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依娜負氣出走

依娜熱烈地吻著他,嘴裏偶爾喃喃地說:“我是你的妻子,你要愛我!”他的懷抱裏這個緊緊貼著他的發熱的軀體、誘人的發香及濃烈的愛戀衝散了他的愁思,鏡仙在心裏想著:“不要再堅持了,我欠她的,我得還她一生。”

一決定不再去思想,鏡仙整個人就放鬆下來,回應上去,依娜感受到了,又感激又感動,更加熱烈了,他們緊緊相擁著,鏡仙已經身體熾熱,喘息起來,依娜嘴唇和他離開,在他耳邊含羞帶澀地悄悄說:“今晚是我們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新婚夜。”

說完擁著他向床邊走去,鏡仙內心有個聲音在質問他:“這真是你想要的嗎?”他心裏又升起了混亂和迷惘,這時,依娜已拉著他走到了床邊,她臉紅紅地帶著微微的笑意在鋪床,鏡仙望著她,心裏打著鼓:“到底該怎樣?到底該怎樣?”

依娜望了他一眼嬌嗔地說:“看著我幹什麼?脫衣呀!以後有的是時間看我。”鏡仙“唔”了一聲,還是看著她,不動。內心還在爭鬥著:“我要不要以後一直看著的都是依娜?”他眼前出現了聖鏡山頂夕陽映照下劉雪瑤拿著他遞給她的馬蘭花時臉上綻開的笑顏,他的熱度退了下來,內心對自己說:“不,我不要以後一直看到的都是依娜,我要的是我的緣,是那個第一個看到了我的馬蘭花的人。可是我該拿依娜怎麼辦?”

依娜已鋪好了床,床墊得很厚,鬆鬆軟軟的,寬寬的床上鋪著大紅鴛鴦被。依娜見鏡仙還在望著她發呆,笑著按著他的肩膀,把他按到了床上,坐在他腿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帶著笑意說:“你還是神仙呢,新婚夜這麼木訥。”“神仙!”鏡仙重複了一句,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他興奮地把依娜推開了一些,雙手握著她的肩說:“依娜,我有辦法了,你不用非要嫁給我了!”

依娜就像燃燒得熾熱的火苗被澆了盆冷水一樣,從頭冷到了腳,她踉蹌地站了起來,連嘴唇都發白了,她沒有落淚,隻是聲音中有止不住的顫抖:“你又不要我了?”鏡仙也跟著站了起來,麵對著依娜扶著她的雙肩說:“你別生氣依娜,我有辦法讓你完全好,你可以嫁給別人了。我的辦法就是:教你修仙!這樣你的身體就會獲得自由,不再受蠱毒的束縛!我明天就去跟你爹和其他人說,你可以找一個喜歡的人結婚了!”

依娜一把甩開了鏡仙的手聲嘶力竭地喊道:“可我喜歡的人是你!”說完就撲倒在她剛剛鋪好的床上拿枕頭捂著頭放聲痛哭。鏡仙被這陣勢嚇住了,呆呆地站在床邊望著她,還記得她轉身前滿眼淚水的委屈,他心如刀割,良久,隻說了一句話:“對不起,依娜!”依娜不睬他,他們就以這種姿勢呆到了天亮。

天亮了,依娜慢慢從床上爬了起來,沒有看鏡仙,鏡仙試探地叫了一聲:“依娜!”她也沒理,腫著兩隻眼睛推門出去了,一開門,依娜發現澤瀚和榮軒坐在門前地上,發現開門就抬起頭來看,見是依娜,趕快從地上站了起來,兩人同時關切地喊:“依娜!”依娜瞥了他倆一眼,一聲不發地下樓去了,他倆互相望了一眼,這時又有門響,他倆再回頭看,是鏡仙,鏡仙詫異地看見他倆站在門前,他倆則用明顯妒意的紅紅的眼睛看著他。

鏡仙疲憊不堪地解釋似的對他們說:“我沒有同她……作,作夫妻,我告訴她有辦法幫她解蠱毒了,她可以跟喜歡的人結婚了,她就生氣了,哭了一夜,這會兒也不知她要上哪裏去。”

澤瀚嘟囔道:“怪不得昨夜聽到她喊:‘可是我喜歡的人是你!’”他隨即快步下樓去了。榮軒問鏡仙:“你有什麼辦法?”鏡仙說:“我可以教她修仙,盡管她可能做不了神仙,但也可以脫胎換骨,沾上仙氣,百毒不侵,這樣就擺脫蠱毒了。”

榮軒點了點頭:“似乎可行,我們去告訴老族長吧。”鏡仙同意,他們一起去跟老族長說了。老族長答應勸依娜另擇良婿,榮軒欣喜若狂,認為自己終於有了機會。老族長問:“依娜呢?我去跟她說。”鏡仙和榮軒回答:“她一早就出去了,不知上哪兒去了。”老族長說:“快去把她找來,我有話跟她說。”

可是他們到處找不到依娜,到後來,全村的人都出去找了,也沒找到。

再說依娜自從家裏出來後徑直往大山裏去了,她也沒有什麼目的地,就是心灰意冷,她所一往情深的這個人就是不肯接受她,哪怕迫於情勢不得不答應她,但一想到擺脫的辦法,他還是要把她從懷裏推開,自己難道這麼不堪,這麼令他討厭嗎?

