難就會來臨?鏡仙拚命搖晃著靜香,拚命喊她,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一顆火熱的心瞬間碎裂,鮮血迸流!

——不!不要這樣,不可以!這樣的事絕對不能發生!

鏡仙仰頭望著天花板,淚恣意橫流,撕心裂肺地大喊一聲:“不——”這聲音響徹整個殿堂,餘音不絕。斷崖下,紫玉聽到了,雙手捂住耳朵,不住地顫抖,天空聽到了,傾盆大雨嘩啦啦地下來,淋濕了紫玉的發及全身,她仰起頭來,閉著眼睛無聲地哭泣,讓淚和雨水一起滑下。良久,蒼穹中的聲音低低地傳來:“紫玉,下麵的事還要去做,不要讓至陰的精魂走遠,不要讓她沉入輪回深處無處可尋,讓她在銀環附近,才能保持大家之間的正氣聯係。”紫玉無聲點頭,慢慢走去。

靜香一縷香魂飄飄悠悠向地府,迎麵碰到前來接她的勾魂鬼,短時間前,勾魂鬼才和紫玉見了麵,接受了她的請求。勾魂鬼心裏也難過,見了雪瑤,他勉強笑笑:“你又來了?放心,這回我還給你找個大富大貴的人家投胎。”就領著她去喝孟婆湯了。

這邊鏡仙正在痛苦不堪,突然想到不能讓她喝孟婆湯!就把靜香的屍身往皇上懷中一放,隱身追去了地府,當他匆匆忙忙趕到時,見靜香正在喝,大喊一聲:“靜香,不能喝!”說著就飛到了她跟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不能喝!”

靜香已經喝完,放下碗,抹了抹嘴角,轉頭茫然地問他:“你是誰呀?”鏡仙頹然放手,倒退了幾步:“完了!”勾魂鬼在一旁難看地笑笑說:“鏡仙,你怎麼又追來了?這一世已經過去了,沒必要再去記住什麼恩恩怨怨,以後又是另外一種人生。”

說完拉著靜香走了。鏡仙沮喪之極,大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桃花精被仆人們抬回房間床上,皇上見女兒已經不可能回過來了,悲憤地闖進皇後房間,指著她大喊:“你還我女兒!你這個狠毒的婦人,為什麼要殺她?”

桃花精已經醒過來,悲哀地望著他說:“皇上,我不是殺我們的女兒啊,我是殺鏡仙。”皇上痛苦地說:“可是靜香死了啊!好好的你為什麼要去殺鏡仙?為什麼?為什麼?”

桃花精隻好把自己是妖,灰狼精*迫自己的事說了出來,白逸飛用手指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後來一甩袖子走了。桃花精放聲大哭,她好恨灰狼精!

後來仆人來傳旨,命桃花精搬出宮去,她的皇後名份已被廢!桃花精麵色慘白,雖然她早料到這個結果,但還是不能接受。桃花精跌跌撞撞地衝進禦書房,跪地乞求道:“皇上,臣妾知罪了,您就饒了臣妾吧。”

皇上淡淡地望她一眼:“桃花,朕曾經如何對你你也知道,你既使是妖,朕對你的情也不會改變,可是你太令朕失望了,你為了一己之私,盡能殺害無辜的人,朕後悔曾把全部感情寄放在一個如此冷漠自私的人身上。如果你曾老實告訴朕你是妖,告訴朕你曾愛過鏡仙,盡管可能會出現你害怕的結果,那麼說明你是誠實勇敢的,勇於擔當的,朕會一如既往地愛你,不會計較你的過去。而你選擇的是欺騙朕,甚至不惜殺人!朕無法原諒你,你我恩愛已絕,你走吧!”

他揮了揮手,桃花精看到他絕決的目光,知道自己再怎樣乞求也沒用了,隻好痛苦著奔了出去,裏邊白逸飛兩眼一閉,兩行清淚也溢了出來。

自打驅趕了妖孽,榮裕國再沒有入侵了,樂業國丟失的領土也奪了回來,他們沒有乘勝去占榮裕國的領土,朝庭上沒有太多的事需要白逸飛處理,因為邊關一靖,內部事物劉雲波處理得很好,他現在也沒心思理朝政了。

其實同樣痛苦的還有一人,就是周嵐康的兒子周偉祺,他依然深深地愛著公主靜香,她的回歸,他都還沒來得及高興她就永別了,周偉祺都沒機會同她傾訴衷腸,所以他現在的痛苦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