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等待的嬴肆,在聽到大牛的回話時,眼底有失落一閃而逝。
他一直都知道,她不喜歡自己,對自己客氣,可能是看在宋硯的麵子上,也可能是他救過宋澤跟傅洵。
若是換做以前,他也不會在乎她怎麼樣。
可現在,他很介意,他很難受,他很傷心。
這段時間的日日夜夜,他都在想,若是早就知道她就是他家小朋友,她還活著,他還會不會傷害她呢?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他不會傷害她,隻是她,從始至終他在意的,就隻有她一個而已。
若是早知道,他不會把宋澤怎樣,不會再傷害他。
若是早知道,他就會不顧一切的,把傅寒聿給弄死。
宋餘跟傅寒聿,收拾好下去,見到嬴肆的時候,已經是一刻鍾之後了。
嬴肆正在沏茶,對著他們笑笑,示意他們入座,問著:“紅茶喝的習慣嗎?要不要換這裏的招牌綠茶?”
宋餘笑笑:“喝的習慣。”
牽著傅寒聿的手,在他對麵坐下。
嬴肆的眼神,在他們倆相握的手上一閃而過,不著痕跡,給他們倒了兩杯茶,推到他們麵前。
宋餘輕輕轉了轉茶杯,聞了聞茶香,道:“這茶不錯。”
嬴肆道:“我自己帶來的,我經常喝的滇山紅茶,喜歡的話,等會兒給你帶點。”
宋餘也沒有客氣,道:“謝謝。”
嬴肆說話帶著幾分埋怨:“你們倆過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提前做好準備,好好招待你們。”
他說完,臉色白了一下,拳心抵住唇,低低的咳了一聲。
宋餘客氣的道:“是我老公要過來談生意,我帶著孩子們過來隨便逛逛,不想麻煩你。”
“哎。”嬴肆低歎一聲,有些無奈的看著她:“我都說了,我把你當做親妹妹,妹妹跟哥哥,何需這麼客氣。”
又捂住嘴,咳得更嚴重了。
他都這樣了。
宋餘還是什麼都沒問,看出來了,是病了,感冒了,不過這種小毛病,嬴家家主隨便找個醫生就看了。
嬴肆見她不出聲,低咳一聲,道:“我最近啊,可能是換季的關係,一直在咳,家裏醫生開的藥,吃了好多天,也不見好轉,你給我看看。”
胳膊伸到了她麵前,主動的很。
這次宋餘是真的不好再拒絕,不給他麵子了,搭手給他把脈,發現他說的還都是真的,是病了幾天了,也是吃了藥的,至於為什麼沒好,她不是神仙,把脈看不出來。
嬴肆等她把完脈,才問:“我這到底是怎麼了?在遺跡裏泡了半天靈泉,我一直以為身體已經徹底康複了。”
宋餘道:“是身體康複的太快了,就跟吃補品吃的太多,虛不受補一樣,身體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這次的感冒,才會有些嚴重,身體會在一定程度上,抗拒藥物,我給你開個食療方子,慢點治。”
給他開藥的醫生,應該是開的藥有點猛,才會導致他的病一直不見好。
“還是你厲害。”嬴肆不吝誇獎,笑著搖了搖頭:“要不是你剛好過來,我這病,還不知道會拖到什麼時候。”
宋餘順手就拿了旁邊點單用的紙筆,開始寫藥方,答話:“就算我不來,最多一周,你的病也會漸漸痊愈。”
嬴肆笑:“那我又要挨幾天了,你不知道,我最怕吃藥了,又苦又澀的。”
宋餘拿著筆的手,突然頓了一下,腦海裏有個聲音突然想起,又苦又澀,難吃死了。
不過這聲音,也隻是在她的腦海裏一閃而逝。
音色很模糊,隻是在腦海的最深處,有這個記憶而已,甚至連男聲女聲都分辨不出。
嬴肆一直在不著痕跡的注意著她,發現她片刻異常的時候,心裏一時間有些苦澀,又有些開心。
開心的是,她記得這句話。
苦澀的是,他永遠都不想讓她記起他,記起那些事情來。
宋餘也沒把剛剛的一閃而過放在心上,隻把藥方撕下來給他:“三劑藥之後,沒有好透的話,再加麻黃三克。”
“好。”嬴肆接過藥方,看著她道:“澤寶跟洵寶呢?好久沒見到他們,有些想他們了,今天晚上我做東,你們倆帶著他們,去嬴家做客吧!”
宋餘還沒開口。
傅寒聿說了自從來了,入座之後的第一句話:“晚上我們已經有安排了,嬴家主不必費心了。”
嬴肆真的很想,將麵前的男人給弄死,麵上笑意依舊:“那你們倆看看,哪天有時間,你們都過來了,這地主之誼,我是一定要盡的。”
“這次過來,行程已經安排滿了,下次一定。”傅寒聿不會給他任何機會,讓他接觸宋餘。
他現在能感覺道。
自從靈泉之後,他身上那種迷霧一樣,讓人看不透的深沉,在魚兒麵前,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他現在對魚兒很玄妙,進一步是男女之情,退一步又顯得生疏了。
“你別說話。”嬴肆打斷了傅寒聿,看向宋餘:“魚兒,哥哥告訴你,不能什麼都聽他的,會把他慣壞的,狗男人都這樣。
你說,要不要去我家吃飯,我養了一株天星花,還想要請你五看看呢。”
傅寒聿眸底有危險的寒芒掃過去。
宋餘對去嬴家不想去,可天星花,她有點意動,明明知道嬴肆是故意用這個勾她,可還是想上鉤啊。
一個中醫大夫,對極為稀有藥材的渴望,是一般人難以理解的。
她的心思,傅寒聿自然是最清楚不過的,握了握她的手,讓她做主,她說去,那就去。
宋餘糾結了有十秒鍾的功夫,笑了笑:“那就打擾嬴大哥了。”
心癢難耐,想看!
再說,嬴家也不是龍潭虎穴。
光明正大的過去,他也不敢對她這個宋家正牌大小姐動手。
“那下午五點,我派車來接你們。”嬴肆就知道,她不管是什麼時候,對草藥的執著跟熱情,都不會變。
“好。”宋餘點頭。
就在商量好了,要分別的時候。
突然有人急匆匆的到了嬴肆的身邊,看穿著應該是他的助理,剛想要伏在嬴肆耳邊說話。
嬴肆道:“沒有外人,直接說。”
那人看了眼宋餘跟傅寒聿,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聽了他的,跟他報告道:“家主,溫家九爺溫以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