想想就流淚,就自憐自傷,她一路哭一路走,不知不覺已走進了深山老林。空山寂靜,林中透過陽光,除了鳥鳴與蟲叫,並沒有人聲,依娜仰頭看著枝葉間跳躍的陽光,聽著嘩嘩的樹葉聲,心裏漸漸有了一種安祥感,哎!那個人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何必眷戀?何必苦惱?自從見了他,自己的生活中再也沒有了陽光與歡笑,值不值呢?

正出神地走著,突然感覺到小腿上一陣刺痛,她低頭一看,一條蛇剛咬過自己,正伸了腦袋示威地看著自己呢!

依娜暗叫不好,這是條毒蛇呢!她慢慢後退躲開它,它並沒有乘勝追擊。依娜離蛇遠些之後就跑起來,跑得看不見蛇了,她開始感覺到小腿有了一些麻脹感,她懊惱地想:“真倒黴,什麼都不順,連蛇都欺負我!”不覺眼淚又湧了出來。

依娜還有些理智,得趕緊在毒發之前找到解藥。雖然感情受傷時痛不欲生,自殺的心都有,但真的麵臨死亡時,求生的本能就戰勝了一切。

她在草叢裏到處尋找,自小生活在這一片自然之中,還是認識一些藥草的,很快就給她找到了一種草,她記得爹跟她說過好幾種能解蛇毒的草,這是其中的一種,好像這草吃了有什麼副作用,她記不得了,可是現在性命要緊,副作用還在其次,顧不上了。依娜把這種草拔了一些起來,找到一條小溪把它洗幹淨,就著溪水皺著眉頭硬服了下去。

她在溪邊坐了一會兒,肚子裏有一陣一陣的不舒服,她有些擔心:到底行不行啊?別沒被蛇毒死,卻給藥草毒死了吧?還好,過了一個多時辰,肚子正常了,發麻的腿腳也靈活了,她終於放心了,又找了些藥草敷在傷口上,用手絹包紮了。

暫時還不想回去,不曉得怎樣麵對那個人。她不覺又想起鏡仙深黑的眼睛,挺直的鼻梁,瀟灑的身姿。哎!依娜又歎口氣,搖搖頭不去想他。走著走著,看到前方山的轉角處有氤氳的蒸汽,她好奇地跑過去看,驚喜地發現這裏有一個溫泉!如此風景絕好的地方有一個溫泉,一個人都沒有。依娜想進去泡一泡,她再次四周看了看,確實沒有人,這本來就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嘛。

她脫了衣服放在旁邊的大石上,下到了水裏,岸邊水不深,溫暖宜人,她舒服的長長舒了口氣。忽然覺得不對,頭好像蒙蒙的,她想起爹說過,那種草藥雖可解蛇毒,但有麻醉作用,服下一個多時辰後麻醉作用就會發作。糟了,不能是現在啊!吃了那麼多,會麻醉多久?她勉強摸到水中突出的大石之後就趴在石上暈睡了過去。

自依娜走出去之後,澤瀚隨後追出,遠遠地見她向山裏走去了,澤瀚也跟著往山裏奔去。他知道依娜心情很不好,不敢跟近,又擔心她獨自進山會有意外,就遠遠地跟著不讓她看見。見依娜失魂落魄、極度憂傷的樣子,澤瀚也很不好受,他多希望她這樣是為自己,不!如果是自己,絕不會讓她憂傷,看到她這樣,自己好心痛。

後來澤瀚又見她舉止奇怪,倒退著走,又轉頭跑起來,然後又低頭找什麼,他不明白她在幹嘛?等他走過去的時候就留意著草叢,發現了一條毒蛇,終於明白了,他用石頭把毒蛇砸死了。

澤瀚開始擔心起來:依娜被蛇咬了嗎?隻見依娜已經拔了些草在手裏,又到一條小溪邊洗了洗放在嘴裏吃了,雖然遠看不真切,但依娜一定是找到解藥了,他放下了一點懸著的心。

澤瀚依然遠遠地跟蹤著依娜,她心事重重,漸走漸遠,澤瀚想勸她回去,正猶豫著要不要出現在她麵前,卻見她跑了起來,等澤瀚也跟著跑到近處躲藏起來時,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隻手捂住了嘴。

隻見一個頗大的誘人溫泉在山穀綠樹之間,蒸汽氤氳,麵依娜已經,已經脫衣走下去了。澤瀚熱血沸騰,他所愛的人這麼美麗的身體在他毫無思想準備的情況下呈現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