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鏡仙病倒山村

白逸飛見他這麼堅決,不好再攔,就多送了他些盤纏派人送他下山去了。鏡仙自下山後漫無目的地到處走,凡是他們曾一起到過的地方他都去尋,一點線索都沒有。在找劉雪瑤父女的同時他也找桃花精,因為找到她就可以問劉雪瑤的下落。這樣一個明豔又招搖的女子應該比較招人眼球吧?可是怪了,問來問去,就是沒人知道。

而在那個斷崖下,霧氣蒸騰,小雨一直在下,紫玉撐著油紙傘坐在石上不解地問蒼天:“主人,那個桃花精如此邪惡,幾次傷害元陽,他卻太善良,不肯傷她,如今這樣,我們怎麼辦?我隻是元精,在陸地上沒有形體,也無能主力。”

蒼老的聲音從迷蒙的空中傳來,帶點哀傷的:“紫玉,那桃花精,她本是那個桃花結,在最初的年代,她被邪氣浸透得太厲害,蒙蔽的本性,我們已沒有能力做什麼,一切靠造化了。主要是銀環,看他能不能靠著先天的殘存記憶卻感染她,用他純淨的心洗滌她受汙的靈魂。你的主要工作是一定要確保元陽至陰不能被邪氣分隔得太遠,以至無從尋覓。你要引導他們,他們之間邪氣還濃厚,至陰還可能再墮輪回,你要看緊她,一定要他們圍繞在銀環周圍,我們才不會失去他們。”

紫玉點點頭頗感壓力地說:“紫玉明白,紫玉盡力。”

鏡頭轉換,再看鏡仙,鏡仙就這麼渾渾噩噩、饑一頓飽一頓地到處晃蕩,以前作神仙慣了,沒有饑餓生病的概念,現在乍作了凡人還沒學會照顧自己,他這樣折騰自己沒幾天就病了。鏡仙發著高燒餓著肚子搖搖晃晃地走在曠野中,眼前越來越模糊,恍惚中看見前方似乎有個村子,軟弱無力的他一頭栽在地上就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有了知覺,直覺自己睡在床上,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雪瑤!”他喊,他以為此前的事是自己作了個夢,現在夢醒了,雪瑤呢?“公子醒了?”一個清脆的女音響起。“雪瑤?”鏡仙激動起來,想爬起來,可是渾身酸痛無力,他頭往上仰,看見床頭站著一位年輕女子,衣著雖舊,卻掩不住她的青春靚麗,她高興地說:“公子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你都昏睡了三天了。”

不是雪瑤,鏡仙垂下的眼簾中寫滿失望,說起吃東西,他還真感到肚子裏很空,餓得難受,於是他點點頭,這一點頭,頭上掉下來一塊濕毛巾,女孩子彎腰揀起毛巾,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滿意地笑著說:“燒退了很多了。我去給你熬粥。”她轉身出去了。

女子剛才探他額頭的手柔軟溫暖,好像雪瑤的手,這讓完全清醒過來的鏡仙更加想念了,唉,雪瑤,我們怎麼這麼多災多難呢?不就是想享受一份普通人的夫妻之情嗎?有這麼難?還能不能再見到雪瑤?

——雪瑤啊,你可知我在為你四處奔波?你走了,卻把我的心也帶走了。忘不了你的含笑的眼,忘不了你的溫柔纏綿,你在哪裏?真希望這一切都是場惡夢,醒來時我們還停留在新婚的喜悅中。我不能灰心,不能放棄,我要堅持下去,雪瑤,請你給我勇氣。

正在想著,女孩子端了一碗粥來了,身後跟著兩位普通農家的老者,麵目很慈祥。女子清脆的帶笑的聲音說:“爹!媽!你們看,這位公子好多了吧?”女子過來把碗放在床邊的幾案上,再把鏡仙上身抬起,放了兩個枕頭在他身後,他就可以靠在那裏了,女子端起幾案上的飯碗給他喂粥。

兩位老人過來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溫和地問道:“這位公子,你姓什麼?怎麼會昏倒在我們村外的呢?幸虧我兒子出去發現了你,不然你就那麼躺在那裏,給野獸吃了都不知道。”鏡仙吃了幾口稠粥,有點力氣了,心想如果說自己的鏡仙也太可笑了吧?自己明明不是仙了。所以他遲疑著開口說:“我,我姓金,叫,叫金凡。”他心想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平凡的人吧,再吃了口粥又說:“謝謝你們全家的救命之恩。怎麼沒見貴公子呢?我好謝謝他。”

老太太說:“他下地幹活去了。金公子,你不是本地人吧?怎麼會昏倒在我們村口呢?”鏡仙想了想說:“我不是外鄉人,近年來到處都是兵荒馬亂,我為了躲避戰亂來到了貴地,沒想到生病了,體力不支昏倒在地,幸虧貴公子相救,不然我還哪兒有命在?”老大爺好奇地問道:“你獨身一人出來,家裏其他人呢?”鏡仙黯然神傷:“我跟我的妻子和嶽父一起出來的,半路失散,一直沒找到他們。”他幽幽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