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成本來想打開酒壺和店掌櫃對一杯的，但是沒想到店掌櫃自己一個人先喝了，也許對方以為自己和林天根本沒有和他對酒的意思。
店掌櫃似乎不勝酒力，一杯酒下肚臉上就微紅，砸吧了一下嘴巴這才說道：“老叟就不打擾二位小兄弟了，二位稍等片刻，菜肴馬上就上來。”
說完店掌櫃急匆匆向樓下走去。
林天看了伏成一眼，看到伏成的臉上也有一絲說不出的無奈。
其實兩人都清楚，上次如果沒有他們，老莊酒樓根本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至於掌櫃說的如果沒沒有自己二人他才無事，純粹是沒有根據的事，有段岩的存在，老莊酒樓也會照樣開下去，倒是他們的到來為老莊酒樓帶來了麻煩。
店掌櫃敬畏自己，他們也無法去解開相互之間的隔閡。
沉默了許久，伏成開口說話了，隻不過音量極小，周圍食客根本無法聽到，“師弟，其實上次我什麼都沒看到，看到二師姐的衣服放在山坡下，我就沒有再過去，而且隻有那一次。”
林天詫異地看了伏成一眼，不知道該不該去相信。
伏成也沒看林天，或許他也覺得僅憑一句話不可能讓林天相信自己，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其實隻是想多看二師姐一眼而已，我沒有辦法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想法。”
“你不是喜歡小師姐嗎？”林天驚訝出聲，他一直以為伏成喜歡風雅，不然為什麼對風雅百般忍讓？
這回輪到伏成驚訝了，抬起頭疑惑不解地看著林天問道：“誰跟你說我喜歡師妹了？”
林天似信非信，看著伏成說道：“上回在九變森林，我們兩個人一起去逮兔子，你不是說了以前你和小師姐的事嗎？”
聽到林天的話，伏成起初是驚愕，而後是苦笑，最後擺擺手說道：“那是沒有的事，我當初說起和師妹的事，是想讓你知道我為什麼在師妹麵前忍氣吞聲，你想多了。”
林天雖然對這個逆轉感到驚訝，但還是說服了自己暫時去相信，“那你是喜歡二師姐？”
聽到林天的話，伏成微微一怔，而後低下頭，臉上盡是苦澀，低沉著似乎在自言自語，“喜歡？我哪有資格喜歡二師姐？二師姐天生麗質，我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而已。”
這回林天總算是相信伏成不喜歡風雅了，而且伏成的話似乎是在表明他不喜歡曲音，但是話中的意思，十個人都能聽出來他喜歡曲音，而且喜歡得非常痛苦。
一會兒，伏成抬起了頭看向了林天，臉上滿是茫然，問道：“師弟，你也認為我沒有資格喜歡二師姐對吧？我長得怎麼樣我清楚，為什麼我不能長得像二師兄一樣？我爹我娘為什麼會把我生出來？如果他們不把我生出來，我現在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伏成幾乎是壓著嗓音說出來的，眼睛再一次紅了起來，臉上痛苦和迷茫交換著，仿佛一個多重性格的人。
林天一時也為伏成遺憾起來，心裏喜歡一個人，卻沒有辦法把它說出來，隻能一個人獨自承受這種煎熬。
“小師兄你別這樣說，你喜歡一個人是自己的權利，何必要這樣折磨自己，就算二師姐不喜歡你，以後天下還有很多女孩子在等著你。”
林天不會安慰人，說出來的話沒有什麼能撫慰人心靈的地方。
伏成聽了搖搖頭，沉重地說道；“你不懂，從進門的第一天看到二師姐的第一眼起，我就壓抑不住自己的心，你知道這兩年我過得有多麼痛苦嗎？但我在二師姐麵前還不能表現出來，忍耐不住去找她還要先想萬般理由。”
一瞬間，林天心中也無緣無故生出感慨，歎息一聲後才說道：
“小師兄，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說出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自己一個人享受這份情感也是一件不錯的事，如果你實在壓抑得難受，就來找我吧，我一定會解開你心裏的憂愁。”
伏成再次搖頭，嘴邊露出苦澀，說道：“你還不懂，不懂感情的事，等你長大就知道這會有多讓人痛苦了。”
林天想反駁，但是又找不到足夠的事實，隻得憋在那裏說不出話來，同時心裏暗恨自己這麼沒用，連安慰人都不會，越說小師兄好像越傷感。
林天沒有答話，伏成一擦雙眼，而後把桌子上的女兒紅拉到身前。
周圍的食客一直在吞著口水盯著這壺女兒紅，看到伏成這樣粗魯地對待美酒，心裏均大為不滿，隻是又不敢說出來。
這酒壺是陶瓷做的，暗紅色，上麵有些燒製酒壺時留下的暗胎。
酒壺不大，大概隻能裝一升半酒，封口處用檀香木塞塞得緊緊的，木塞上圍了幾圈紅菱，紅菱幾乎褪成了灰色，上麵還有許多灰塵，沒有一點酒氣從裏麵散溢出來，一看便知是陳年佳釀。
‘嘣’，木塞被打開，一股濃香的酒氣立刻飄散開來，幾個離得近的食客立刻露出一副享受的神色，外圍的食客也使勁地嗅著空氣中的酒香，仿佛隻要聞一聞，今生就能無悔。
林天瞧了一眼酒壺裏麵，大概隻剩下三分之一，百年老酒，能剩下這麼多還是密封的好，也許有些酒存放了百年，打開時隻剩下一個空瓶子以及少許沉渣。
林天也嗅了嗅空氣中的酒香，不得不說，這股酒香的確非常好聞，讓人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他曾經喝過酒，但隻是啤酒，還是當初父親的工友來家裏吃飯的時候，調倜他和妹妹時唆使他喝的。
伏成也一臉享受，不一會兒就在林天驚訝的目光下，抓起酒壺站起來說道：“各位朋友，小子今日隻是和師弟過來喝酒罷，也許你們中有人認識我們，但我請你們不要拘謹，酒桌上隻有朋友，我們今日隻為喝酒。”
說到這裏，伏成突然單手揚起手中的女兒紅，頗有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壯懷，繼續說道：
“今日店掌櫃美意，拿出珍藏了百年的女兒紅，小子心裏感謝不已，大家相聚即是緣分，今天不論身份，就以這百年女兒紅為引，讓我們痛痛快快地喝上一番，解憂者，杜康也。”