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肆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助理繼續道:“就在十分鍾前,有人把他的屍體,扔到了溫家大門口,我們猜測,幕後黑手是在跟溫家,跟嬴家示威。”
嬴肆眉心微蹙,終於開口:“人是怎麼死的?”
助理道:“被人用了極刑,抽了筋脈,放了血,致死傷是割喉。”
嬴肆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少有的發了怒:“讓人查,好好的查,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用這種手段殺了人之後,還扔到溫家大門口。”
宋餘還是第一次看到嬴肆這麼憤怒,麵上沒有絲毫的變化,在桌子下麵的手,輕輕撓了撓傅寒聿的掌心。
溫以謙死了,他們查到的線索,又斷了。
到底是誰,殺了他呢?用了這麼殘忍的手段,又是為了從他的身上,獲得什麼信息呢?
傅寒聿抓住她的手指,輕輕握了握。
嬴肆憤怒之後,平複了一下心情,跟他們解釋:“溫家是我們嬴家附屬家族,主管一號衛星城,溫家九爺溫以謙,也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在研究領域成績卓越。
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如此喪心病狂,竟然敢對他下手,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挑釁溫家,挑釁嬴家的威嚴。”
宋餘聽到這種事情,也隻能勸慰:“嬴大哥,一號衛星城是既然是溫家經營主管的地方,相信很快,凶手就能繩之以法的。”
“希望如此吧。”嬴肆低歎了一聲,才歉疚的看著他們:“實在是不好意思,讓你們聽到了這種事情,擾了你們的興致。”
“人命關天,我們的事情才是小事。”宋餘客氣的很。
“那我先去溫家看看,車子會準時過來接你們。”嬴肆起身。
宋餘點了點頭:“好。”
嬴肆走了。
宋餘跟傅寒聿回到了酒店房間之後,才開始談論溫以謙的事情。
從溫家姐妹過來見他們,到她們接到溫以謙失蹤,再到剛剛,他們聽到他死亡的消息,前後不過一小時的功夫。
不過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失蹤的,是被誰害死的,還要等到溫家那邊具體調查了之後,他們詢問溫家姐妹,才好下定論。
宋餘仔細的把所有事情,從頭到尾整理一個遍,最後看向傅寒聿:“我總覺得,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時時刻刻的在操控著這一切,每次將要得到線索,就會因為各種意外而斷掉。
我覺得這個人,應該很熟悉,了解咱們。”
傅寒聿道:“你覺得是熟人?咱們身邊的人?”
宋餘點頭:“是有這個感覺。”
可是,會是誰呢?
除了她,傅寒聿,大牛他們,加上洵寶跟澤寶之外,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宋時安,也包括從遺跡裏跟著他們出來的劉教授他們。
傅寒聿眉心微擰,眼底神色肅殺冰寒,沉聲道:“嬴肆的嫌棄,也很大。”
“他一直很可疑。”宋餘想了一下,道:“可是前幾天在咱們家裏留紙條,臥底被殺的時候,嬴肆也不在。”
嬴肆本來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他也一直都在她的警惕懷疑名單裏,縱使他之前救了兒子,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壞種。
“等溫家那邊消息吧。”傅寒聿道。
宋餘點頭,又歎了口氣,道:“我真的很想知道,在遺跡裏,我受傷之後進去畫裏秘境的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切,他們現在隻是聽嬴肆的一麵之詞,嬴肆說,他看她撐不住了,耗盡一身修為,強行從破開了秘境,把她帶了出去。
可她總覺得,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他肯定是隱瞞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傅寒聿心疼的將她摟進懷裏。
從遺跡出來之後,為了弄清楚這件事,她已經找催眠師對她進行了十多次催眠,試圖通過這種方式,找出來隱藏在潛意識裏的記憶。
可每一次催眠,她都很痛苦,很煎熬,卻什麼都記不起來,隻是白白遭罪罷了。
“不行,我一定要想起來。”宋餘認真的看著他,道:“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那裏發生的事,對我來說,很重要很重要。”
傅寒聿心疼又無奈的低歎了一聲。
這天傍晚。
五點的時候。
嬴肆派來的車,準時到達了酒店門口。
上來接他們的,是他們之前在咖啡廳見過的,嬴肆的那個助理。
春暖花開的季節,一路上過去,都是美景,一號衛星城,也有著隱門花城的美譽,一年四季,繁花似錦,美不勝收。
車子經過一處花展大廣場的時候。
宋餘的目光,倏然一凝,指著很遠處,幾乎在花展最犄角旮旯處,那像是白鶴一樣形狀的花兒,問:“那白色的,像是白鶴一樣的,是什麼花,真漂亮。”
助理轉頭看過去,笑著道:“那是一種蘭花,叫做仙鶴蘭。”
仙鶴蘭。
宋餘在聽到這個名字時,怔忪了一下,腦子忽的就開始疼了起來,像針紮,又像是某塊地方,有某段記憶,想要掙紮著衝破而出。
“魚兒。”
傅寒聿擔憂的輕輕抱住她。
“媽咪。”
傅洵跟宋澤,也是一臉擔憂心疼,卻大氣都不敢出,怕自己出聲了,她會更疼。
宋餘雙手抱住頭,縮進傅寒聿的懷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過了好大會兒,腦袋的疼痛,才終於消失,臉色有些虛弱的蒼白,抬頭看著他,道:“沒事,就是頭疼犯了。”
頭疼犯了,自然是說給開車的嬴肆助理聽的。
傅寒聿心疼的撫了撫她的背。
別人不知道,他自然是清楚,她是看到了熟悉的東西,聽到了熟悉的名字,腦子裏被封印的記憶,受到了某種刺激,才會頭疼。
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
他看向窗外,也隻能看到,花展廣場上最後的一抹顏色,在自己眼前消失。
助理很盡職盡責,又不失謹慎的詢問:“宋小姐,要不要我停車,去醫院看看?”
宋餘搖了搖頭,道:“不用,老毛病了,我自己有藥。”
白鶴蘭。
她關於白鶴蘭的記憶,會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