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還沒來得及提問。
宋餘屈指敲了敲法鏡，道：“你說是不是，宋星月。”
時隔了小半年，在隱門又見麵了。
鏡子裏，沒有絲毫的動靜。
沈淵好奇的問：“你們認識？”
宋餘笑著點了點頭，又用力敲了一下法鏡：“宋星月，出來聊聊，裝死的話，我把你燒死在裏麵了。”
“我有辦法。”沈淵指尖，有白色的光芒若隱若現，就要去點鏡麵。
鏡麵在他還沒碰到的時候，光芒一閃，黑色的煞氣湧出，女人的聲音帶著怨毒：“宋餘，你怎麼還不死呢！”
“你從頭壞到尾，壞透了流膿了都還沒死，我怎麼會死呢？”宋餘笑了笑，盯著飄出的黑色霧氣，在眼前漸漸凝實成了一個有些虛幻的人影。
“你把我害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你還想怎麼樣？”宋星月怨毒地看著她，恨不能吃了她。
“我害了你？”宋餘譏笑出聲：“宋星月，你到現在還是執迷不悟嗎？明明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就是因為你，宋餘，要不是因為你，爸媽跟哥哥們怎麼會疏遠我，討厭我，是你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東西，他們應該厭棄的，是你才對。”宋星月憤憤不平。
全是因為她。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你搞清楚，他們討厭你，是因為你歹毒，你到流膿，做錯了事。”宋餘不想跟她說廢話，明明隻過了小半年的功夫，外界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了一樣。
“我隻是想守住原本屬於我的一切，我有什麼錯？”宋星月越發的憤怒了，模糊的臉上，黑色的怨氣纏繞，密密麻麻，很是可怖。
“你閉嘴。”宋餘冷冷的打斷她的廢話，道：“你現在落在了我的手裏，我給你一個選擇，告訴我，是誰把你帶進來的。”
帶宋星月進來的人，就是那個幕後黑手。
可是她覺得，八哥能這麼容易順到法鏡，或許也不是意外，而是那個人有意為之，想要借此，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我不告訴你。”宋星月突然陰測測的笑出聲來，身形也更凝實了一些，像是獲得了跟她談判的底氣：“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宋餘，你永遠都別想知道，害你的幕後黑手是誰。”
“是嗎？”宋餘也笑了出來，雲淡風輕地喊了一聲：“毛球。”
一個圓滾滾毛絨絨的白色小毛球跑了過來，站在她的肩頭，一雙充滿了清澈愚蠢的黑溜溜大眼睛，很是稀奇的看著眼前的宋星月。
宋星月皺了皺眉，不知道眼前突然出現的是個什麼東西，不過她一點都不怕。
她隻要咬死了不說出幕後黑手，宋餘就不會把她怎麼樣。
沈淵這時候卻是眼睛一亮，道：“這就是三姐說的，你從遺跡裏，帶出來的寶貝吧！”
毛絨絨，看起來不大聰明的樣子，還有點挺可愛的。
他伸手，想要去逗逗它。
可是手指在將要觸碰到它的時候，一股難以忍受的灼熱，燙得他手一縮，哎呦了一聲：“燙燙燙，燙死了。”
宋餘道：“毛球，這是自己人。”
毛球點了點身子，飛到他跟前，對著他的手指，吐了一大口口水。
沈淵一腦門黑線，額角的青筋都在突突直跳：……
艸。
這什麼意思？
它唾棄他嗎？
小毛球卻是嚶嚶嚶的對著他叫了兩聲。
沈淵這才看到，手上的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沁入了皮膚裏，手指的灼燙感消失，變得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
被晾在了一遍的宋星月，變成鬼魂之後，脾氣越發不好了，見自己被無視，憤怒咬牙：“宋餘，你就算讓我魂飛魄散，我也不會告訴你那人是誰的。”
“我不會讓你魂飛魄散，我會讓你嚐一下生不如死。”宋餘這才轉而正眼看她，道：“毛球，給她點顏色看看。”
宋星月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眼前一道白色火焰一閃，落在了她的眉心位置，倏地鑽了進去。
她作為魂體，活了也有小半年了，還從未碰到過，有對她靈魂造成傷害的東西。
可此刻，那種燃燒靈魂的劇烈疼痛，讓她的身體在瞬間蜷成一團，疼得她恨不能馬上死去。
旁邊的沈淵，看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往後退了一小步，在看向小毛球的時候，眼底多了幾分凝重之色。
這個叫做宋星月的魂魄，他也嚐試過跟她交流，嚐試過用各種方法讓她聽話，可她拒絕跟他交流。
每次隻有他耗費靈魂之力的時候，她才會出現。
不過使用靈魂之力，對他本身的消耗跟傷害太大，他也懶得再費心，準備玩兩天，就把這法鏡丟黑市賣了。
可麵前這看起來毛絨絨的，蠢蠢的小東西，噴出來的火焰，竟然能讓那個靈魂痛苦扭曲成這樣。
這足以說明，它的火焰，比他的靈魂之力，要厲害上千倍萬倍。
宋星月的靈魂，被灼燒，可卻絲毫不見消散，隻有她自己能感覺到那種無法忍受的痛苦。
她本身，也不是那麼能吃苦的人，痛苦的一聲大喊：“宋餘，讓它住手，我說，我什麼都告訴你。”
宋餘這才拍了拍小毛球的腦袋。
小毛球乖乖地收回了自己的火焰。
宋餘掃了她一眼：“說吧，你要是敢撒謊，我還有比燃燒你的靈魂，更可怕的手段。”
宋星月道：“是司徒飛卿，是他帶走了我的靈魂。”
宋餘眸色一冷。
宋星月嚇得身體顫了顫，開始回憶：“我隻見過他一個人，你在我的葬禮上重傷他之後，我就被他關了起來，我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這裏。
直到半個月前，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被困在了法鏡裏，法鏡的主人就是司徒家的三少爺。
還沒過幾天，法鏡就被他給偷了。”
“你既然什麼有價值的情報都不知道。”宋餘勾唇笑了笑，道：“小毛球，把這廢物，給燒了吧！”
宋星月沒想到她這麼狠，也知道她沒開玩笑，咬牙切齒的道：“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